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懶人屎尿多,”祁碩嫌棄地嘟囔道,“哪有拉屎都拉著媳婦兒一起的?”
轉頭卻看到彥文濯正看著周向陽和沈冬僑離開的方向,連忙又解釋道。
“這小子平時不這樣。”
祁碩盡力為自己“兄弟”挽回一些臉面。
彥文濯笑了笑,道:“無事,也算真性情。”
他的目光輕輕收回,然后就落到了另一邊。
里頭的張巧兒又開始哭了,還叫著周向陽的名字。
“我就讓人去把她嘴堵了。”
祁碩挖了挖耳朵,他都受不了那殺雞般的叫聲。
“無妨,既然我來了,就先去審上一審。”
……
“斗笠,斗笠要掉了。”
沈冬僑按著自己的斗笠邊緣。
到了外頭的一處陰涼下,周向陽才停了下來。
周向陽撩起紗去看沈冬僑的臉,看他嘴唇泛白,額頭有汗,當下就給他解了下來。
“舒服些了么?”
沈冬僑心頭一暖,抬頭去看周向陽。
有些泄氣地說道:“其實還好……”
他覺得自己忒沒用了,明明努力想要做好,還是被周向陽看出來了。
周向陽不喜歡看沈冬僑這樣勉強自己的樣子,反正他們的任務就是帶帶路,叫叫人,其他他什么也不想管。
他回頭張望了一眼,走到大門另一邊的徐大狗那,蹲下來,低聲說了幾句話。
徐大狗愣了一會,邊點頭邊往沈冬僑這邊張望,立馬站起來,把屁股底下的凳子讓了出來。
周向陽拎著凳子屁顛顛又跑過來,拍了拍后,墊在沈冬僑屁股下頭。
“你怎么還搶人家凳子?”
沈冬僑有些難為情,拉著周向陽的衣袖,小聲埋怨道。
“什么叫搶?我可沒搶,我問了他的,他自己說高興的。”
周向陽無比“真誠”地回道,甚至還帶著些委屈的味道。
沈冬僑側過頭,正看到徐大狗朝著他這邊瞅著,憨憨笑著朝著他揮了揮手,然后坐在了祠堂門檻上。
他也只得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
好吧,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還是坐了下來。
周向陽靠坐在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拿著斗笠時不時給他扇風。
涼涼的,確實舒服了很多。
“我們不進去,沒事嗎?”
沈冬僑有些內疚,又有些自責,祁碩叫著周向陽一起應該也有用意,他怕耽誤他們正事。
“祁碩在呢,用不著咱們了。”
周向陽才不會管那么多,這會兒沈冬僑不舒服,他就想守著他的小蝴蝶,其他的事兒統統靠邊。
沈冬僑還是不放心輕輕推他,周老虎半閉著眼睛,巋然不動。
突兀的,祠堂里忽然一陣騷動。
“大人!彥大人!”
“走開,都走開!讓我走……”
祠堂里忽然傳出一聲尖叫聲,徐大狗剛站起來,就被里頭的人撞倒了。
一人披頭散發的女人飛奔而出,她一雙猩紅的眼睛,和沈冬僑撞在一處。
“沈冬僑!周向陽……救……”
不過是幾日,張巧兒的精神卻已經崩潰,提著一把帶血的刀沖了過來。
沈冬僑站起來時,周向陽已經擋在了前頭,兩步上前,只要張巧兒再近一步,他就能一腳把人踢飛出去。
只是還沒等他動腳,一把長劍就貫穿了張巧兒的胸膛。
張巧兒甚至被劍擲出的慣性逼退了幾步,她低頭看著胸前的刀柄,先是驚恐,隨后就是絕望。
口中咯咯幾聲,就吐出血來,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才直挺挺地往邊上栽倒。
張巧兒抽搐了一下,眼睛卻始終看著周向陽的方向。
“救……救我……,他,他……”
張巧兒咳出一口血,睜著的眼睛帶著不甘,隨后就失去了光亮,徹底沒有了氣息。
徐大狗離得最近,上前頭看了一眼,有些驚慌地喊了一句:死了。
死了?
沈冬僑看到張巧兒的血從她身下蔓延開來,剛剛那種惡心的窒息感再次襲來。
他拉著周向陽的胳膊,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周向陽知道他不舒服,就想去捂他眼睛,卻被沈冬僑拉住手。
十指交握的握法,是保護,也是支撐。
這時候,里頭的祁碩和捂著脖子的彥文濯才出來。
“誰殺的?你殺的?”
祁碩不確定地看向周向陽。
周向陽搖了搖頭,身后就有人代他回答了。
“是我!”
樹后不知何時站在一個人。
沈冬僑沒有轉頭,光聽到聲音已是渾身一僵。
“許鹿回?你怎么來了?”
祁碩一臉意外,與徐徐走來的許鹿回撞了個肩。
許鹿回輕笑了一聲,用眼神余光撇了眼沈冬僑,嘴上敷衍地回道:“路過。”
祁碩明顯不信他的鬼話,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許鹿回的身份,也聽出了他不能說理由。
他也懶得再跟許鹿回說話,連忙交代小七。
“處理一下這里,把里頭兩個捆好,再去叫……陳大夫過來。”
彥文濯脖子上還淌著血,祁碩雖然不情愿陸存遠被人看到,可是現在也別無他法。
怎么說,也是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還是個朝廷命官。
他只怪自己大意,沒搜了這個女人的身,也不知道這女人身上還藏著刀。
彥文濯堅持自己一人進去審,剛進去沒一會就被挾持了。
什么以德服人,迂腐的書呆子。
媽蛋的,文官就是麻煩。
祁碩心里默默吐槽,臉上卻又關切地詢問彥文濯。
“彥大人,還能堅持嗎?”
彥文濯卻沒有應聲,他用一條帕子捂著脖子,血順著他的脖子染紅了白衣衣領,越發顯得他文弱無力。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沈冬僑的方向,眼底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驚愕。
沒有斗笠的遮蓋,沈冬僑驚魂未定的臉一覽無遺。
在祁碩第二聲叫他時,彥文濯才嗯了一聲,慢慢垂下眼睫。
“還好……”
幾人說話的時候,已經帶人把張巧兒的尸體拖走了。
小七擦干凈了劍,低著頭走到許鹿回面前,雙手舉著遞了過去。
許鹿回不接,看著小七手上的裹著的黑布。
“還攔不住一個女人?你這功夫越來越回去了。”
小七不說話,依舊舉著劍。
許鹿回有些嫌棄地細細看了看,確定上頭沒有血跡了,才拿起插入了劍鞘里。
小七垂下手,有些顫抖,握成了拳頭,掌上裹著黑布有些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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