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莞莞莫名其妙就昏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感覺頭有點暈。
“醒了?”俊美無儔的男人坐在床頭,手撐著下顎,流光溢彩的鳳眸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溫莞莞撐起身子,藍色的大眼睛里霧蒙蒙的,就像平靜的湖水起了霧。
她有些迷糊道:“我怎么突然就睡過去了?”
夙淮堇不答反問:“你說呢?”
溫莞莞一拍腦袋,感覺想通了關竅,眼里的霧氣瞬間散去:“啊!我就知道那國師準沒安好心!”
只見少女抓住男人的衣角,一臉真誠:“幸好你出現的及時!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可是解救了一條飽受折磨的生命啊!”
【沒想到關鍵時候暴君還挺靠得住的。】
夙淮堇也不反駁,任由她想歪。
反正,國師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離他遠越遠越好。
少女剛睡醒,雪白的小臉上還有未褪去的紅暈,白色的長發也有些亂。
夙淮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溫柔:“在宮里待得悶不悶?”
本來就有些亂的頭發瞬間更亂了,鳥都可以在上面建窩的那種。
“哎呀,你為什么總摸我頭啊!”溫莞莞有些苦惱,聲音綿軟。
【媽媽說摸頭會長不高的!】
夙淮堇手沒放下,眸光一寸寸打量著她揶揄道:“你都多大了,還長高?”
溫莞莞對于他隨時隨地都能聽到她心聲這件事已經放棄掙扎了。
她幽幽道:“人總要有夢想的。萬一實現了呢?”
【我才十八歲,說不定還能長個一兩厘米呢!】
夙淮堇第一次聽說把長高當做夢想的,忍俊不禁道:“你的夢想真遠大。”
溫莞莞撇了撇嘴。
他一個將近一米九的個子,不懂她一米六五的悲傷。
“你突然問我宮里悶不悶干嘛?”
【我就算待的悶,你也不可能放我出宮啊。】
夙淮堇眉梢微挑:“你想出宮?”
溫莞莞如實道:“誰想天天在宮里呆著啊。”
十幾年的現代生活,讓她已經習慣了自由,又怎么能適應去做一個困在皇宮的籠中鳥?
夙淮堇思忖了片刻,淡聲道:“出宮不可以,但是出游可以。”
“啊?出游?”溫莞莞腦子一時沒轉過彎。
夙淮堇笑吟吟道:“過幾天就是春獵了,想不想出去玩?”
春獵?
本來已經蔫兒了的溫莞莞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就好像苦逼的日子終于熬到頭了。
她不假思索道:“想!”眸子里映著濃濃的笑意,真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夙淮堇有些訝異。不過是去春獵而已,就這么開心?
估計真的是在皇宮憋地太悶了吧。
小姑娘的笑似乎有感染力,夙淮堇也不自覺跟著彎了唇。
“這么開心?你會射箭?”
“不會,但我可以看你們獵啊。”溫莞莞說得理所當然。
夙淮堇突然心血來潮:“帶你去看看大黃?”
“啊?”溫莞莞有些懵。
大黃是什么?
怎么突然扯到大黃了?
噢,她想起來了,好像是一只老虎。
她還跟那只老虎一起玩過。當時差點以為要命喪虎口了。
夙淮堇笑著說:“它便是朕當年春獵帶回來的。一直養在身邊,只聽我的話。”
“不對吧?它好像也很聽我的話?”
“那說明大黃很喜歡你。”就跟他也很喜歡她一樣。
之前他原本沒打算傷害小貓,只想嚇嚇小貓,給她一個教訓,沒想到那只吃里扒外的老虎竟然喜歡小貓到連他的話都不聽了。
現在想想,還好沒聽他的話,確實應當如此。
溫莞莞回憶了一下,大黃雖然看著兇,但會溫柔地舔她的毛毛,看起來確實很喜歡她,看看也無妨。
她也沒再猶豫:“那就去吧。”
能跟老虎玩多威風啊!她可以炫耀一年呢!
兩人吃了午膳,便慢悠悠踱步到了獸園。
老虎正趴在石頭上,四仰八叉曬著太陽,看起來像是在午睡。
聽到腳步聲,它懶洋洋地睜開眼,獸眸滿是被打擾的不開心。
當看到來人后,它的不開心瞬間消散,興奮地站了起來,歡快地朝著夙淮堇跑過來。
溫莞莞看到老虎本能害怕,嚇得一哆嗦,拔腿就想逃。她突然想起現在她是人,大黃估計不認識她啊!
