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穿書后,咸魚娘娘不小心成了團寵 > 第128章 蟄伏在黑夜中的怪獸(兩章合一)

只見,那短刀的整個刀刃深深地沒入洛羨風的胸口,嫣紅的鮮血正汩汩地從他胸口處往外涌著。看著格外嚇人。洛羨風被承慶帝抱在懷里,一下一下地抽搐著。他的呼吸急促,鮮血隨著呼吸的節奏一股股地從體內流出來。云貴妃臉色煞白,顫抖著身體看著她唯一的兒子成了個血人,她腳下一軟,頓時跌在了地上。洛羨風此時仍濡慕地望著承慶帝,嘴里艱難地囁嚅著,“父...皇,您沒事...兒臣...就...放心了。”
說完,他頭一歪,就暈死了過去。“我兒!!你不要丟下母妃啊!!”
云貴妃慌亂地爬到洛羨風身邊,手指哆哆嗦嗦地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發現他還活著,她提著的那口氣才稍稍放下。她緊緊捂著嘴,眼淚無聲地從眼眶里不停地流下來。嬌弱的身子抖得如秋日的落葉,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凄涼。承慶帝抱著洛羨風的手指不斷收緊。他才發覺往日里最是風光霽月的二皇子如今竟變得如此瘦削,抱在懷里輕飄飄的,仿佛這副身子隨時都要隨風消散。洛羨風因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上全是斑駁的血跡,眼見著變得出氣多進氣少。承慶帝渾濁的眼淚混著臉上的鮮血淌了下來,向著門外嘶吼,“快傳御醫!!”
隨行的御醫很快就來了,他們不得不面對承慶帝疾風驟雨般的暴怒。“如果救不活二皇子,你們就去給他陪葬吧!”
御醫們跪了一地,戰戰兢兢地領了命,圍著洛羨風就開始爭分奪秒地救治。不遠處,那刺客被追來的御林軍扎了個透心涼,被好幾刃利劍牢牢地釘在了地上。她奄奄一息間,艱難地抬起頭,見一擊未中,面露絕望的死寂,掙扎了兩下,就再也不動了。承慶帝放下洛羨風,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睨著那刺客的尸體,抽出一旁御林軍的劍,泄憤似的又在她身上狠狠補了幾下。似乎還是不解氣,他重重幾腳踢在了那尸體的腦袋上,直到那尸體的頭上滿是鮮血淋漓,他才肯罷休。他周身不斷散發著駭人的上位者氣息,厲聲吼道,“召內廷司,即刻查明此人來歷。”
......洛翊宸等人對別苑內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此時,他們正在畫舫內品酒賞景食翡玉酥。這畫舫空間巨大,里里外外都彰顯著皇家的氣派,到處都裝飾得金光閃閃,耀眼奪目。船上分上下兩層,一層甲板上站滿了整裝待命的御林軍侍衛,二層也有不少侍衛在不斷巡查四周。除了穿梭忙碌的宮人,還有不少小廝走來走去,確保船只的正常行駛。太子一行人和北燕使團正坐在二樓暖閣內。屋內配有樂師,絲竹裊裊,聲聲悅耳,襯得畫舫內的氣氛一團和樂。喬桑力笑著起身,舉起杯盞向洛翊宸恭敬地祝酒。“南衡果然是人杰地靈,國富民強,不愧是天朝上國,讓微臣等人心生敬畏。”
他的目光移向不遠處的湖面上。形形色色的花燈在夜風中搖曳著,微弱的燭光湊在一起,反倒匯聚成燈火璀璨的星圖。岸邊的人群熙熙攘攘,歡聲笑語時不時地傳進湖中央的畫舫,儼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他面上涌起一層艷羨之色,眸底卻不動聲色地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香鸞公主也隨著喬桑力的動作起身敬酒,卻沒像往常一般嬌滴滴地向洛翊宸獻媚。敬完酒則老老實實地坐在原位,倒是讓喬桑力有些意外。“喬副使過譽了。”
洛翊宸舉起杯盞,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夏落則難得的沒有胃口,身前的美酒更是一口未動。她一直暗暗地盯著坐在香鸞身邊存在感極低的宇文峙。生怕一個轉眼,他就出了她的視線。宇文峙很是敏感,他早就發現了夏落直楞楞的注視,漆黑無光的眸子里充斥著像小狼一樣兇狠警惕的厲色。他對上夏落的眸子,陰戾的眸光像刀子一樣射向她。夏落卻毫不在意,甚至還沖他粲然笑了笑。宇文峙白了她一眼,別扭地移開了目光。……燈火通明的畫舫沿著寒水灣穩穩地航行。眾人大都去了二層的露臺透風,倚著船舷迎著夏夜的微風欣賞著南衡盛景。香鸞公主此時正裊裊婷婷地靠在船頭,一只玉臂撐著下巴,望著前方漆黑的夜色正在出神。臨川守在她身后一丈處,望著她的背影有些忡怔。他忽地聽到一陣腳步,警覺地轉頭,發現來人是喬桑力。臨川蹙了蹙眉,目光不善地盯著他,沒有說話。喬桑力走到他身旁,身體不由得繃緊,臉色不自然地擠出一抹鄙夷,道,“我要與公主殿下說話,你退下吧。”
臨川一動未動,只是冷冷地睨著他。直到喬桑力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才聽船頭處傳來香鸞淡淡的聲音,“臨川,下去吧。”
待臨川退到遠處,喬桑力才上前一步。像是要把剛才受到的憋屈都發泄出來,他譏笑道,“看來公主殿下是要放棄南衡太子了?”
