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余大郎被村子里大公雞一陣陣高昂的打鳴聲叫醒!
他起身揉了揉眼睛,摳了摳眼屎,從漏風的窗戶向外看了一眼,發現天色尚早,外面漆黑一片。
估摸著應該是凌晨三、四點鐘左右……
應該就是前世所謂的:“黎明前的黑暗了!”
余大郎很不適應這樣的生活環境,內心十分懷念燈紅酒綠的夜生活。
搖了搖頭,整理了一下思緒,感慨道:“事到如今,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重新躺回床上,繼續考慮如何才能賺到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前世的他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小學幾年的學識也早早還給了老師,想靠數理化發財是不可能的……
如今只能依靠腦海中從前身那里繼承的記憶,賺取第一筆財富了!
這個國家國號“乾”,與華夏古代中的朝代有些許類似。
原主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年輕人,沒上過私塾,斗大的字不識幾個。
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村外十多里地的馬家鎮,記憶中見識淺薄的他,除了會種莊稼外,閑暇之余就是上山砍柴賣給鎮子上的酒樓客棧……
鎮子上的人,店大欺客,累死累活的忙碌一天,一大捆干柴也就能賣三十五個銅板。
有時候對方還不要,只能背到集市上賣,價格更低,連三十文都不到!
余大郎簡單分析了一下個中緣由,農忙時節過后,各個村子里空閑的后生都開始打柴,一方面可以自用,二來賣一些錢財補貼家用。
因此就會出現供過于求的情況,一捆柴的價格也會被壓到最低,而現在正值農忙時節,各個村子的后生都在忙碌收莊稼,鎮子上急缺柴,價格應該相對高一些!
想明白這些,余大郎感覺可以抓住這個機會,賺上一筆啟動資金。
順便他也想去鎮上集市看看能不能找到發財的路子。
說干就干,余大郎起身將昨晚未吃完的包子,用灶臺上的陶鍋簡單熱了一下,大口吃了兩三個。
得益于前身留下的生活技巧,不然這打火石引火,陶鍋做飯,還真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余大郎有些手足無措!
吃飽喝足以后,天色大亮,他用葫蘆灌了些清水,掛在腰間,背上一捆麻繩,拿上柴刀便準備出門。
看著一貧如洗的茅屋,鎖門好像有些多此一舉,用草繩簡單捆綁門栓便揚長而去。
古代是農耕文明,對水土的依賴極高,高山小溪匯聚成河,河流帶走山上泥沙沉淀變成平原,古人開墾河邊平原為良田。
因此古人建立村鎮城市喜歡擇水而居,這樣就會形成依山傍水的格局。
凡事有利必有弊,依山傍水的格局,時常會被自然災害侵襲,如洪水、泥石流、干旱等等影響。
牛家村外為河,村后便是牛頭山,此山地勢中間低,兩邊高,約有百丈。
一條山溪緩緩流經牛家村匯入無名河里,牛家村的土地大多也是在河的西岸,東岸土地山石太多,不適宜耕種。
牛家村祖祖輩輩的先人便放棄了那里,只在松軟肥沃的河流西岸開墾田地!
可惜現在這些與余大郎毫無關系,他名下最后幾畝薄田也被他賤賣給鎮里的馬員外了。
前身想用賣地的錢財,娶一個小媳婦,用來傳宗接代!
哪知那戶人家以貌取人,見他身材矮小,便誣陷他是奴籍,怎能迎娶良家女子,這門不當戶不對,直接當場悔婚……
余大郎三畝薄田只賣了六兩銀子,折騰來折騰去花了二兩多銀子,啥事沒辦成!
錢花了,對方悔婚了,前身不樂意,就想找衙門里的大老爺評評理,讓那家人賠償他的損失。
前身是個膽小懦弱的人,也知道衙門口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正路不通,走歪路!
他就想花錢請一些地痞無賴把那戶人家收拾一頓解解氣。
哪知請神容易送神難,僅剩的錢財被地痞無賴敲詐勒索,坑蒙拐騙花沒了。
事情卻沒辦,一打聽才知道,地痞無賴與那戶人家有親戚關系。
而且那戶人家與媒婆勾連一氣,不斷的在附近村子里騙婚,騙彩禮錢!
一些上當受騙的人去衙門喊冤叫屈,也拿他們沒辦法。
你說他騙財吧!
是你自愿給人家的,對方悔婚也是有理有據,合情合理的事情。
對方一沒打你,二沒罵你,花錢在衙門里稍微打點一番,你這個普通莊稼漢怎么可能打贏官司?
榆木腦袋這時候才恍然大悟,給他說媒這件事,就是一個局。
他也只能咬碎牙齒往肚里咽,自認倒霉,用剩下一點錢財買醉,喝的醉醺醺的去他家祖墳旁訴苦。
莫名其妙丟了性命,讓另一個同名同姓,一樣莫名其妙丟掉性命的人占據了軀體……
余大郎不得不對騙婚的人家豎起大拇指,這仙人跳玩的太溜了!
他本以為只有在利益至上的年代,才會出現騙財禮這種事。
哪知在各個方面落后的古代也有騙婚一說……
真是令他大開眼界,如果此時的他能回到前世一定會對那些認為古人愚昧無知的家伙說一聲:“呵呵!”
就在這時,一陣問候聲打斷了沉思中的余大郎。
“大郎,你這是要進山嗎?……你獨自進山可是很危險的!
不如等上一段時間,與村里空閑下來的年輕后生一起進山吧?
人多,可以互相照應,安全一些。”
余大郎看了看端著木盆準備去溪邊洗衣服的婦人,想了半天也沒什么印象……
他猜測可能是靈魂融合時,丟失了一些記憶。
為了不被人發現異常,只能硬著頭皮答道:“嫂子,你知道我現在無田無地,閑來無事,就想上山砍柴去鎮上換一些錢財維持生計,打柴就在牛頭山上,不會深入老林子,不會有什么危險!”
說完就匆匆向牛頭山走去。
望著遠去的背影,也不知該如何勸說,婦人只能深深嘆息一聲:“哎!”
搖了搖頭,向溪邊走去,她要快點將衣物洗好,然后去地里忙碌。
秋糧過后,不僅要準備秋糧稅,還要焚燒稻草、施肥、翻地,準備播種冬麥,不然又要耽誤來年夏糧稅!
就像朱先生父親說的,你哄莊稼一天,莊稼哄你一年!
生活在這樣的時代,活著就是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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