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話說嗎？”賈母看著柳小巖，面無表情的問道。
“老太太饒命，看在柳家三代服侍賈家的情分，饒我一次，我一定把虧空補上。”柳小巖戰戰兢兢為自己求饒著。
“我已經給你機會了，但是你令我很失望。”賈母說道。
“老太太，再給我最后一次機會，我就是傾家蕩產，我也會補上的。”柳小巖抬起淚流滿面的老臉，可憐兮兮的望著賈母，哀求道。
“我只給一次機會，既然你錯過了，我怎么能容你。拉下去送官府。”賈母冷漠無情的望著柳小巖，你以為還能保留自己的私產更，簡直是癡心妄想。
直到這個時候，柳小巖真的被嚇到了，送官府，還有自己的活路嗎？她以為自己最多是被趕出榮國府，損失點銀子。
“老祖宗，老太太，饒命啊，我真的不敢了，求你放過我……。”柳小巖不停的磕著響頭，痛哭流涕的求饒著。
賴嬤嬤坐在賈母的左側，已經被嚇得不輕，結果柳小巖看賈母不為所動，居然爬到她的身邊，抱著賴嬤嬤的老腿，哀求道：“嬤嬤救我。嬤嬤救我。”
賴嬤嬤心里一咯噔，望向賈母的眼光充滿了畏懼，果然賈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賴小慧，你連后廚的事情也參與了嗎？”賈母怒氣沖沖的瞪著賴嬤嬤的褶皺的臉皮，問道。
賴嬤嬤趕緊起身，跪倒在地，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
賈赦和賈政帶著賴大走了進來。
賴大看著自己的老母親跪在地上，左眼皮子跳得更加厲害了。
隨后，王夫人，邢夫人，王熙鳳帶著院子里管事的，都聚集到賈母的客廳里，寬敞的廳堂瞬間就擠滿了人。
賈母也不叫人收拾桌椅，就坐在餐桌下，將伺候的丫鬟嬤嬤都打發出去，只留下各院主事的和管事的媳婦。
賈母目光灼灼的望著賴嬤嬤，說道：“說吧，你們賴家還背著我們賈家做了什么？”
賴大一聽賈母的責備，也直接跪在地上了。
“老祖宗冤枉啊，我們對老祖宗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為了榮國府，我們賴家從來都是沖在最前面的，不懼受傷流血，甚至送了性命，也是九死不悔的。柳家的就是嫉妒我們被老祖宗恩賜，才故意陷害賴家。”賴嬤嬤狠狠地掐著自己的大腿，終于也淚流滿面了。
賴嬤嬤的辯解，讓柳小巖瞪大了雙目，這賴家是準備過河拆橋，不顧柳家的生死嗎？貪婪無厭的家伙，拿我柳家的銀子的時候，你可是喜笑顏開，如今我落難了，連搭個手的機會都不愿意嗎？
“老祖宗，后廚的事情，我們柳家蒙你的恩典當上管事的，榮國府這二十幾年可曾因為食物出過事？無論是質量和品味上，柳家絕對沒有偷工減料過，至于在價格的虛高，實在是事出有因。柳家不得不按他們說得去做。”柳小巖嘴里不說他們是誰，但是她的眼神已經指出他們就是賴家。
賴嬤嬤不停的向柳小巖使眼色，這家伙是準備拉著大家一起死嗎？
賈母居高臨下將一切收在眼里。
“柳家的，繼續說。”賈母搶在賴嬤嬤開口之前，說道。
柳小巖看賈母的眉頭似乎有松動，趕緊接著說道：“老祖宗還記得二十年前，李家被您驅逐出府的事情嗎？”
賈母點點頭，李家也是自己的陪房，自己將榮國府的庫房交給她管理，沒想到居然監守自盜，玩起偷龍轉鳳的事情。
賈母記得那件事情好像是賴家將李家當場抓獲的。
“老太太，這件事情完全是賴家誣陷李家的，當時是賴家故意引誘李家下水。第一次偷盜榮國府的蛀蟲就是賴家，他們故意偷盜，被李家抓住之后，就將李家拖下水。”柳小巖越說，聲音越大。
賴嬤嬤的臉色則是越難看。
“我記得當時李家媳婦也舉證賴家偷盜，但是李家媳婦說得的古董字畫，一樣不少的都在庫房里。”賈母的心里也有疑惑，那時候李家信誓旦旦想要將賴家拖下水，奈何她所說的賴家偷盜榮國府的古董，字畫，都完整無缺的保存在庫房里。
賈母以為是李家故意污蔑賴家，所以將放過了賴家。
“那是因為賴家故意當著李家的面，將東西典當給典當行，但是當李家不再監視的時候，賴家又馬上買回來。”柳小巖說道。
“老太太，這是柳家在污蔑我。我與李家妹子當時也是一起長大，情同手足的姐妹，我怎么會去陷害她，若不是李家做的太過分，動了榮國府的庫房，才讓我起了大義滅親的念頭。但是當時李家的男人財迷心竅，根本不聽勸，所以我才將事情稟告到你的跟前。”賴嬤嬤極力保持鎮靜，努力讓自己的說話的語氣不慌不忙，增加話里的真誠度。
“你們賴家背刺的事情做得還少嗎？你不要忘記人在做，天在看。”柳小巖憤怒的諷刺著賴嬤嬤的虛情假意。
“李家老太太就是太相信你了，才會被你設計陷害，你將李家趕出了榮國府，仗著老祖宗的信任，就威脅我們小一輩的媳婦，如果不孝敬賴家，賴嬤嬤就要背后動手，將各房各院管事的媳婦通通趕走，換上她的人。那個時候老太太受她的蒙蔽，眾人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每月孝敬她們，任由他們開出銀子。所以我真的被逼無奈，才會虛報價格的。”柳小巖一邊解釋一邊觀察賈母的神情。
賈母想起那一段時間，正好處于賈府混亂的世間，自己的身邊只剩下賴家和李家陪在自己的身邊，李家的背叛自然傷透了自己的心，自己一怒之下，就將李家趕出榮國府，驅出了京城。
但是賈母的身邊只剩下賴家，也只能相信賴家。
賴家的一家獨大，其他管事的怎么可能不怕不擔心。
“老太太，這柳家媳婦對賴家的污蔑，像不像她說李家的故事，都是憑空捏造，毫無根據。”賴嬤嬤說道。
柳小巖怒從心起，老手一抹眼眶，露出魚死網破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賴嬤嬤，說道：“賴嬤嬤，你收的每一筆銀子，何時何地，我都記錄在案的，你想狡辯是沒用的。”
“你一家子不認識字，還敢血口噴人。”賴嬤嬤破口大罵道。
“我是不識字，但是我舍得花錢，你收的每一筆銀子，我都會花錢請人記錄在案，你不會以為我親眼目睹你陷害李家，我還傻傻的不做防備。”柳小巖冷笑道。
“老太太，你若是不信，完全可以查看庫房的賬本，后來賴家偷出去的東西，可就沒有再買回來了。”柳小巖打算魚死網破，大家一起死。
賴嬤嬤面如死灰。
王熙鳳側首望著平兒手上的賬本，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賴家終于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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