夙淮堇卻攔住了她的腰,含笑道:“別怕,它很乖,不會傷害你的。”
這個安慰根本不起作用,看著邁著健壯有力的大腿,氣勢洶洶奔來的老虎,感覺地在動,她的心也被嚇得狂跳。
暴君竟然說老虎很乖?
“大黃。”夙淮堇朝著老虎喊了一聲。
老虎朝這邊奔來的速度更快了,在二人的鐵柵欄面前站定頗有氣勢地叫了一聲。
夙淮堇伸出手,姿勢隨意地摸了摸老虎的頭。
他笑著看向身邊的少女:“以后,她也是你的主人,知道嗎?”
只有在溫莞莞面前,他整個人才是鮮活的。
溫莞莞整個人都僵住了。
什么叫她也是主人?
她感覺每個字都懂,又每個字都不懂。
老虎似乎聽得懂人話,好奇地順著自家主人房目光,盯著溫莞莞看了半天,突然大頭朝著小姑娘的位置蹭去。
“你摸摸它看。”夙淮堇的眸色很溫柔。
上次在獸園時,他的眸子還是殘酷的,冰冷的,就像極地一般寒冷,夾雜著肆虐的暴風雪。
如今截然不同。那眸中的堅冰全然融化,化作了潺潺的春水。
溫莞莞抬起頭,正撞進了他溫柔的不像話的眸中。
她呆了呆,隨即慌忙地低下頭,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心臟像是失去以往的頻率,撲通撲通跳著。
暴君不正常,她也不正常。
【怎么感覺暴君最近越來越好看了?】
暴君最近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心慌。
看著老虎眨巴著眼睛,很興奮地看著她,還歡快地對她搖尾巴,看起來很友好。
好像很可愛的樣子耶。
溫莞莞慢吞吞伸出掌心,摸到了老虎毛茸茸的毛,有點扎手,不像貓毛那么軟。
“我真的可以當它的主人嗎?”小姑娘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以后,我的所有的一切就是你的。”
溫莞莞又呆了呆,再次低下頭不敢看他了。
怎么感覺這句話聽起來這么奇怪?
心似乎跳的更快了……
夙淮堇看著她這慫樣,只覺得很有意思。
……
每年三月,滄瀾國都會舉行大型春獵。
屆時,朝廷大臣,皇子公主和后宮的一部分嬪妃都會跟隨皇帝到蒼梧山的獵場狩獵,皇宮也會抽調一部分禁衛軍跟隨。
廢皇后徐慕雪作為一個冷宮人士,顯然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只能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寒秋宮,她也樂見其成。
臨行前,夙念興高采烈地來找她,揚言要獵很多很多的獵物,在獵場大放異彩,拔得頭籌,到時候帶一堆獵物回來給徐慕雪改善伙食。
徐慕雪壓根不理他,專心致志地給自己新的一批小雞喂食。
上十個小雞仔才破殼不久,毛茸茸的黃色軟毛,看上去討喜可愛。
等到再過幾個月,這些小雞就可以下鍋了。爆炒仔雞一定很好吃!
“娘娘,別看了,您的口水都要滴到小雞身上去了。”小紅無奈道。
徐慕雪擺擺手:“你懂什么?”她要多看看這些小雞,不然以后說不定就看不到了!
夙念一點也不覺得她的表情丟臉,反而覺得分外可愛。
他搖著扇子,笑嘻嘻地說:“徐慕雪,你若是棄了皇兄嫁給我,想要多少好吃的吃不到?我還可以帶著你游山玩水,吃遍各種美食!”
徐慕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做夢比較現實。”
夙念滿臉不認同:“嘿,怎么就成做夢了?我這輩子立志要娶你為妻的!”
少年心事一覽無余,一如既往地赤忱熱烈。
徐慕雪終于抬起頭看向他,這次眼神很認真:“首先,我比你大三歲,這一點已是不合適。不說皇上會不會同意,就單說你母后這一關,你都過不了。你這身份,要找什么樣的名門貴女找不到?就不要在我一棵已經沒救的歪脖子樹上吊著了。”
“首先,歲數不是問題。不是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嗎?”
