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驟然而起,將東宮偌大庭院里的楓樹吹得嘩嘩作響,伴隨著狂風,枝頭上的血紅色的楓葉劇烈的搖擺,緊接著一片一片,成群結伴的楓葉毫無顧忌的紛紛墜落。
不過一盞茶的時光,庭院里便落滿一層楓葉,紅如鮮血。
太子蕭瑜放下手中的這盞茶杯,此時他正端方的跪坐在鋪滿錦緞的床榻上,和面前的圍棋先生對局一場手談,先生儼然被他剛剛那招唬住了,苦思冥想的對著棋盤發呆,然而太子卻被外面的狂風吸引。
天乾太子蕭瑜,人如其名,美如冠玉,整個人透著明朗和善的光芒。
太子仁德,寬厚慈愛。
這是天乾國子民都在稱頌的事。
圍棋先生腦子里沒奈何的閃過這句話,又抬頭看了一眼神態淡然的蕭瑜,這個人人稱贊善良仁德的太子,剛剛接連施展殺招,將他的棋子全部吃下。
“起風了。”蕭瑜忽然開口,可隨即,眼睛里有一抹不可思議的光一閃而過,握著茶盞的手陡然撫上胸口的位置,仿佛在忍受巨大的折磨一般。圍棋先生大受震驚,幾次想要伸手去攙扶,都畏懼似的縮了回來。
先生慌忙從椅子上站起,想要去打開房門,但……一道頎長的身影橫在了他的面前。是蕭瑜的暗衛斷劍。斷劍將手中短刀橫在先生的脖頸間,無聲的制止讓先生老實的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另一個人幾乎是同時從門外走了進來。
“殿下。”正是剛剛從浮沉館回來不久的葉公子葉如君。他再也不是從前浮沉館里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此刻他脊背挺得筆直,儼然非常緊張。
蕭瑜對著他艱難的比了個手勢,葉如君立刻會意,低聲對著四周空蕩蕩的地方吩咐道,“太子病發,先調禁衛將東宮包圍保護,再去請太醫,務必請來江太醫和張太醫。”
本來空蕩蕩的地方,似乎有了些動靜,外面落地的楓葉發出被人輕而快的踩踏的碎裂聲。
蕭瑜的唇角沁出一絲血色,對著圍棋先生微微一笑,“辛苦先生。”
先生立刻起身回禮。
葉如君握住蕭瑜的脈門,將一點內力緩緩送入他的體內。
太子病發的消息很快傳到鳳儀宮。
鳳儀宮內,此時剛剛品嘗了年輕的華亭生澀手法的皇后似乎還沉浸在短暫的歡愉之中,帶著細紋的眼角,笑出了一點弧度。
白公公腳步有些急促的從外入內,在皇后的耳邊低聲了幾句。
皇后臉色陡然變得陰鷙。
“東宮那里太子自己會安排好,速速派心腹之人,到鴻王府去!”皇后在短時間內下了命令。
白公公神色一怔,“娘娘的意思是,太子發病時因為金漫回來?”
皇后攏了攏寬大的袍子,便起身道,“你老糊涂了?可是忘了十年前在鴻王府里做的那場法局?”
“有人破了天師留下的咒陣。”
“那娘娘,要不要去請天師來?”
“不必,暫時……不要驚動欽天監那邊。”
皇后闔下眼瞼,像是在忌憚什么似的,在提到天師的時候聲音里有一絲隱藏的顫抖。
外面已經飄落雨絲,滾雷在云際發出低低的悶吼。
所有的卷云似乎都在向京城的東南方飄去。那里是鴻王府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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