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那天離開軍區大院，說過兩天去周芷蘭那兒要個驗方，抓藥給婆婆倪漫珍治病。
倪漫珍總惦記這事兒！
等了兩天沒音信，在家里念叨上了：“老頭子，你說小蘇是不是提前去中醫藥大學報到了？”
“炎越忙工作，也沒捎個信來。”
老秦同志下班回來，習慣性捧著當天的報紙看看新聞。
聽到自己媳婦兒念叨小兒媳，他抬起頭看她一眼：“想兒媳婦了？你跑一趟什剎海四合院就是。”
“不是說要將那房子過給他們，問問小蘇什么時候有空？”
倪漫珍去了一趟湖省回來，對白蘇贊不絕口的時候，老秦同志還保持著清醒，覺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白蘇上過一趟門，親眼見到了自己的小兒媳婦。
老秦同志還是對這個兒媳婦滿意的。
他主動提起什剎海房子過戶的事兒，倪漫珍就笑了：“老頭子，咱們炎越找的媳婦兒不錯吧？”
老秦同志剛嗯嗯兩聲表示小兒子還算有眼光，這時候外邊響起敲門聲。
菊姨忙完要來開門，倪漫珍想著莫不是小兒媳婦給她弄了治哮喘的方子送上門？
“我來，我來！”
倪漫珍跑去開門，來的卻是馮家三兒媳，帶著她的女兒馮渺渺。
馮渺渺手里還拎著一兜蘋果。
倪漫珍打開門，她甜糯地喊：“倪奶奶，這是我送你和秦爺爺吃的蘋果。”
“謝謝渺渺，你們也太客氣了。”
不是兒媳婦來了，倪漫珍只失落一下，忙將馮渺渺母女往屋里迎。
她問馮三媳婦兒：“曼華，是有什么好事兒吧？渺渺昨天去面試考核過關了？”
“過了，以后渺渺跟荷花是同學。”
不但險險過關了，還在跟黃秀敏條件差不多的情況下，因為白蘇母女的緣故，苗春蘭老師選擇了她家渺渺。
多虧秦家小兒媳婦出現，惹得秦桂芝一陣嘴碎，她家渺渺才得了機會。
倪漫珍聽到馮渺渺以后跟荷花是同學了，馬上一臉喜色：“這么說來，我孫女兒荷花也過關了，拜在苗春蘭老師名下？”
“是的，您孫女兒唱歌可好聽了，唱的是俄語歌《莫斯科郊外的夜晚》，我一個做俄語翻譯的，都覺得她唱的俄語歌字正圓腔。”
“她那么優秀，苗春蘭老師肯定選她。”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荷花現在也是他們秦家名下的孫女兒。
馮三媳婦徐曼華這么一夸，老秦同志眼睛是看著報紙上的字，卻支起耳朵聽著。
還會唱俄語歌喲？
她兒媳婦將幾個孩子教得很好。
等以后有了和炎越的親生兒子，這樣的兒媳婦教著，也不用怕秦家的小孫孫長歪了。
老秦同志眼睛盯著報紙，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心里一陣樂呵。
徐曼華哪知道秦首長也在聽？
她繼續跟倪漫珍說：“以后渺渺跟荷花就是同學了，荷花那么優秀，進了電影學院我還想讓她多帶帶渺渺。”
“下次荷花來咱們這邊大院的時候，您讓她來找渺渺玩吧！”
“年紀都差不多大，她們小姑娘在一起有個伴兒。”
聽徐曼華說了半天，老秦同志終于想起秦桂芝說，要帶他的外孫女黃秀敏去找苗春蘭老師。
怎么只聽說渺渺跟荷花一起被錄取了，秀敏難道沒去？
老秦同志擱下報紙，問徐曼華：“秀敏通過電影學院的面試考核了嗎？”
徐曼華愣了一下，這要她怎么回答？
秦首長還等著她回話呢！
“沒有！”
徐曼華勉強擠出一絲笑：“秀敏也很優秀，但是苗老師只收十個學生，我讓桂芝帶她去別的老師那兒試試。”
徐曼華點到為止，老秦同志卻心里有數。
等徐曼華母女一走，老秦同志吩咐小鄭：“去找馮家的阿姨打聽一下，桂芝和秀敏出了什么洋相？”
小鄭：“……”
他是個警衛員啊！
怎么成了打聽小道消息的長舌婦？
首長凌厲的眼神掃過來，小鄭除了服從還是服從。
他不愧是軍區大院打聽小道消息的小能手，很快從馮家阿姨那兒，打聽到秦桂芝嘴碎，在電影學院面試時踩白蘇的事情。
“這個秦桂芝！”
秦首長恨鐵不成鋼，跟倪漫珍商量：“你不是想去問問治咳喘那個藥方子？我讓小鄭明天送你去什剎海四合院那兒。”
“炎越忙著工作，肯定沒法兒抽時間送小蘇她們去學校報到，你這個當家長的讓小鄭跟著送一趟。”
交代完倪漫珍，老秦同志想了想：“開學報到要準備些什么？別的姑娘家有的，咱們的姑娘也不能缺，你跟菊姨明天一早上百貨商場逛逛，該買的東西都給買了。”
“好咧！”
倪漫珍一高興挽住老秦同志的手：“老秦同志，你真上道，我兒媳婦和孫女也不算白受委屈。”
“難道就不是我兒媳婦和孫女兒？”
被倪漫珍哄著，還親熱地來挽手，老秦同志心里樂開了花。
但是，他面上卻一本正經甩了甩手：“走開走開，你這樣被人看了笑話……”
白蘇想著一切從簡，只打算從家里拿上被褥蓋鋪和幾套換洗衣服去學校，周末放假每次都得回來，缺什么再拿就是。
秦同志在哪兒，哪兒就是她的家。
她也是在京城有家的人了！
要用的桶盤搪瓷缸子飯盆什么的，白蘇打算拿了秦同志一早給塞的錢票，到學校附近的百貨商場買。
剛收拾得差不多，就等著周長卿找她，門外響起了按喇叭的聲音。
白蘇打開門走出來，見到倪漫珍坐在吉普車上朝她揮手。
“媽，你怎么來了？”
白蘇關心的迎上去：“這么冷的天，您還病著，別凍到了。”
“我還想著今天去學校報到完，就讓長卿帶我去芷蘭那兒幫您拿藥方子。”
倪漫珍笑吟吟道：“那正好，我跟你一塊兒去，我好久沒見到芷蘭了。”
“以后你們開了醫館，我也好去她那兒拿藥看病，現在先去認個門。”
倪漫珍見只有白蘇一個人迎出來，她往屋里頭望：“幾個孩子呢？”
“昨天去學校報到了，長卿昨天送完蘭花去戲劇學院報到，回芷蘭那兒了，說今天早上接我一塊兒去中醫藥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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