沈贏舟點了下頭,“快了。”
沈順風擰眉,“我聽說二皇子是個挺好的人,對外祖父也算尊崇,他不會對外祖父怎么樣吧?”
“他不會,有人會,”沈贏舟輕嘆。
沈順風不解,“儲君都放過了外祖父,還有誰敢動手……你是說,皇帝?!”
沈贏舟沒說話,算是默認。
皇帝無情,又記仇,他從一開始就明白。
五皇子造反失敗,不是沒有人求情,但五皇子還是死了。
如今皇帝寵愛二皇子,很快將二皇子立為儲君,但那是二皇子自己的本事。
沈贏舟聽聞君阮樓的真實身份時,沒有太大的不甘,也是因為他清楚,君阮樓比他表哥更適合那個位子。
君阮樓成為儲君,不是皇帝的偏愛,而是大勢所趨。
是君阮樓自己走到了朝臣的面前,走進了朝臣心里。
外祖父的信里說,若有朝一日君阮樓登基,那他大概也能頤養天年了。
但外祖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君阮樓登基那一日。
當今皇帝愚蠢又小心眼,就算外祖父主動請辭,他也不會放過外祖父的。
沈贏舟只能扯出外祖父文人名士的身份,讓天下人關注到外祖父的另一重身份,以此來護佑外祖父。
沈順風氣到拍桌。
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半晌,他方才道:“哥,什么時候才會結束啊。”
什么時候,朝局才能穩定下來。
什么時候,他們頭上的刀,才能落下來。
“我不喜歡如今這樣,鈍刀子割肉,不知前程,前天文妍跟我哭,說是她在珍寶閣定的一套頭面,被蘇織柔買走了,她也不敢去問,太憋屈了。”
沈四小姐沈文妍是沈家一眾小姐里,最驕縱的那一個。
當初去江家參加江瑾臨定親宴時,還調戲過秦歸雀,結果被君扶月給教訓了。
平日里囂張跋扈的人,如今被過去最看不上的姑娘踩在腳下,也不敢吱聲,生怕給家里帶來禍事。
哭得他們都堵得慌。
沈贏舟:“若是她自己定的頭面,去問便是了,”
隨即看向司一,“讓人去珍寶閣問問,江家夫人知不知曉那頭面有主。”
又對沈順風道:“挺好的,過去家里人都仗勢欺人,為非作歹,如今都磨磨性子,不過也不必把頭埋下去,堂堂正正有理有據地行事就好。”
沈順風撇嘴,“那剛剛那些主事還欺壓你呢,也算磨你性子了?明明你才是院主,在這四商院你才是主子,結果你都被架空了。”
沈贏舟失笑。
他若有所思點頭,“大概也算磨我的性子。”
他看向窗外的藍天,他自小順風順水,無論做何事都比旁人要做得好,無論去到何處,都是被恭維的那一個。
所以他總是主觀去看待一切,他眼中的事物,總是循規蹈矩,自有其規律。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計劃內,都脫離了掌控,他跳脫過去往外看,才驚覺,周圍的人或物,都有有趣之處。
他搖了搖頭,“你不走便留下吧,郡主說得沒錯,你也算有可取之處。”
沈順風聞言掰了下手指,“三十而立……”
他看向沈贏舟,自信道:“哥,你再等個十年我就立起來了。”
二人說了會話。
便有人上樓。
司一上去接了東西,回來道:“主子,江家發了帖子,說是蘇小姐過幾日生辰宴,江家要大辦,給家主發了邀帖。”
沈贏舟接過帖子看了眼,“好,回帖說我會準時到,你再去備份禮。”
沈順風哼聲。
“小人得勢。”
沈贏舟望向沈順風,眼神流露不滿。
沈順風:“不是,哥,那江瑾臨才剛走呢,這帖子就送來了,這不就是蘇織柔自己做的主嗎?”
沈贏舟:“內宅事務,本就由家主夫人經辦。背后不說人,剛剛賠不是的事,沒叫你長教訓?”
沈順風:“那不一樣!那郡主我熟啊,她打小就脾氣大,從不認輸的,現在壓你一籌,也沒什么好講的,你技不如人,還得罪過人家,你活該唄!”
司一摸了摸鼻子。
沈順風繼續道:“但蘇織柔不一樣啊,她那柔柔弱弱好欺負的事,那誰不知道啊,這突然就立起來了,可不就有那味……”
沈贏舟:“人不可能軟弱一輩子。”
沈順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不大對勁嘛……”
正當此時,有人來報。
“家主,珍寶閣的掌柜說,他同蘇小姐說過頭面是被四小姐事先定下的,但蘇小姐身邊的丫環還是要買頭面,說是和四小姐知會一聲就好,他實在無法,就將頭面賣給了蘇小姐。”
沈順風激動道:“哥,你看是不是!她就是故意的!”
沈贏舟愣神。
他垂下目光,看著手上的帖子,若有所思。
*
聽瀾山莊。
君扶月剛回來。
南風就上來道:“小姐,表小姐來山莊了。”
冬雪給君扶月遞了帖子,“表小姐來送了這邀帖給小姐,說是有事要請小姐幫忙,因此在莊內等小姐,等了有小半時辰了。”
君扶月看完邀帖,又遞給冬雪,“我過去看看。”
路上,她道:“馮提督的兒媳婦好像快生了,店里剛到的那些軟棉布,記得一道加在禮單里,送過去。”
南風:“是。”
君扶月想到馮提督,心頭蒙上一道陰影。
二哥和她說馮提督遇刺的事后不久,就因年邁體弱熬不住走了。
江紹白找了許久,最后才鎖定馮提督最忠心的下屬有問題。
審訊后,那人說是因為馮老年紀大卻還不肯退位,導致他始終升不上去,而起了殺心。
直到那人身死,都沒吐出更多。
之后嚴查了水師營兩個月,也沒查出什么,偏又正好碰到藍玉島消息,說是陽河國有名小世子對海寇好奇,闖入了沉淵海域后失蹤,如今想請藍玉島幫著跟殷厲協商放人。
江紹白只能回藍玉島。
馮老的死,也只能以兇手的話作定論了。
君扶月暗嘆,當初主事宴,馮老來給她撐腰的人情,她一直記在心里,如今只能還于他老人家的兒女。
思緒間,她便到了會客廳,看見了端莊坐在廳內的蘇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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