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鄭婉從小跟隨山上的師傅學習養生術,這幾年更是給不少道觀捐了幾座大殿,其中自然不乏正一第一大道觀龍虎山。
由此可見,鄭家與各地道門關系有多么密切。
對方不遠萬里來京城參加道門盛事羅天大醮,自然是要順道拜訪鄭家的。
“林先生,那我就先走了。”
余姚見狀,恭敬說道。
待驅車離開后,那群道士仍站在原地,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尬住了。
其中有一位金發碧眼的道士,止不住上下打量著林青。
突然間,他在全場所有人的注視下,竟然探出手,想要抓向林青的手腕。
“不虛!”
見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立刻呵斥道。
然而那老外像是沒有聽到般,直直抓向林青。
卍字手一搭一扣,五根手指齊齊發力,這道號名為不虛的老外胳膊瞬間被林青拿住。
“哎呦!”
不虛吃痛,驚呼一聲。
雙方體格相差有點大,這老外下意識想要掰開,可身體卻不知為何,猶如卡殼的人偶,另一只手竟也動彈不得,看上去頗為滑稽。
林青這突然的動作,純粹是下意識的肌肉記憶。
雙方明明沒見過,這老外的舉動,就連他的同伴也嚇了一跳。
鄭婉瞬間從懵逼的反應中回過神來,眉頭微皺:“平陽高功,這是何意?”
那名叫平陽子的老道立刻作揖鞠躬:“各位居士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愚徒不懂規矩。”
“哎呦,痛痛痛!”
老外的中文說的倒是順溜,立刻道歉:“仙師,是貧道失禮了。”
見不虛子一副痛苦的模樣,他的師傅連忙勸道:“您高抬貴手。”
林青掃了兩人一眼,隨后松開了這體型近乎是自己兩倍的老外。
精神突破閾值后,他對外人的善意與惡意也變得敏感起來。
老外雖然想要抓他,但林青能感受到,對方并沒有散發出惡意。
相反,那動作更像是下意識被吸引了一般。
“師傅!”
不虛子如坦克般沖到老頭面前,雖然在揉著肩膀,可臉上卻掛著一抹難以抑制的興奮之情。
隨后在他耳邊不知道喃喃著什么。
林青敏銳捕捉到了那平陽子眼皮一跳,隨后上下深深打量了自己兩眼。
“鄭小姐,我們這邊就先告退了。”
隨后他一把按住想要開口的不虛子,沖著兩人鞠躬作揖道。
“好的。”
望著遠去的一眾道士,鄭婉眉頭微皺。
這老外她也認識,是荷蘭能源企業的富二代。
在機緣巧合之下,被平陽子收為了嫡傳弟子,在龍虎山的地位極高。
而在這之前,平陽子早就對外宣稱過再也不收徒才對。
對方來華夏生活了七八年,按理說不應該搞不清這里的規矩才對。
那不虛子一步三回頭,剛好跟林青的眼神撞上,立刻縮了縮脖子,死死抱住那條手臂,眼中閃爍著畏懼。
“這群人來找你干嘛?”
林青覺得有幾分好笑,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
“我爺爺與平陽子關系匪淺,曾經每年也都會委托其來幫忙做法事。”
“對方來一是吊唁我爺爺,第二是為了羅天大醮一事。”
鄭婉并沒有隱瞞。
她目視四周,隨后低聲說道:“正一教隨著幾位仙師羽化,這幾年愈發人才凋零。”
“今年羅天大醮,龍虎山沒有撐起門庭的高功,所以希望我鄭家能夠幫幫忙。”
隨后,她確定周圍無人后,補了一句:“正一教,已經十幾年沒有天師了。”
這話一出口,林青眉頭微皺。
沒有……天師?
全國第二大的教派,竟然沒有天師?!
他知道鄭婉的意思,這個天師并不是字面上的龍虎山掌門人,而是真正的天師傳承。
鄭婉點了點頭,嘆氣道:“因為某些原因,正一的最后一位天師,也是真正的天師在那個年代被帶離了龍虎山。”
“隨后,這邊就一直沒有正統天師,只能讓外系來主持道務。”
也就是說,這龍虎山分成了兩脈。
一脈是正統,卻脫離了龍虎山這個根基,一脈卻徒留空殼,如今無一人會真正的傳承。
這樣一來,兩脈都不見不得好。
如今那邊的傳承,怕是也剩下了空殼,真正的東西隨著歷史已經被沖刷殆盡。
雷法、符箓、種種神法,徹底消亡。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
這正一教的情況,比一些傳武要糟糕太多。
沒有正統傳承,法術科儀也不過是空中樓閣。
隨著時間流逝,香火會越發稀薄。
“林哥,那老外認識你啊?”
身旁鄭豪面帶疑惑,開口問道。
“如果認識,他會疼成那樣嗎?”
鄭婉嫌棄的看了眼這傻弟弟。
“也是哦!”
鄭豪如醍醐灌頂,如果真認識,林青干嘛要請他吃擒拿?
“可是為什么他看到你那么激動咧?”
話一出口,沒有人回答。
對方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無厘頭,任誰都想不明白。
片刻后,林青跳過了這個話題:
“對了,既然這次羅天大醮天南海北各大道觀都會來,那三豐派也會來嗎?”
突然間,他發現自己似乎不用跑那么老遠去找混元一氣了。
這玩意兒,好像自己要送上門。
“每年三豐派都是會來的。”
鄭婉點了點頭。
“羅天大醮什么時候舉行?”
“快了,半個月后。”
“我知道了。”
林青與姐弟二人告別,獨自走在小路上,細細思索。
這是道門最盛大的節日。
正一、全真、太一、神霄、三豐……
種種派系,皆會到場。
看來自己明天要去這山上看看了。
至少,也得把三豐派的混元一氣搞清楚。
……
路邊,一群低矮胖瘦的道士紛紛引人側目。
尤其是金發碧眼的不虛子,更是讓人投擲好奇的目光。
“師傅,你剛剛為啥不讓俺說話。”
他有些郁悶,不斷揉搓著肩膀,開口問道。
被林青五指點過的地方,肌肉組織好像被貫穿了般,隱隱發痛。
“徒兒,你確定就是他?”
平陽子轉過頭,一臉鄭重。
不虛子有些委屈,“那我還能失誤啊,他的身上,不就是帶著法器嘛,好像無意間還在以身滋養,品級已經步入頂級了。”
旋即,他攤開手掌,一塊雷擊木牌靜靜的躺在了上面。
這牌子的品相雖然不如老道送給林青的吊墜,但也算得上上乘。
平陽子輕輕觸摸,雷擊木粗糙的表面隱隱發燙。
隨后,他臉上的興奮一閃而過:“有救了,龍虎山有救了!”
“不行,我還得再確定一下。”
平陽子深深吸了口氣,按捺住心頭燃起的希望。
聽到這話,不虛子一個轉身,就要折返回去:
“那我現在就告訴他!”
這老外的腦子就是一根筋,說做就做,邁步就要走。
“你等會兒!”
平陽子立刻將其拉住,沒好氣的說道:
“你現在跑過去說這事兒,人家不把你當成江湖騙子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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