“怎么?難道是他寧愿不要解藥,也不愿意娶你?”
香鸞公主輕笑一聲,依舊慵懶著靠在桅桿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欄桿。“為了個女人,也許他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喬桑力聽不懂她在說什么,見她答得模棱兩可,收起面上的嘲諷,嚴肅地警告她,“你可別忘了,國師說過,你要親自將解藥交給他,親眼看著他服下去。”
他瞟了一眼不遠處的臨川,意有所指道,“如果因為你擅作主張,把洛翊宸惹惱,無法完成任務,微臣到時候可不會為您說情。”
香鸞垂眸,淡淡道,“你放心,本宮知道輕重緩急,自是不會誤了師父的計劃。”
喬桑力冷哼一聲,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轉身便走。香鸞看著他的背影,眸色逐漸變得如夜色般陰沉。喬桑力不知道的是,洛翊宸已經拿到了解藥。只是,事情的主動權好像從來不在他們北燕的手上。......此時,二層的暖閣內已經變得有些空曠,只剩寥寥幾人還在屋里沒有出去。其中就包括洛翊宸、夏落、還有九皇子宇文峙。宇文峙看起來身體好像不太好,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有些喘。香鸞公主離開前特意交代了讓他不要招風,還派了人在旁邊守著他。而夏落整個人像一只沒骨頭的咸魚,懶洋洋地靠在洛翊宸身上,眼睛還時不時地向宇文峙的方向瞟去。洛翊宸在她耳邊低聲道,“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有孤幫你看著宇文峙,你不必憂心。”
夏落搖了搖頭,“不要,臣妾要留在這保護您。”
不知道為什么,她眼皮從剛才起就一直在跳,總覺得今晚要有什么難以預料的事情發生。洛翊宸的內力還沒有恢復,她絕對不會離開他的身邊。這時,嚴保林與夏落請辭,說要去尋她的舅父喬桑力。從上船后,嚴保林一直循規蹈矩地跟在夏落身后,沒有一絲錯漏,現下終于找到了機會。夏落揮了揮手,準了。過了沒多久,嚴保林就回來了。只是夏落發現她雖然面色不變,但明顯眼圈有些紅,一看就是哭過了。夏落關心道,“你母親情況如何?”
嚴保林垂眸,遮住眼中的悲戚,恭敬地回道,“不太好......不過還是多謝娘娘關懷。”
夏落嘆了一口氣,問道,“大夫怎么說?”
嚴保林低著頭,聲音有些沉悶,“大夫說,沒得救....家里人已經放棄了....”夏落不再說話,她也不知道說些什么。自己的生身母親病重,卻不能陪在她的身邊,見她最后一面。這種遺憾是任何話語都無法填平的。洛翊宸聽到了兩人的話,感覺到了夏落的沉默,回頭向她看去。夏落對上他問詢的目光,突然道,“如果祖母有什么事,臣妾是無論如何也要趕回去的。”
洛翊宸失笑。他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一枚元良令,輕輕地放到她的手里。“這是孤讓人新制的元良令,與孤的那枚是一對。今早孤才拿到的,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你。”
夏落十分驚喜,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打量著這枚元良令,他定定地望著夏落的眼睛,又道,“有了它,你想隨時出入皇宮都可以。”
有了它,宮外的世界垂手可得。她也許便不會再那么迫切地想要離開皇宮,離開他。夏落有了自己的元良令,激動壞了。這可是通往自由的鑰匙啊!“太子殿下您最好了!”
