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檸看他們走遠,自己也默默跟上。
幾人很快穿過小巷子,來到柯正安住的破舊小院前面。
錢壯和鄧開兩人率先走進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院子里唯一保持完好的屋子。
兩人都沒說話,直奔那屋子而去。
他們一進去,果然看到正臥病在床的柯正安。
鄧開走近床邊,看著臉色蠟黃的老頭兒,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而錢壯則不急著查看人的情況,而是掃視了一圈屋子的情況。
這么一看,就看出了點門道來。
先不說為什么整個院子里房子都垮了,就這間還能勉強住人。
就說他們頭頂的瓦片,也是相當有意思的。
雖說人站在屋里往上看,還看到一些縫隙,還有缺口。
照理說,當外面下雨的時候,這屋里總會有漏雨的地兒。
但從屋子里的物品擺放來看,他們似乎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再看看墻上的裂縫,全部都被他們用泥土混上茅草加固過了。
要是這爺孫倆真像他們表現得這么落魄,那他們的居住環境絕對要比這差上十倍不止。
觀察完整個房間,錢壯才湊近看看床上躺著的人。
柯正安身上蓋著薄薄的被子,兩只手都露在外面。
雖則看著他臉色蠟黃,嘴皮發白,但他的雙臂卻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干瘦。
而且這老頭兒可能不知道,偽裝成病人,他的呼吸不該這么正常。
但凡在別處遇見個他這樣臉色的老人,他的呼吸基本都是紊亂急促的。
即使是睡著了,都不可能這么安祥。
“怎么樣啊?”鄧開啥也沒看出來,就觀察錢壯的動作了。
看他終于來瞅了一眼這老頭,便迫不及待地問問他情況怎么樣。
錢壯沒說話,只是往屋外走。
鄧開這下急了,要知道住附近沒人住,就他們爺孫倆在。
要是他們再沒線索,那他是真要完了啊。
走出屋子,錢壯才說:“那老頭不是正常落魄的樣子,但不保證他知道些什么。”
雖然他能看出老頭偽裝的破綻,但不能保證他就能知道些什么。
畢竟他們雖然住在這周圍,但他剛剛仔細看了看。
來到他們的住處,是要走一截巷子的。
他們這里根本就不能一眼直觀注意到,藏匿古董的院子里的動靜。
鄧開柯不管他們知不知道什么,總之只要有嫌疑,他都要好好詢問一番。
“來,把人給我弄醒,問問他知不知道些什么。”
鄧開一聲令下,院子里的兩個小弟就把柯正安從床上薅起來。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柯正安本來就沒睡著,是怕這群人又要來探查,所以才裝睡的。
但他們不管不顧地就把人拉扯起來,他再想裝睡也不行啊。
“少廢話,我們老大有事要問你,趕緊出來。”
柯正安連鞋都沒穿上,就被粗暴地拉到了院子里。
“你們是什么人,我告訴你們啊,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說著他的聲音漸漸變小,幾乎不能被人聽清。
雖然他看出來,這就是早上來詢問他最近有沒有發現那邊院子里動靜的人。
也很清楚,這就是柯莫的師傅讓盯著的人。
但現在他依然裝著普通人,被突然闖進自己家的人挾持時,憤怒又有點害怕的樣子。
“老頭,你少他媽廢話,我問你,你們最近有沒有注意到周圍有什么奇怪的動靜?”
要知道,他們藏匿了整整五箱古董和黃金。
賊人偷走之后,要運輸時只靠人力,是不太現實的。
“我一個基本不出門的老頭子,真沒發現這周圍有什么動靜啊。”
柯正安心想,他可沒有撒謊啊,這周圍白天都很少有人過來,能有什么動靜嘛。
“你,一看你就不老實,先給我打一頓,看看還說不說實話。”
鄧開知道錢壯是有本事的人,既然他都說了他有問題,那肯定就是了。
現在逮著個有嫌疑的人,他都要往死里審,完全忘記錢壯說的不保證他和古董消失有關。
按著柯正安的兩個人正準備動手,離這里不遠的沈沐檸,也準備出手。
不過錢壯卻攔住了幾人,“先等等,他不是還有個孫子嘛。”
“你不出門,你那小孫子是經常出門的吧,他應該能知道點什么吧。”
“咱們就先在這兒等等,他回來了我們再問問他。”
他阻止幾人發原因是,他看出來雖然這老頭維和,但在這件事上他并沒有說謊。
雖然在他眼里,這老頭即使是被打死,他心緒也不會波動一下。
但死,也要讓他死的有價值。
要是他們真的不知情,被他們弄死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找麻煩,何必呢。
以最小的代價,做成最完美的事,才是最好的。
鄧開這次卻不像之前那般聽勸了,在他看來既然有嫌疑,自然是要嚴審。
他這么多年順風順水,哪次不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務。
要是這一次他不能找出偷拿古董的小賊,不僅之前的功績看著像個笑話。
要是有人順著那院子里的古董,探查到他們這伙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不是被公安帶走吃花生米,就是在不知名的夜晚,死在某個不知名的人手里。
不管哪一樣,都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即使是翻天覆地,他也要把人找出來。
而且,現在先審審這老頭,那個小兔崽子回來了,也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在下命令之時,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弟。
“老大,有人帶著貨來了。”
嗯?聽到這,鄧開稍微精神了那么一點。
昨天晚上發現古董丟失后,他就想在上面人知道之前,把這個空彌補起來。
即使他后續沒有能找出偷古董的賊,看在他還能繼續為他們收集古董的份上。
應該不會給他太大的懲罰吧。
所以他連夜讓手底下人,去聯系一直供應他們古董的人。
即便他們主動找人交易,會多花費一些錢財也在所不惜。
這不,那群見錢眼開的人,還不是立馬就帶著貨來了。
“好,你們兩個先留在這兒看著這老頭,等我收了貨,再審問他。”
人是怎么都跑不了的,這問題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他還是先收貨去,等會兒再繼續審問。
說著,鄧開就要往外走。
只是眼角余光注意到錢壯還在這兒,也把他給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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