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一個很好的日子。
寒露過后，草色青黃。妝點秋光，重陽到來，又是一年登高望遠的好日子。
里海東岸岸邊，李世民看著碧波蕩漾的海面，他高興得嘴都差點笑歪了。
里海，李海！
他李世民發現的里海！！
之所以在玉茲停留如此之久，目的很簡單，那就是他也要封狼居胥。
而且是在里海邊，封狼居胥！！
而今天，就是封狼居胥的好日子。
胥在漢代是個小官的意思，他李世民即便為帝王，也寧愿甘之如飴。
李世民愿意，但幾位宰相有些不樂意了，為首的房玄齡勸著道：
“陛下，您貴為天子，叫封狼居胥不合時宜。依老臣來看，不如叫封里海王，勒石玉茲？”
幸虧李承乾不在此地，否則他肯定會笑死。
封海王？他老爹的確配得上。
李世民笑著搖搖頭道：“朕不是那么小心眼的帝王，霍去病的榮耀，值得后來者尊重。
我們要有超越他的雄心壯志，但屬于他的榮耀，還是不要更改為好。”
張行成連忙拍著馬屁：“圣明不過陛下。”
李世民撫摸著眼前的石碑，他感慨著道：
“與太子相比，他在鯤州所立的七丈定胡碑，是多么的令人不敢置信啊。”
房玄齡看著三丈多長的定胡碑，他贊同的點著頭道：
“老臣也不相信。老魏哪個人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為了點吃食，是一點臉面都不要的主啊。”
“哈哈......”
笑完后李世民自得著道：
“唐巖嶺山脈的一號定胡碑，聽說只有兩丈高，朕還是超越了太子啊。”
幾位大臣嘴角抽搐兩下，最終還是違心的附和兩句。
“陛下，吉時已到，儀式可以開始了。”唐善識過來躬身道。
他是唐儉的兒子，在藍田書院進學后，對天文歷法頗有鉆研。
李世民點點頭，一同出征的樂師們得到指令，吹奏起莊嚴肅穆的禮樂。
里海東岸邊，靜靜佇立著上十萬的大軍。他們身上的甲胄擦得亮銀銀，個個興奮得臉色潮紅。
除了十萬大軍與幾位大臣，還有幾百名工匠與大力士，同樣激動得臉色潮紅。
能參與封狼居胥，能親眼見證他們所雕刻的定胡碑立起來，心里怎能不激動。
更主要一點，此次的封狼居胥，可是有大唐皇帝參加啊。
唯一形成的反差，莫過于九十九位劊子手身前的俘虜。他們面如土色，行尸走肉般跪在草地上。
九十九位俘虜，都是昭武九姓的貴族之人。
其中不乏胡占德、曹斯努、石羅德、史震翔之流的部落首領。
站在高臺上的李世民，心情十分激動。
清了清嗓子，威嚴的聲音在海邊彌漫開來。
“朕李世民，乃大唐天子。今日在里海邊，帶領大家封狼居胥，勒石玉茲。
朕代表大唐，在此豎立定胡碑，宣誓大唐對里海以及玉茲的管轄權。
皇權天授！！
封狼居胥，勒石玉茲后，朕希望你們不要滿足。
你們一定要秉承朕的思想，篳路藍縷，開疆拓土。然后替朕封狼居胥，勒石莽荒！！”
李世民的聲音很洪亮，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下面響起整齊的呼喊聲：
“愿為陛下開疆拓土，封狼居胥。大唐萬勝！！”
“大唐萬勝！！”
...
現場無論是小卒，亦或是將軍；無論是君王，亦或是臣子；無論是樂師，亦或是工匠，都扯開嗓子吼叫著。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興奮之情。
千百年難得一遇的盛景，今天他們是見證者、參與者，怎能叫人不激動萬分。
李世民舉起右手用下壓了壓，眾人激動的心情慢慢變平靜下來。
“封狼居胥，勒石玉茲儀式開始，由大唐首相房玄齡宣讀祭文！！”
房玄齡激動得胡子直翹：
“大唐天子，討伐莽荒。威動四極，武義直方。十有三年，親率天軍。消滅蠻夷，分土建邦。
災害滅除，黔首康定。利澤長久，勒石莽荒。事天以禮，立身以義。
事父以教，成人以仁......刻石立碑，天祿永澤！！”
...
李世民與周圍的文臣武將，個個搖頭晃腦的聽著，心中別提多舒爽。
不愧是帝國首相，所寫的祭文真的挺不賴。
李世民也不廢話，朗聲直言道：
“傳朕旨意，殺俘祭碑！”
隨著李世民的命令下達，劊子手們舉起手中大砍刀。
手起刀落，干脆利索的將九十九位俘虜的頭顱斬掉。
“奏雅樂，立定胡碑！！”
伴隨著莊嚴肅穆的雅樂聲，三百六十名力士相互配合著，利用杠桿與滑輪，一點點將定胡碑送到指點的位置。
碑立起來很簡單，但想將它立得正，卻十分的困難。
這可是個技術活。
眾人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就連李世民，也耐心的等著。
終于。
隨著一陣清脆的雅樂聲，定胡碑被牢牢的立在里海邊上。
正面，刻著霸氣絕倫的九個大字：
“凡日月所照，皆為唐土！！”
氣吞山河。
霸氣絕倫。
李世民幾步來到定胡碑旁，癡癡摸著巨大的定胡碑。
“陛下，您開創歷史的先河，您的事跡一定能載入史冊。”
房玄齡激動得老淚直流，摸著定胡碑繼續道：
“從未有帝王親自立定胡碑，您樹立一個好榜樣啊！！”
房玄齡心中還有句話沒講。
那就是后面繼承的王朝，想獲得民眾們的認可，不立一些定胡碑恐怕都說不過去。
李世民感慨著道：“說起來還是朕搶了高明的功勞。
他說得很對，立定胡碑更重要的目的，就是為后世提供法理上的依據啊。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侯君集、席君買、薛仁貴、程咬金、竇孝節、黑齒、阿史那社爾、牛君寶等人，癡迷摸著三丈高的定胡碑。
他們個個激動得流下熱淚，癡迷摸著定胡碑上他們的名字。
封狼居胥，是武將們最大的榮耀啊。
李世民挺大方的，只要是官員與將領，他將名字都刻了上去。
反正長方體的定胡碑，表面積大得嚇人。不是時間來不及，他想將西征所有人的名字都刻上。
“如此美事，豈能無酒宴。傳朕命令，烹羊宰牛，今日的肉食管夠，朕與爾等共賀之！！”
李世民的命令傳達下去，海邊上十萬人，一個個興奮得嗷嗷直叫。
“大唐有如此親民的天子，是我等的福氣啊。”
“哈哈，草原上的羊兒就是肥美，單單用精鹽調味就行了。”
“大唐立如此高大的定胡碑，的確值得好好慶賀一番。”
...
半個時辰后，上十萬人的露天酒宴拉開了帷幕。
唯一令李世民有些可惜，那就是準備的美酒有點少。
雖然沒有酒，但慶祝的方式還是有很多。
李世民看著邊吃肉，邊唱著大唐軍歌的士卒，他不由得瞧癡了。
“巍巍大唐，壯志驕陽。”
“威震海內，德被四方。”
...
大唐有這些虎賁士卒，何愁不能征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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