“其次,母后一向最寵我了!皇兄這邊我死皮賴臉一點,他一定會給我想辦法的。”
“最后。”夙念看向徐慕雪,褪去了以往的吊兒郎當,眸光前所未有地深情和認真。
“名門貴女確實很多,徐慕雪卻只有一個。我不要什么名門貴女,我只要徐慕雪。你也不是什么歪脖子樹,你在我眼中是最好的。”
“你就說你愿不愿意嫁給我嘛,你要是愿意,我一定會想辦法擺平一切障礙。”
少年明明不會說什么情話。那赤忱的模樣卻分外讓人動容。
徐慕雪扯了扯唇,只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像被保護完好的溫室花朵,很傻很天真。
有些障礙,如同天塹,是根本無法擺平的。
“不愿意。”她對著他說。
少年也不氣餒,像是早已預料到結果。
故作憂傷地嘆了一口氣:“唉,我就知道你會拒絕。”
徐慕雪:……
求問,怎么才能讓這個少年死了這條心……
……
春獵當天,溫莞莞老遠就看到坐在馬車里的麗妃,撥開簾子朝她招手,她立刻提著裙擺朝那里奔去。她要跟麗妃坐一塊!
還沒走幾步,一只大手就提住她的領子,將她拉了回來。
“去哪?”夙淮堇一身紫色錦袍,懶洋洋站在她身后。
溫莞莞轉頭看向獨裁的暴君,無奈道:“去找麗妃啊。”
“你跟麗妃很熟?”夙淮堇挑眉。
“對啊,麗妃姐姐還要給我做甜湯喝!”
“你告訴麗妃你是貓了?”
溫莞莞眨了眨眼:“沒有啊。”
【我都還沒找到機會告訴她呢。】
沒告訴麗妃,麗妃竟然能跟她和睦共處?
他記得那女人以前對他殷勤地不得了。
最近確實很少來煩他了。
夙淮堇有些吃味:“不許去,你跟我坐一輛馬車。”
溫莞莞不解道:“啊?為什么?”
【暴君不是喜靜,不喜歡被人打擾嗎?一個人坐多寬敞啊!】
【嚶嚶嚶!跟他坐一路也太尷尬了吧!我會死的!】
夙淮堇含笑:“怎么?你有意見?”那眼里是赤裸裸的威脅。仿佛在說,你敢拒絕我試試?
溫莞莞立馬就慫了。
她趕緊賠笑道:“沒,我沒任何意見,跟九五至尊同坐一輛馬車,我榮幸至極!”這笑容要有多虛偽就有多虛偽。
【就說!除了威脅你還會干嘛!一天不威脅我你會死嗎!】
夙淮堇笑意深深,絲毫不為所動:“威脅省力且有效,為何不用?”
溫莞莞暗暗磨牙。
不過在看到夙淮堇馬車后就立刻自我開導通了。
【不愧是皇帝!這出行的馬車真大啊!既然是他求著讓我坐的,不坐白不坐!】
帝王出行的馬車豪華且寬敞。
內里布局舒適精巧,不止有可供休憩的床,還有一些書和吃食,簡直跟臥室一樣,一應俱全。
“小魚干!”溫莞莞一進馬車,眼神就鎖定到了她最愛的吃食。
“你竟然還給我準備了小魚干!”她拿起布袋,驚喜地看著緩緩走進來的帝王。
夙淮堇不緊不慢入座,淡淡瞥了她一眼。
“剛剛是誰還在罵我?”
溫莞莞拿著小魚干蹭到他面前,跟狗腿子似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不不,我錯了!您的決策真是英明神武!”
【跟麗妃坐一輛馬車,哪有小魚干香啊!】
夙淮堇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料得沒錯,小姑娘眼里只有吃。
“這里距蒼梧山有點距離,你要是困了可以睡一覺。”
溫莞莞看著那鋪著錦緞的床,呆呆道:“那你呢?”
【這算半個龍床吧?這是我能睡的地方嗎?】
夙淮堇有些好笑。
“我不困。”他從格里抽出一本書,隨意翻開。
含笑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既然讓你睡了,你便可以睡。”
溫莞莞樂得眼睛都笑彎了。
【不止有小魚干吃,還可以睡覺!這完全不怕和暴君獨處的尷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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