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突然出現的大唐騎兵，讓周邊的安國、康國、石國、東曹等國感到無比緊張。
作為在中亞地區生存幾千年的民族，昭武九姓的粟特人尤其擅長左右逢迎。
幾千來年，粟特人從未形成過統一的大帝國。與之相反，他們的地盤一直不停被周邊國家所蠶食。
最終，他們只能棲身于苦寒的中亞，邊放牧邊做絲綢之路上的生意。
武德年間還好，大唐并未禁止與西邊大食、波斯、羅馬等國家的貿易。
隨著大唐占領西域，對西域的管控越來越嚴格，粟特人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貞觀三年，上萬定居長安的粟特人，賺不到錢后他們就偷盜拐騙，賣妻賣女的。
李承乾一怒之下搞了幾次大嚴打，居住在長安的胡雜粟特人，全部打為奴籍。
從那以后，長安各個酒肆、店鋪中還能看到點粟特胡女。
自此李承乾心中，尤其厭惡粟特人。
康國以北，艾達爾庫湖湖畔。
東安、康國、東曹、石國、苦盞五國首領聚集一堂，商議著如何應對唐人的入侵。
說是五個國家，其實不過是五個較大的部落罷了。
歷史上它們能成為王國，不過是得到好大喜功的李二冊封。
“都說說吧，大唐不講武德率軍來襲，該如何應對。”苦盞部落首領胡占德著急著問。
不怪他不急，從唐軍的行軍線路來看，苦盞將是下一個目標。
東曹部落首領曹斯努不甘心道：
“早年大唐在碎葉建軍鎮，本王就說過要共同發力，將碎葉鎮毀掉。
你們卻不以為然，而今嘗到了苦果吧！”
石國首領石羅德敲了敲手中琉璃杯：“事后諸葛亮，講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是戰是降，都拿個主意吧！”
作為他們的宗主國，康國國王康陽開口道：
“大唐對待異族手段之毒辣，爾等心中都很清楚。
如果我們粟特人投降，只怕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粟特人存在。
因此對我們而言，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集合所有力量，與大唐一戰到底！！”
康陽的話音落下，座前各個部落直接炸了。與強盛的大唐為敵，想想大腿就會發軟。
想想曾經的突厥汗國，是多么的強盛。結果他們招惹中原，最終被掃進歷史垃圾堆。
而突厥人種除了極少數被同化，其余全被被打為奴隸，乖乖給大唐修路、修水利、開墾農田、放牧。
此時的突厥人，都以身為唐人而自豪。他們一口流利的唐國話，不懂的人還以為他們就是漢人。
“康王，唐軍太強盛了啊，咱們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
“沒錯，干脆咱們向大食人投降吧。讓大食與大唐兩虎相爭，我們好從中漁利。”
“沒錯，向西遷移，向大食投降。實在不行咱們就進山，搶占吐火羅人的地盤。”
...
康陽心中忍不住一陣悲涼。傳承幾千年的粟特人，竟然膽小如鼠。
向大食人投降？
真虧他們敢想！大唐如果不進攻大食還好點，真進攻的話，他們粟特人就是第一波炮灰。
不過他們說得也對，山區的吐火羅，或許是他們最后的退路。
不管如何，怎么都得先與唐軍打一仗再說。
“這些年昭武九姓經過休養生息，人口也達到兩百萬之眾。
本王決定，在苦盞山口處，與大唐一決死戰！！”
康陽停頓一下繼續道：“中土古話云，未算勝先算敗。因此各個部落按人口比例組建一支先遣軍，領著老幼婦孺進山！！
現在乃我們粟特人生死存亡之際。諸位安排好后路，將兵馬集中起來，與唐軍一決死戰！！”
......
殘陽西斜，天色漸晚。
一日行軍一百二十里地的唐軍，找了個水草豐茂之地安營扎寨。
很快，在火頭軍的捯飭下，營地內飄起誘人的香味。
李承乾的到來，讓大唐人吃貨的天賦充分開發出來。
即便是軍糧，摻雜著新鮮羊雜，再配上骨頭熬制的高湯，聞起來香氣撲鼻。
“哈哈...真沒想到打仗也能像出游一般，真的太輕松了。”
一位老兵美滋滋吃著晚飯，一邊感嘆著道。
“狗剩他娘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敢擾亂軍心，小心將軍抽不死你。”他們的隊長笑罵道。
另一小兵疑惑著問：“頭兒，都已經行軍個把星期。除了火尋部落，怎么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火長踢了新兵一腳：“少廢話，趕緊吃東西，說不定敵人馬上就過來。”
他的話音剛落，前營傳來‘嗚嗚’的號角聲。頓時，原本嘈雜的營地為之一靜。
新兵蛋子們一頭霧水，端著手中的碗疑惑看著四方。一些機靈的老兵，則囫圇吞棗的吃著碗里的羊雜粥。
火長連忙踹著發呆的士卒，嘴里恨鐵不成鋼道：
“還愣著做甚，趕緊將碗里的羊雜粥吃完。”
某位吃完了的老兵興奮著道：
“學著點吧，從剛才號角聲的節奏、長短來看，應該是斥候遇見敵人大部隊了。”
情況跟老兵猜測差不多，唐軍營地西邊二十里地，昭武九姓在艾達爾庫湖畔聚集了六十萬大軍。
李世民營帳內。
看完斥候傳回來的消息，李世民剛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
西邊太大了。
如果敵人真玩起躲貓貓，那樣更令人頭疼。
“六十萬大軍，六十萬大軍...”
侯君集、房玄齡、劉洎、席君買、薛仁貴、程咬金等文臣武將，臉上的喜悅同樣溢于言表。
席君買躬身請戰：“陛下，微臣愿意領神武衛夜襲敵營！！”
黑齒與阿史那社爾對視一眼，共同出列道：
“陛下，末將愿意當前鋒軍，夜襲來犯之敵！”
薛仁貴、竇孝節、牛君寶、李景仁等小將們急眼了。
他們共同出列道：“陛下，末將愿意率軍夜襲。我等定如猛虎出籠，將敵人殺得片甲不留！”
李世民摸著美髯，興奮的大叫兩聲：
“哈哈...好，好！！”
大唐將領后繼有人，讓他不由得開心不已。
不過他并沒有下命令，而是將目光看向侯君集。
“陛下，今晚沒有月色，夜襲肯定能大勝，但敵人容易趁夜色逃遁。
何不等到明早卯時用飯，卯正出發，堂堂正正將敵人殲滅之！！”
侯君集的話讓眾將不由得沉思起來。
席君買想起李靖的教導，他內心有些慚愧。
他感嘆著道：“陳國公不愧是滅西域幾十國的帥才，您的建議更為妥當。”
李世民虎目中閃出一絲殺氣：
“傳令下去，明早卯時準備，卯正全軍出擊，一戰將敵人消滅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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