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裙少女咬了咬嘴唇,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低聲道:“我叫陸吟雪,在江城大學讀大二,這次回家被家里人硬逼著訂婚才跑出來的,剛才有人在后面追我,這才和你……”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程冬弈,眼神中充滿了黯然與無助。

    程冬弈眉頭一皺,回憶了一下被陸吟雪奪吻時的情景,好像是有一群人跑了過去。

    “告訴我這些也沒用,我是和朋友一起來云南買石頭的,也幫不了你什么。”程冬弈半信半疑的說道。

    陸吟雪雙眼一亮道:“你是從江城來的吧?我們在飛機上見過的。”在堤岸邊她之所以會選擇程冬弈獻吻其實也有種先入為主的概念,在飛機上這個青澀少年連正眼也沒瞧她一下,至少是個老實人,而且相貌也不錯。

    要是讓她隨便找個猥瑣大叔獻吻,她寧愿跳進滇池里陪王八去。

    程冬弈不知道自己被發了一張好人卡,點頭道:“嗯,有什么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陸吟雪正色道:“想辦法帶我回江城,我可以給你五十萬作為報酬,你在云南的這段時間我就陪著你,行不行?”

    陸吟雪生母早逝,現在能庇護她的只有現居在江城龍泉山療養院的外公,國內碩果僅存的幾位大佬之一,雖說現在退了下來,但他的部下嫡系無不是個人物,說句不好聽的,老爺子咳嗽聲音大點,連地都會震上幾震。

    不過為了怕打攪老爺子休息療養,居所的電話只有指定號碼的話機能打進去,陸吟雪的手機根本不在身上,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回江城親自去龍泉山走一趟。

    程冬弈皺眉沉吟了半晌,才緩緩說道:“你能證明自己是江城大學的,我就信你。”

    陸吟雪略一思忖道:“我給你個住宅電話,是我班主任劉竹茹的,你可以打過去問一下有沒有陸吟雪這個人。”

    程冬弈從兜里掏出手機,照著陸吟雪提供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電話嘟了兩聲接通,里面是個低沉的女聲。

    “喂,請問找哪位?”

    “你是劉竹茹老師吧?”

    “嗯?”

    “我是陸吟雪二叔,請問一下你們江城大學幾號開學?”

    “八月三十一號正式上課,小雪不是知道么?”

    程冬弈微微一笑,隨口敷衍了幾句掛上了電話,一轉頭,看到身旁的陸吟雪正一個勁朝自己翻白眼。

    “現在相信了吧?二叔。”陸吟雪沒好氣的問了一句。

    程冬弈搖了搖頭道:“信了一半,你今年多大?”陸吟雪隨口答道:“剛滿十八了。”她也搞不懂信了一半是什么個意思。

    程冬弈用手指敲了敲沙發扶手道:“剛十八,讀大二?”陸吟雪滿不在乎的皺了皺鼻子道:“小學跳了兩級。”

    程冬弈又道:“有沒有男朋友?”陸吟雪俏臉一紅,搖了搖頭。

    “好吧!從今天起我就勉為其難做你男朋友吧!”程冬弈一伸手將陸吟雪摟進懷里,笑瞇瞇的說道。

    陸吟雪紅著臉掙了掙,怎奈這廝力氣太大,根本掙脫不開,只能半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低聲說道:“可是……我現在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程冬弈很享受軟玉在懷的感覺,手掌輕撫著她略濕的長發說道:“程冬弈,路程,冬吟,雪中對弈,你看我們還挺搭的呢。”

    陸吟雪嗯了一聲,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但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她終于明白了,逃婚,不過是從一個男人懷里逃進另一個男人懷中的過程罷了。

    陸吟雪側了側身子,換了個舒服點姿勢靠著,望著程冬弈俊逸而略帶青澀的臉龐,鼻孔中充斥著一股淡淡的男性氣息,不知道為什么,她內心并不排斥,反倒有種莫名的興奮,至少這個小男人是她自己選的。

    咕嚕!

    一聲腹鳴很不合時宜的響起,程冬弈低頭一瞧,陸吟雪正漲紅著臉望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一抹窘色。

    程冬弈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陸吟雪后背道:“正好我也有些餓了,一起去下面餐廳吃點東西去。”

    其實他晚餐吃到肚里的東西還沒消化,不過為了這個送上門的女朋友再吃一頓也無所謂。

    陸吟雪點了點頭,乖乖的站直了身子,她從早上坐飛機到現在連一口飯也沒吃,已經餓得有些發慌了。

    兩人一起來到樓下餐廳,程冬弈特意坐到了吃晚飯的那間包廂,負責點菜的服務員拿著菜譜茶水過來,見到程冬弈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隨后便恢復如常,心說,這位才吃過不到兩小時,這么快又來,胃口還真是不錯啊!

    程冬弈接過菜譜遞到了陸吟雪手中道:“想吃什么盡管點,別委屈了肚子。”

    陸吟雪也不客氣,連點了五菜一湯,又把菜譜遞到了程冬弈手中。

    “竹筒米酒來兩筒子,就這樣吧!”

    服務員總算是明白了,敢情這次主角換了,我說呢……程冬弈風卷殘云般的吃相還歷歷在目,那服務員走出包廂后忍不住笑了。

    少頃,飯菜上齊,程冬弈特意讓服務員去外面,有需要了再叫,他不是擔心待會陸吟雪的吃相會嚇著人,而是為了能讓她吃得更隨性一些。

    陸吟雪很餓,但讓程冬弈意外的是她吃東西很秀氣,嚼菜就像沒牙的老太太,基本上用抿的,喝湯聽不到半點吸溜聲,這應該是她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

    最讓人頭痛的是陸吟雪吃過橋米線的模樣,按理說一筷子米線放嘴里一嗦就成了進口貨,不過她硬是把一尺長的米線分十次咬斷才吃下去,如果程冬弈有心那把尺子過來量,說不定剛好一寸一截。

    程冬弈暗暗發誓,以后兩人一起出去吃飯絕不點粉條米線之類的東西,否則等起來可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