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穿書后,咸魚娘娘不小心成了團寵 > 第16章 你摸夠了沒有

大殿中的氣氛頓時有些凝滯,尷尬中又含著一絲微妙。承慶帝洛昊陽覷見身旁馮皇后胸脯起伏逐漸劇烈起來,似是火山爆發的前兆。“咳咳。”
洛昊陽適時地清了清嗓,打斷了馮皇后的蓄力。“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洛昊陽笑得十分開懷,“太子妃果然與眾不同,著實有趣,也讓朕‘始料未及’啊!”
夏落害羞地垂著頭,面帶羞赧地福了福身,卻坦然地承了洛昊陽的夸獎,“多謝父皇贊賞!”
站在一旁的洛翊宸一副眼觀鼻、鼻觀心,恭敬自持的模樣,只有夏落能從他臉側看出他正緊緊咬著后槽牙。呸,狗男人,讓你賣隊友。洛昊陽哈哈笑著,沖一旁的黃公公頷了頷首。黃公公心領神會地躬了躬身,對著殿外打了個手勢。只見一個內侍端著一個雕花托盤小步行到御前,托盤中擺著一對一看就價值連城的龍鳳琉璃盞,飄出陣陣馥郁回甘的茶香。按南衡禮制,新晉皇子妃要在大婚次日為帝后下跪奉茶。夏落接過半夏遞過來的龍紋琉璃盞,倒也沒什么計較,落落大方地行了跪禮,有模有樣地向承慶帝敬了一杯兒媳茶。承慶帝笑得一臉欣慰,轉頭溫柔地拍了拍一旁馮皇后的手,以示安撫。馮皇后面色稍霽,睨著下首恭謹的夏落,嘴角溢出了一聲冷哼,卻挺直了腰身,等著她給自己敬茶。夏落接過鳳紋茶盞,馮皇后面無表情地甩了甩寬大的廣袖,正準備接茶,手剛伸到半空,就見夏落端著鳳盞的手臂一個急轉彎就捧到自己的嘴邊,就著鳳盞一大口茶便進了肚。“好香!”
夏落瞇著眼感嘆,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馮皇后被夏落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一怔,隨后一股滔天怒火直沖天靈蓋。她拍案而起,手指著夏落,卻因為極度憤怒懸在空中的手微微發著抖。“你!”
“來人,給本宮拖出去,往死里打!”
馮皇后聲音陡然拔尖,雖極力克制怒火,保持著儀態端莊,心里卻恨不能把眼前這個毫無教養、囂張無禮的女人掐死。承慶帝端坐著并沒有阻攔,他眉頭緊擰,面色冰寒,顯然對夏落的舉動不滿至極。新婚次日,不敬父母,更是把皇室的臉面放在腳下踩。洛翊宸緊蹙著眉,凝視著地上垂著頭的夏落,眼中滿是不解。這女人從善如流得很,絕不會如此蠢笨,可是為何......他正在思索該如何解了當下的困局,剛想開口為夏落求情之際,只見夏落掙開上前抓她的內侍的手,捂著肚子忽地栽倒在地上。她本來紅潤水靈的小臉變得面白如紙,細細密密的汗珠匯成幾股,順著額角流到了下巴,又滴到了地上,雙眼緊閉皺著眉,看起來非常痛苦。夏落身周的侍衛嚇得頓住了動作,收回押解夏落的手,戰戰兢兢地看向上首的馮皇后,不敢進行下一步行動。馮皇后氣極反笑,“你以為裝死能讓本宮放你一馬?你想的倒是......”話音未落,蜷縮在地上的夏落“噗”的一聲張口吐出一口黑血,腦袋一歪,徹底暈了過去。吐黑血,很明顯中了毒。馮皇后臉色大變,誰都看見夏落是喝了琉璃鳳盞中的茶后才吐的血。而這茶,原本是要敬給她的!倒在這里中毒昏迷,甚至被毒死的本該是她!馮皇后朱唇緊抿,隱在鳳袍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關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承慶帝怒極,指著早已嚇得面色煞白、軟倒在地的端茶內侍厲聲喝道,“給朕拿下他!”
竟然有人下毒下到了他的面前,還是在今天這種場合......如果是他的那杯茶中被下了毒,他也會這樣毫無防備地喝下去......想到這里,洛昊陽一陣后怕,帝王的威壓陡然爆發,壓得四周宮人跪了一地,他眼中涌出迫人的凌厲與狠戾,聲音瞬間變得冰冷陰沉。“押到內廷司,留著活口,嚴加審問。”
內廷司是直屬帝王的刑偵情報機構,在內廷司的犯人,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那個端茶內侍被拖下去的時候好似還沒反應過來一般,渾身抖得如秋天的落葉一般、面色恍惚地喃喃著,“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洛翊宸望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夏落,以及撲到夏落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半夏,本能的伸向夏落的手僵在空中,又緩緩地收了回去,只是那掩在寬袖下的微顫,無人發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漫上他的心頭,仿佛讓他的心臟瞬間墜入冰淵。害了他還不夠,如今連他的人也不放過嗎?他周身氣場瞬間陰冷,眸色明暗不定,半晌,他斂起眸,直直跪下抱拳,“請父皇母后看在太子妃為母后擋了一劫的份上,饒過她吧。”
承慶帝臉色緩了幾緩,好似才想起來,滿是疾風暴雨般厲色的眼中劃過一絲慈愛,“雖是誤打誤撞,太子妃也算是救駕有功。”
“來人,把太子妃安置在偏殿,召太醫令,定要全力救治太子妃。”
馮皇后此時又恢復成面無表情,高高在上的老樣子。她看著幾名內侍合力把夏落抬往偏殿,高冷的面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廣袖中的手指卻緊了緊。......昭陽殿偏殿。躺在床上的夏落面如金紙,氣若游絲,蒼白的嘴唇無力地囁嚅著什么。床邊年近七旬的太醫令檢查了一遍琉璃鳳盞中殘留的茶湯,面色十分凝重,此時正一手搭著脈,一手捋著花白的胡子,細細感知著。半夏站在床頭,眼睛哭腫得像兩顆核桃,一瞬不瞬地盯著太醫令的臉,生怕看到什么不好的表情,急得手中的帕子要擰爛了也不敢出聲打擾。倒是洛翊宸先沉不住氣了。他盯著太醫令皺紋縱橫的枯手搭在夏落雪白纖細的手腕上,雖然還隔著一層絲帕,他卻覺得格外礙眼,眼神灼熱得仿佛要把那只手燒出個窟窿。他壓下心頭莫名的煩躁,面色陰沉地低喝出聲,“你摸夠了沒有,為何還不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