她高興地抱緊洛翊宸的胳膊,支棱著身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大大的一口。“MUA!”
清脆的聲音連不遠處的宇文峙都聽見了,嫌惡地向他們這邊撇了撇嘴。洛翊宸面色鎮定,甚至嘴角還矜持地微微翹起,看起來像是已經習以為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胸口處的跳動有多么劇烈。仿佛只要開口說話,那顆不聽話的心臟就會從嗓子眼里蹦了出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呢。......畫舫緩緩駛到了上京城的北側,整個船身被籠在了青崇山的陰影里。夏落趴在窗邊,望著那偌大起伏的山巒。白日里的青崇山像一條青色的巨龍,盤卷著身子守護著上京城的一方凈土。可是此時的青崇山看在夏落眼里,像一只蟄伏在黑夜中的怪獸,向著過路的旅人伸出尖利的獠牙。夏落覺得心里的不安更加強烈了。洛翊宸突然把她攬到了身后。夏落蹙眉,“怎么了?”
洛翊宸望著遠處山腳下,道,“有動靜。”
夏落放輕了呼吸,支著耳朵細聽。果然,一陣隱隱約約的打斗聲,被夜風夾雜著,飄到了她的耳朵里。好像在青崇山的山腳下,有兩撥人正在酣戰。沒過幾息,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砰——”一個信號彈,在深邃的夜幕中倏然炸開,星星點點的紅色煙火緩緩落下,在黑夜中顯得格外詭異。喬桑力等人跑進二層暖閣,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宇文峙,隨后一臉驚慌地問洛翊宸,“這是怎么回事?”
洛翊宸意味不明地望著他們,緩緩道,“無妨,只是幾個自不量力的山匪,被孤的人攔住了。”
聽了洛翊宸的話,喬桑力面上舒了一口氣,但是眸中卻劃過一抹慌亂之色。甲板上御林軍侍衛身披鎧甲,用最快的速度在船舷上圍船一圈,嚴陣以待。方才還吵吵鬧鬧的畫舫內,此時寂靜無聲,眾人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放輕了。青崇山山腳下的打斗聲持續未平,似乎是兩邊僵持不下。不過沒過多久,似乎是有另一波人的加入,平衡很快就被打破。打斗聲漸漸變小,很快就平息了下來。洛翊宸望著山腳下,平靜地道,“結束了。”
喬桑力放松下來,呵呵一笑,“南衡一派盛世安詳,怎么也會有山匪?”
洛翊宸淡淡道,“許是太平已久,總不免有些宵小蠢蠢欲動。”
喬桑力裝作沒有聽懂洛翊宸話里的深意,尬笑著應和道,“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畫舫里的緊張氛圍隨著這句話慢慢消散,言笑之聲逐漸四起,但是夏落卻怎么也笑不出來。事情結束后,她心里不祥的預感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比方才更甚。她暗暗拉了拉洛翊宸的袖口,低聲道,“殿下,臣妾覺得這事有點太過簡單了。”
原書中,洛翊宸雖然毒性未解,身體羸弱,但是以他的縝密心思和萬全手段,未必沒有一點準備。可他還是受了重傷。能讓他吃了大虧的人,必然不會如此簡單就被解決。一定還有后手。洛翊宸頷首,回道,“孤也正有此感。”
就像是在回應他們一般,畫舫突然顛簸起來,引得眾人一片驚呼連連。寒水灣一向風平浪靜,湖中又沒有什么突出的礫石,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顛簸。夏落從暖閣的窗戶探出頭去,正好看到了從畫舫四周的水面上拋上來的無數四爪鐵鉤,精準地勾在了船舷的欄桿上。隨后,幾十個黑衣人抓著鐵鉤的另一端,從湖面下方驟然御水而起,飛身向著甲板掠去。洛翊宸和夏落兩人的表情逐漸凝重。這些人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山匪。從他們凌厲的身手和周密的行動來看,他們不是殺手,就是雇傭兵。那些御林軍根本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