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善想了想,“現下還不需要用上炭火,后山里柴火還能撿,等再冷些下雪時候不出門的時候再用,我覺著可以按宿舍來,每個宿舍每日分配炭火。”
寧繁點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別的好說,但學堂每日得用上,不能缺。”
“都聽東家的。”
“最近可有發生什么事?”
“每日事情不少。”黃善憨憨一笑,“前幾日收留的朱婆子脾氣不大好,跟金桂媳婦不對付,她想進廚房,我沒讓。”
“廚房是最重要的,不能什么人都讓進去,在里面做活的一定得知道根底。”
“這我醒的,廚房一貫是何娘子跟翟娘子管著的,現在人多,我又讓馮婆子跟徐阿公去打下手,都是從前住在破廟里的,人實誠,從不偷奸耍滑。”
寧繁對馮阿婆跟徐阿公有些印象,馮阿婆是馮海他娘,從前據說也是戶人家的幫傭,卻被主家誣陷偷竊,還報了官被打了一頓,所有的銀子都用來抓藥了,想來烏溪鎮投奔親戚,親戚卻搬走了沒找著,才流落到破廟里。
他記得當初去破廟的時候馮海似乎受了傷?
“馮海怎么樣了?”
“還好東家仁義,當初找了大夫來醫治,命是保住了,就是右腿壞了,走起路來有些跛腳,現下跟孟師傅學木工呢。”
“活著就好。”寧繁松了口氣,他當時還擔心他救不回來呢。
黃善看他的臉色,又說道:“對了,上個月差役送了兩個娃娃過來,男娃娃沒了手,女娃娃臉被燙壞了半邊還是個啞巴,他們說是街上的乞丐,還有個大的跑得快沒追上。”
“什么?!”寧繁一驚,“那娃娃的手是怎么沒的?”
“他不肯說,來了沒兩天就想摸黑帶女娃娃跑出去,被人給發現了,我問了又問都不肯告訴我,性子犟得很,跟院里的孩子都處不來,還是念夏姑娘來了之后心疼他們,一直帶著,那男娃娃前兩天才開口,說他的手是被撞斷的。”
“你帶我去瞧瞧。”
“東家你跟我來。”
黃善帶著他走進了一個小院子,那是專門給念夏騰出來的屋子,念夏是他的親戚,自然跟別人不一樣,眾人都敬著呢。
這會念夏正坐在院里,穿著普通的灰色棉布衣裳,挽了個簡單的婦人發髻,臉色還是蒼白,但精神瞧著卻不錯,沒有之前要死要活的模樣了。
“繁哥兒?”念夏一抬頭就見寧繁正過來,露出一個笑容,然后又覺得不大好意思,前段時日可把他們給嚇壞了吧。
寧繁不在意,看來把人送來仁心堂是送對了,這里都是可憐人,比起他們,念夏的遭遇或許并不算什么,又怎么還能自憐自艾呢?
又或許是被這些人的堅韌所感染,明明每一個人都有不堪的過去,經歷過幾乎死亡的威脅,但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哪怕再艱難也要活下去。
寧繁笑著回道:“堂姐的身子大好了?這回姑母可以安心了吧。”
念夏低下頭,鼻子酸酸的,“讓你們擔心了。”
“人活著終歸不僅是為了自己,再說了能有什么過不去的坎?無論章家是什么態度,你都是姑母的女兒,更何況還有我們這些做親戚的呢。”
念夏摸了摸身邊孩子的腦袋,“從前是我想不通,但看見他們我就全想通了,繁哥兒,我跟我娘商量了,以后就住在這里,我也識幾個字,還會針線活,能教教他們。”
“那敢情好,這里就缺能教手藝的人。”
寧繁這才去看她身邊的兩個孩子,兩個娃娃都瘦的很,臉上身上看得見的地方還帶著傷疤。
男娃娃眼里全是防備,斷手藏在衣服里應該也是不想讓人瞧見。
女娃娃半邊臉上都是恐怖的疤痕,看著像是被燒傷的,用半邊的頭發遮著,但還是能看出來。
這兩個孩子似乎很依賴念夏,都躲在他身后,看著很怕生。
既然他們問不出來,那念夏或許知道些什么。
“你們出去玩吧。”
這兩孩子當然不聽他的話了,還是念夏說了,又給一人塞了塊米糕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這兩個孩子是什么情況?”
念夏咬了咬嘴唇,“他們應該不是親兄妹,哥哥的手斷了,說是被撞斷的,但我看傷口整齊,明明是……被刀砍的!妹妹她、她的舌頭也是被利器給、給……他們到底經受了多少?!”
人販子!
這是寧繁的第一想法。
在后世就有很多人販子把好好的孩子弄成殘疾,以此來讓人同情多給銀子。
這樣的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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