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次的系統提示音接連響起，聽起來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
小光球正趴在面板上詢問自家宿主要不要立即抽獎，然而一扭頭發現宿主她正坐在人家實驗桌上吃小零食......
沾了星星點點黑色黏液的手套，正在巴掌大的水球里翻滾著。
蘇意一邊看著南喬正在逐個檢查剩下的尸體，一邊從口袋里拿出南喬給的小零食吃著。
酸酸甜甜的干果片確實有點好吃。
清清冷冷的美人嚴肅起來也好看。
“喬喬，沒有第二只了。”
蘇意晃著懸空的小腿，不慌不忙地提醒了南喬一下。
直到確認真的只有那一只例外的小白鼠，南喬才稍稍地緩和了一點。
這一只到底是誰負責的，剩下的事情她會一一核查。
轉頭看著仿佛什么都沒放在心上的蘇意，南喬無奈地將桌上的東西放遠了些。
確保能夠騰出一個足夠安全的區域。
“抱歉，讓你遇到這種事情。”
蘇意坐在桌上，看了兩眼站在面前的南喬，忽然間上身前傾湊近視線矮上她幾分的南喬。
杏眼中帶著觸目可及的好奇。
“喬喬，你覺得外面那個老人是什么情況啊？”
【宿主，人家叫裴季，年方二十五歲零七個月十三天八小時......】
【小垃圾不要吵我。】
蘇意瞥了眼腦海里的系統，他的名字和年齡重要嗎？
不，根本不重要。
“第十區”的任務判定是完成狀態，可蘇意確實什么都沒做，唯一違和的，就是裴季。
蘇意想知道。
系統的判斷或許是客觀的，但她的感覺有時候也不差呀。
“你說的是裴季吧，我說不上來。
他的身體衰老得很厲害，現在我只能慢慢輸入異能修補他的身體。
按他的說法，他從青年變成老年不過一天的時間，大概是三四天之前吧。”
南喬還是有些不習慣別人靠她這么近，不過到底是沒有走開。
頓了下，南喬又輕輕搖了搖頭。
“不過，現在這個世界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有很多，不排除是未知的病毒或者能量。”
蘇意坐直身體，拿起最后一片干果塞進了南喬手里，隨即拍拍手從桌上跳了下來。
“知道了，喬喬的零食很好吃，不過我要回去吃阿宴做的飯了。”
算了，思考是要消耗能量的。
蘇意轉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若無其事地停頓了下。
“啊對了，喬喬，這間實驗室還是換張新的椅子吧。”
就那把弱不禁風的椅子，她可嫌棄了。
系統抱著自己圓滾滾的身體，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沉默不語。
其實吧，如果宿主沒動腳的話，那張椅子大概應該是不會瘸的。
南喬看著被踢到一邊斷了條腿的椅子，難得茫然了片刻。
不過很快看著蘇意的背影沒忍住笑了笑。
一張簡單的塑料凳子而已，斷了就斷了吧。
“蘇意，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笑意漸淡，在蘇意快要開門離開的時候，南喬有些猶豫地出聲。
語氣沒有平常那么的平靜，反而有種隱約的迷茫和苦澀。
南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想和蘇意說一些事情，看起來就像是一時的沖動，但她覺得，蘇意可以給她答案。
說不清有什么依據或者理由。
只覺得在沉重且望不到盡頭的末世里，蘇意讓她覺得有種依舊生活在安心世界里的影子。
也許就當是她想傾訴一下吧。
可以短暫地擺脫來自現實的殘酷，看到一點無憂的安逸。
——雖然這種純粹的安心，與冰冷的現實注定是格格不入。
請教問題？
蘇意轉身回頭看著南喬，摸著餓了的肚子想了想，決定對漂亮的人寬容一點。
“可以呀，喬喬要問什么？”
“蘇意，之前的事情江樾都和我說過，是你救了他，包括之前那次大廈的事情，也是你出手的，是嗎？”
大廈？
蘇意回憶了一下，是那次給弟弟教學的時候啊，有什么問題嗎？
“是啊。”
南喬上前幾步，垂眸看著只到她眉心的女孩，恍然間想起她也是見過蘇意出手的。
不過，若不是面對喪尸，而是面對一群毫無人性的惡人，她還真的想象不出女孩的模樣。
“是我該對你說一句謝謝。”
她是研究員，是負責人，甚至做好了將余生奉獻給實驗的準備。
但她也是怕死的，她怕她會連累其他人，釀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她怕她的死會被那群人拿來做文章，去刺激奶奶。
她怕，她永遠也看不到末世結束的那一天。
“蘇意，當初，你在選擇救我們的時候，有猶豫過嗎？”
南喬的話語很輕，也很沉重，她心里自然清楚，人心都是復雜的，難測的。
在人人都在掙扎的時代，有時候伸出的援手，回應的，也許就是萬丈深淵。
“你會覺得，救人是一種可恥和可笑的行為嗎？”
南喬的最后一句話，仿佛是在呢喃的自我懷疑，輕到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吹散。
蘇意皺了下眉頭，她好像看到南喬哭了。
這種話題很沉重嗎？
對于蘇意來說，她才不需要考慮什么，這于她而言就是一種交易和工作。
完成任務，獲得收益，就是這么簡單。
——雖然有時候任務真的很垃圾。
當然，偶爾看看自己的心情選擇一下，如果長得好看，也不是不可以救一下。
“不會猶豫啊，自己決定好了就行。”
嗯，雖然她的決定不太固定，但問題不大。
南喬忍住了眼角的淚意，抬眼間就看到張開雙臂的蘇意。
“喬喬，我可以大度地給你抱一下，這個姿勢行不行？”
蘇意上下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最后盯著南喬的腰點點頭，嗯，這個高度沒問題了。
系統：【......】
宿主之心，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不對，它一個統都看得出來！
系統備忘錄補充一條：以后的實體要選有腰的。
“我沒事。”
南喬完全沒有意料到蘇意的想法，她只是覺得自己太敏感了，一不小心就在蘇意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其實，她倒也不需要人抱著安慰......
蘇意惋惜地撇撇嘴，好吧，抱不到就抱不到吧，下次一定。
“喬喬，你想說什么？”
不再糾結能不能抱到美人了，蘇意微微側頭看著南喬，這種模樣還有這樣的問題，說沒有經歷過什么，她可不信。
南喬也在看著蘇意，眼底泛著微紅還沒有完全散去。
對于南喬這種一貫情緒起伏不大的人來說，這已經算是難得的了。
系統摸著光禿禿的腦袋，總覺得這樣的劇情應該讓某江姓男主來才對。
嘶，它家宿主好像進入了一個怪圈。
南喬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隨即有些自我放縱般開口。
“蘇意，你相信，有來自世界之外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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