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莞莞站在一個純白的空間,她驚喜地發現自己現在是人的形態,不再是貓的形態了。
空間中彌漫著濃郁的白色霧氣,看不清路。
她沒走幾步,霧氣散去,眼前出現巍峨的滄瀾國皇宮,畫面停在了一個宮殿前。
“皇上!不好了,馨妃娘娘難產了!”
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從房內端了出來,又一盆接一盆的清水端進屋內。
屋內,傳來女人痛苦的呻吟聲。
“不好!孩子頭太大了,卡著出不來了!”
“娘娘!您再加把力啊!”
天空是詭異的血紅色,沒有太陽,狂風呼嘯,仿若厲鬼啼哭,烏鴉成群盤旋在宮殿上方,詭異地叫著,處處透露著不祥。
溫莞莞猝不及防看到這種可怖的景色,嚇得心肝一顫。
這是哪?
這氛圍怎么這么像恐怖片???
年輕的帝王望著波譎云詭的天空,喃喃道:“怪胎啊!怪胎啊!”
他的五官俊朗,還沒到發福的年紀,看起來豐姿卓絕,輪廓隱約跟夙淮堇有幾分相似。
似乎他們都看不到她。
溫莞莞驚了。
這不會是暴君的便宜老爹吧?
那房間里沒有出世的孩子豈不就是……
女人痛苦的呻吟聲越來越小,漸漸聽不到了。
一個產婆慌張地走了出來。
“皇上,娘娘力氣已經用盡了!現在情況十分危急,您看保大還是保小?”
溫莞莞:???
這不是小說里里的經典橋段嗎???
帝王閉了閉眼,像是這個抉擇異常地痛苦和糾結。
沉默良久,他艱難開口:“兩個都不保。”
溫莞莞瞬間瞪大了眼睛。什么?兩個都不保?
這皇上什么種類的垃圾?別人再渣,至少還保一個,他直接連自己的孩子跟妃子都不要了???
等待回答的產婆仿佛也吃了一驚,面露驚駭。
但帝王的決定不是她能改變的。
她趕忙低下頭,回答了一聲:“是。”便匆匆又走進了屋內。
帝王看向緊閉的房門,佇立良久。
“馨兒,朕對不住你。要是有來生……”他沒有說下去,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突然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
“啊!”
幾個產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臉色跟見了鬼似的,眼里都是恐懼。
帝王聽到嬰孩的啼哭,壓下眼中的訝異,蹙眉不悅道:“不是說了都處理了嗎?怎么保了孩子?”
一個產婆面露驚駭,仿佛看到了平生最可怕的事情:“我們是準備捂死馨妃娘娘的!可是誰知道她那肚子里的孩子直接抓破了馨妃娘娘的肚子!破體而出!馨妃娘娘當場就薨了!”
帝王眉頭皺的緊,他撥開產婆,抬腳走了進去。
馨妃已經死透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
一個剛出生的嬰孩竟然睜開了眼,爬著從肚子里出來,坐在旁邊,他的五指鋒利,上面鮮血淋漓,指甲里還嵌著血肉。那雙眼睛卻跟天空一樣,猩紅詭異。
如果忽略這驚悚的氛圍,嬰兒長得很是粉雕玉琢,絲毫沒有剛出生孩子的皺巴。
一下子萌在了溫莞莞的心巴上。
嬰兒看到帝王進來,肉嘟嘟的臉竟然露出了稚子般的笑容,朝著帝王張開小短手,咿呀咿呀叫著。
帝王內心驚濤駭浪,跟看怪物似的看著他。開口殘忍道:“來人!把這個怪胎給朕殺了!”
“可皇上,小殿下是您的孩子啊。”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太監忍不住開口。
溫莞莞發現,小太監竟然跟程公公長得很像,這不就是少年時期的程公公嗎?
帝王聽后勃然大怒,撇開關系道:“這個怪胎不是朕的兒子!朕沒這樣的兒子!”
男嬰像是聽出了自己的父皇不喜歡他,原本笑著的小臉皺巴起來,癟起嘴委屈地不得了,葡萄似的大眼睛流下了眼淚。
溫莞莞感覺心都要萌化了。
暴君小時候也太可愛了吧!這皇上也太不是個東西了!怎么能對可愛的小孩這么兇呢!
她走過去想抱住小孩,手指卻穿了過去,根本碰不著。
看著小孩哭得傷心,一抽一抽的。溫莞莞有些手足無措地哄著:“寶寶不哭,寶寶不哭,你父皇不要你,姐姐要你。”
嬰孩仿佛能夠看到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的方向,好奇地打量著,果然沒有再哭了。
“還愣著干嘛!趕緊把他給朕殺了!”帝王看沒人敢動,怒道。
他根本無暇欣賞可愛的孩子。他只覺得這個怪胎恐怖詭異。
國師預言過,如果不殺了這個孩子,這個孩子以后會殺了他!
雖然知道暴君會好好活著,但溫莞莞還是有些急,攔在嬰孩面前,生氣地說:“你們不準殺他!他這么可愛!他才剛出生!”
