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貴妃笑了一下，起身上前挎住了高海的胳膊。
“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發這么大的脾氣，是朝堂上的什么事情讓你為難了。”
“潔兒，我問你，失蹤的百姓是否與你有關。”
“高丞相的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質問我嗎？”
“我希望你能直接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高丞相有意見嗎？”
“你怎么能那么做，那可都是南疆的子民吶。
南疆的百姓本來就少，每一條生命都十分珍貴，你這樣做怎么向祖宗交代。”
“為什么要向祖宗交代，現在我是女皇，他們是我的子民。
作為南疆的一份子，為了國家獻身，這是他們的榮譽。
至于人口嗎？我打下這個天下，這個天下的百姓就都是南疆人。”
“潔兒，你怎么變成這樣了，從前那個善良的人去哪里了？”
“哈哈哈……”
潔貴妃大笑著，眼角都帶上了幾分紅韻，她松開高海的胳膊，側躺在了軟榻上。
“善良從來都不屬于我，你認識我的那一天就應該知道。”
“潔兒，你在胡說什么？”
“難道我說錯了嗎？我一個弒父殺兄的人能善良到哪里去？”
“你那是被逼的，你那是……”
“我什么？我的那位好母親，也是被我所傷，你難道忘了嗎？”
高海蒼白著臉，有些站立不穩的向后退著。
他不是忘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在他的眼里，潔貴妃做什么事情都是對的。
“潔兒……”
“真要是說起來，你高海也是幫手，若是當初沒有你，我的計劃就不會那么完美。
我們兩人是各有所需，我坐上皇位，你當上丞相，這不是很好嗎？
而且，我這龍床你睡的不也是很舒服嗎？……”
“潔兒，不是這樣的，我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哈哈哈……高海，我可是你妻子的姐姐呀！
你平時把自己標榜的這么清高，你做的事情又高到哪里去了？”
“潔兒，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呀。”
“高海，把位置擺正，做好自己就可以了，面具戴久了，你不覺得累嗎？”
潔貴妃盯著高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笑意盈盈的臉上，閃過一抹殺意。
“是，皇上。”
高海像受到什么打擊一樣，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原來在潔兒的眼中，他就是這樣的人。
“好玩，嘿嘿嘿……你們抓不著我。”
在大殿門口，十一公主跑了過來，差點與他撞上。
“哥哥，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十一公主抱著他的胳膊搖著，頭上頂著一只鞋，一張臉臟兮兮的，鼻涕都流到了嘴邊。
“十一公主你在哪里，奴婢找不到你了。”
“啊……不要抓我，我會乖的……”
十一公主放開高海就跑，在宮女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上揚了一下，隨后又恢復了那份癡傻。
“抓不著，抓不著，哈哈哈……”
經過半個月的跋涉，施傲等人終于回到了玉都城。
進城的那一日，天空下著小雨，許多的百姓們都圍在城門口，迎接著他們的英雄。
當沈若楠的棺木經過時，百姓們全都跪在了地上，頭上沒有任何遮掩。
這一年多的藥人暴動，讓鳳溪國損失了盡三十萬的人口。
百姓們沒有忘記，現在的平靜，全是眾多英雄用生命換來的。
進入城內，迎面走來一隊人馬，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公公。
“恭迎太子回宮。”
“有勞趙公公了。”
他恭敬的走到棺木前深鞠一躬，拿出一份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鳳溪國境內藥人暴動，沈將軍不畏艱險，前往平息……不幸犧牲，特追封為護國侯，享皇室……欽此！”
白洛接過圣旨，放在了棺木上，心中沒有半分驚喜。
小念念伸出小手，將圣旨拿在了手里玩耍，還用幾顆小牙撕咬了幾下嘗嘗味道。
“……哦，啊……”
一個星期后，沈若楠下葬，墓碑是白洛親自雕刻的:
吾妻沈若楠之墓，夫白洛立。
天空依舊下著小雨，似乎在為沈若楠做最后的送行，許多的百姓也自發的送到墓地。
白洛抱著小念念，一直在陵墓前站到黃昏。
沈若楠是他的妻，他們是拜過堂的，雖說那是在夢中。
“……哦，啊……”
小念念坐在床上，搬著小腳丫啃著，口水都流了出來。
“咚咚咚……小念念，看看這是什么？喜歡嗎？”
施傲拿著一個波浪鼓逗弄著她，小念念看見后，伸出小手抓了過去，高興的玩了起來。
“咯咯咯……哦，啊……”
青雀走了進來，捏了捏小念念肉乎乎的小臉蛋。
“白洛又不在嗎？”
“嗯，也不知道白大哥在忙什么，都幾天沒見小念念了。”
“哎，忙點也無所謂，只要他心情能好起來就可以。”
“但愿吧，白大哥一直認為沈將軍是被他害死的。”
“是呀，他總喜歡把別人的錯誤攬在自己身上，希望他快點能從中走出來。”
自從沈若楠下葬后，白洛就每天早出晚歸的，也不知道在忙著什么。
這幾天，小念念也一直交給施傲來帶，就是晚上也沒有抱回去。
“咦，白洛，這剛說到你就回來了。”
“對不起，這幾天有點忙，辛苦你們幫忙帶小念念了。”
白洛走了進來，伸手抱起了念念，臉上帶著濃濃的不舍。
“白大哥客氣了，我們都非常喜歡小念念，巴不得天天帶他玩兒呢。”
“真的，那就讓念念認你們當爹爹吧。”
“好啊，我以后就是念念的干爹了。”
“施傲，你只是他的二干爹，我可是她的大干爹。”
“嗯，我們的小念念就是幸福，有這么多的爹爹疼愛，來讓二爹爹抱抱。”
“小念念找大爹爹抱，你看大爹爹這里有什么？”
“不找大爹爹，二爹爹比他長的好看……”
“咯咯咯……哦啊，咯咯咯……”
小念念被兩人的爭搶逗得直笑，露出的四顆小牙齒非常可愛。
白洛看著他們，欣慰的笑了一下。
沒有什么舍不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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