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考試的人員選拔雖然不如文科那般嚴苛,但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隨便參加的,但是現在柴麟說這人來路不明,這就很可能有問題了。
林止陌問道:“登記冊上寫的什么?”
登記冊就是考生的籍貫出處等信息,幾乎都是詳盡到出生年月以及家庭成員祖上三代,這是由官府出具的身份文書,造不得假。
“此人登記冊上寫的名叫彭朗,籍貫是幸州,彭家雖非大戶,但是不巧......”柴麟看了眼那漢子后繼續說道,“咱們有個兄弟就是幸州人氏,也與彭家有舊,他說十年前胡人犯邊,曾血洗幸州,彭家一門全都死絕了。”
他說到這里就停住了,沒有說下去,但是林止陌已經聽明白了。
幸州地處大武和大月氏北方的交界處,出了幸州就是俗稱的關外。
當年大武剛建立,就在東起遼東西至山西北部的大片地區設了十三州,以用作屯兵,充實邊防,幸州就是其中之一,但其北邊就是茫茫草原,也是從地形上來說最容易攻破的一州。
幸州慘案林止陌也在文獻上看過,據說當時基本就是被屠城了,也是因為如此,后來的幸州就索性被撤了州制,成了關外一處抵御胡人的緩沖地帶,至今已是荒蕪一片。
柴麟所謂的兄弟就是天機營中人,沒道理胡說,幸州既然被屠城,彭家也死光了,那么這個彭朗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林止陌不動聲色,說道:“先不必驚動,讓他和安詡打完。”
柴麟應聲退下,林止陌繼續看向了場中。
一聲鑼響,那個叫彭朗的與王安詡的交手正式開始,兩人都沒選擇武器,就這么赤手空拳肉搏相對。
彭朗的出招剛勁有力大開大闔,帶有北方人的習武特性,習慣以腿進攻,一招一式虎虎生風,似是帶著開碑裂石之力,只看聲勢就已經很唬人了。
而王安詡是本屆武考最年輕的一人,身子還在成長期,顯得較為瘦弱,在彭朗那沙缽大的拳頭下顯得根本無法直面抗衡。
但是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緊張,閃轉騰挪間老練沉穩,幾招過后一點都沒見吃虧的情形。
林止陌看得很認真,剛才的幾輪比賽他沒怎么關注彭朗,現在看來果然身手很強,難怪能走到決賽。
戚白薈安靜的看著,沒有任何表情,王安詡在她的教導下到底有了多少長進,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而以她的眼里,只是這幾招的功夫就看出了那個彭朗的底子。
林止陌歪過腦袋來低聲說道:“師父,你覺得怎么樣?”
戚白薈淡淡道:“安詡要輸。”
這就是她的判斷,雖然她也希望王安詡能贏,但兩人的實力一目了然,瞞不了她。
林止陌卻說道:“那可未必哦,我教給過安詡幾招,對付這樣的粗胚正合適。”
戚白薈斜眼瞥來,目光之中嘲諷之一毫不掩飾:“你?教安詡?”
林止陌什么底子她再清楚不過了,拜師半年也沒跟她好好練過,而且拜師的心思也不單純,就他還能教王安詡?
“不信?”林止陌問。
戚白薈沒理他,但是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林止陌早就在心里等著這一刻了,一臉壞笑道:“那要不咱們打個賭如何?”
戚白薈又是一個你何必自取其辱的眼神丟來,但還是問道:“賭什么?”
林止陌在她耳邊低聲道:“要是安詡贏了,我要親親。”
自從上次百花山頂的那一次熱吻之后,戚白薈就再沒給他機會占便宜,這讓林止陌十分失落,也一直都在尋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