溫莞莞太了解夙淮堇了,與其說夙淮堇天性暴虐殘忍,不如說他被逼成了這樣。
因為太過了解,所以她心疼他,理解他,不管他做了再壞的事情,她都恨不起來。
若世人都將他推向地獄,又怎能期望他一心向善?
然而沒有人看得到她。
一旁的侍女忍著恐懼走過去,拿著刀就去捅嬰孩,脆弱的皮膚皮開肉綻,嬰孩沒有死。
侍女又連捅幾刀,捅得嬰孩血肉糜爛,鮮血淋漓卻捅不死這個嬰孩。
溫莞莞驚訝看向嬰孩,不會這么邪門吧?難道他也有不死之身?
侍女已經不能用驚恐來形容了,她顫抖著拿著刀,準備再繼續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她直接摔倒在柱子上,而那把捅孩子的刀正中她的心臟。
嬰孩開始哭了,號啕大哭。
溫莞莞看著恨不得要把血流盡的小孩,慌忙地想給他止血,卻無可奈何。
她懊惱地垂下手,只能笨笨地安慰:“寶寶,不哭,不哭啊。”干巴巴的,沒有任何技巧。
帝王冷酷的眼里終于露出恐懼。
他叫來皇宮的頂尖高手,卻沒能再近身嬰孩分毫,反而被無形的力量給反殺。
帝王有些氣急敗壞。殺不死?那就囚禁起來!
嬰兒被關在籠子里,溫莞莞就圍著囚禁他的籠子轉悠,心疼的要命。看著他血淋淋的傷口反復潰爛,卻無法愈合,她想幫助他,卻無法幫助。
太監程福放棄了去伺候其他主子的機會,留在這里照顧著嬰孩。
每天都幫嬰孩抹藥,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他一邊上藥一邊抹眼淚,整個人凄凄慘慘。
嬰孩好像感知不到疼痛,自娛自樂,經常看著溫莞莞笑。
溫莞莞整個人母愛泛濫,她沒有帶過孩子,怕小嬰孩無聊,挖空腦袋給他講各種她看過的各種故事。
什么血風箏,紅蓋頭,繡花鞋,鬼嬰,拍皮球,陰山村……
嬰孩每次都睜著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她,眼里透著滿滿的疑惑,卻很捧場地在她講完故事后咯咯直笑。
溫莞莞也會跟著笑起來。
她真是個講故事的小天才!
稀里糊涂被卷入這奇怪的空間,溫莞莞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她為什么會進入這里,她來這里的意義是什么?重溫一遍暴君悲慘的幼年時期嗎?
在溫莞莞幾乎把腦袋瓜里所有的故事都搜羅干凈后,眼睛一晃,畫面便轉換了。
“嘿!你這個小魔種!竟然敢偷東西!快把我的東西交出來!”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太監惡狠狠地抓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我沒有,那本來就是我的。”小男孩陰郁地看向太監,手里緊緊攥著一塊玉佩,那眼里似乎還存著幾分天真。
溫莞莞看了一眼猜測,那估計是他娘的玉佩。
“你個沒人要的小魔種能有什么好東西!我看到了就是我的!”太監囂張跋扈。
他不客氣地奪走男孩的玉佩,將小豆丁踢到在地。
溫莞莞目睹這一幕,氣的肺都炸了。
這是在干嘛?欺負暴君還是個小孩,沒有反抗能力嗎?
“住手!”她大聲道。
太監仿佛聽到了她的聲音,頓時驚恐地看向四周,怕的要死。
“誰?誰在說話?”
溫莞莞眼眸一亮,這太監竟然可以聽得到她說話?
她試探性地拿起小石子去砸那個太監,果然砸中了。
太監猝不及防被砸了后腦勺,又看不到人。驚恐地喊了一聲:“鬼啊!”顧不得為難小豆丁,丟下玉佩就慌不擇路地逃跑了。
溫莞莞忍不住笑了一聲,小臉做兇狠狀。
這么慫還來欺負她的小孩?跟嬰兒模樣的暴君相處了幾天,溫莞莞覺得自己在帶孩子。
“你是誰?”小男孩看著約莫十七八歲,亭亭玉立的少女,用童稚的聲音質問道。
眼中驚疑,猜忌,郁悒。
小孩看得到她???
能占暴君的便宜,豈有不占的道理?
溫莞莞嬌俏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像小太陽似的,真誠又熱烈。
“我是你媽。”
小夙淮堇:……
他信她個鬼。
“堇堇,生了個你這么弱的兒子,你媽我死了都給你氣活了。”少女說的煞有其事。
“媽是什么?”小夙淮堇疑惑。
溫莞莞心虛咳了一聲,解釋道:“在你這里,就是母后的意思,不過我更喜歡你叫我媽。”
才三四歲的夙淮堇心思還比較單純,聽她準確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信了七八分。
“媽。”軟軟嫩嫩的聲音叫的毫不猶豫,溫莞莞聽得一愣。
噗哈哈!這也太好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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