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瞬間亂成一團,越王離江庭蕭最近,連忙將人扶起來。江庭蕭毫無意識,已經叫不醒。
傅柔去扶獨孤氏,亦是如此。
沈貴妃道:“快傳太醫!”
侯在一邊的小黃門立即飛奔去太醫院。
江越去探江庭蕭的脈象,眉頭深蹙,顯然情況不太好。沈貴妃快步過去,問道:“越兒,你二哥怎么樣?”
“二哥中了毒,現在脈象很亂,若不盡快解毒,只怕二哥性命危矣。”
江盛道:“天子近旁,竟然有人敢毒害太子和太子妃,簡直膽大包天,齊衡,查!”
齊衡跪下領命,“是。”
江庭蕭和獨孤氏中了毒,桌上的美味珍饈,自然都沒人再敢動。
太醫提著藥箱來得很快,幾乎健步如飛,他先跪身在江盛面前行禮。
江盛道:“先給太子和太子妃診治!”
太醫叩頭,“是。”
他忙起身至江庭蕭身前,跪下身來檢查江庭蕭的情況,又聞了聞毒血的味道,從藥箱里拿出一瓶藥,喂了兩顆在江庭蕭嘴里。
他又去檢查獨孤氏的情況,喂了三顆給獨孤氏。
兩人吃下藥后,當即烏青的臉色就紅潤了許多。
江盛道:“白崇之,你說說,太子和太子妃到底中的什么毒?”
白崇之轉過身,回稟,“陛下,太子和太子妃中的是瓊花雪衣,這種毒藥無色無味,且不遇酒,不生毒效。此毒毒性強,若是救治不及時,就會喪生性命!”
宮里的飯菜,只要是呈在主子跟前兒的,都有人試菜。但試菜和試酒的小黃門是分開的,下毒之人極為了解宮中規矩,所以就挑了瓊花雪衣。只有這種毒藥,才能隱匿于無形。
江盛道:“此毒可有解?”
“微臣剛剛給太子和太子妃服用了解毒丹,但解毒丹只能解尋常毒藥,瓊花雪衣毒性難纏,并不好解。解毒丹只是暫時壓制了太子和太子妃體內的毒性,若不盡快配出解藥,兩人恐有性命之危。”
江盛雙眸微瞇,“連你都沒有解藥?”
白崇之可是太醫院院首,只怕放眼整個西宋,都沒有比他醫術更好之人。
白崇之搖頭,“此毒中有幾味藥極難熬制提純,要想制成瓊花雪衣并不容易,只怕金陵都找不出一個。這毒藥偏冷,又非常見毒藥,所以微臣對它沒有鉆研。”
江盛語氣極冷,“那你現在就去鉆研,太子要有事,朕摘了你的腦袋!”
白崇之對此等威脅口諭卻是面色淡然,毫不慌張,只磕了個頭,“是。”
江庭蕭和太子妃被兩個小黃門背進了錦妃宮中。
江衡也連著一塊兒被帶進了錦妃宮里。
此刻的宴桌上都是些殘羹冷炙,太醫院里的另一個太醫正在檢查江庭蕭和獨孤氏吃過的飯菜,檢查完畢后,稟報江盛道:“陛下,瓊花雪衣被下在了清蒸鱸魚里,幸好太子和太子妃所食不多,否則兩人定當場斃命!”
宋婉倒吸口涼氣。
她最愛吃魚了,若她吃完,再吃一杯酒,那她豈不是死定了。
江寂聽此,也嚇得摟緊了宋婉的腰身,好險。
要宋婉有事,他真不知他還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宋婉抬眸看江寂,見他眸中恐懼,柔聲安慰道:“別怕。”
太醫逐一檢查江寂、江盛、沈貴妃等人的飯菜,發現每張桌上的清蒸鱸魚里面都下了瓊花雪衣。下毒之人,是想毒死他們所有人。
手段狠毒。
江盛面色黑沉,雙眸里隱含著盛怒和無情的殺意,他在等齊衡所查的結果。
不久,齊衡來報,“陛下,微臣剛剛去了御膳房,審問了做菜的御廚和端菜的宮娥,發現毒藥是做清蒸鱸魚的御廚下的。”
江盛坐回龍椅上,“把人押上來!”
齊衡領命,把御廚押了上來,腳一踹,讓他跪在江盛跟前。
江盛傾身看他,滿身的威嚴,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說,為何下毒?”
御廚道:“因為你們皇家的人該死,你更該死,為什么中毒的人不是你,陛下?什么陛下?你也配?你們江家的人配?這西宋的江山,原本是該蕭家的!當年就該屬于南平王蕭云的!”
江盛太陽穴兩邊的血管驟然爆起,撐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他死盯著御廚,像是閻鬼在盯著垂死掙扎的活人,慢慢地等他殞命。
“你是誰?姓甚名誰?你與南平王蕭云,到底是什么關系?”
御廚道:“陛下怕了?心虛了?當年南平王全家的死因,您可是最清楚的!是你密旨令儕王殺...”
“住口!爾等賤奴,竟然污蔑朕!南平王蕭云不甘王位,欲謀反殺朕,朕才令儕王處置了他!”
御廚大笑起來,笑得嘲諷。
“好一個不甘王位,謀反弒帝!江盛,你別忘了,當年你能登上王位,若不是南平王忠心江氏,你恐怕連龍椅都摸不著!還當上九五至尊,憑你?也配?”
“放肆!”江盛怒地站起身,起身大步至御廚身前,一腳踹向他胸口。
御廚被踹倒在地,他面上仍然笑著,笑容依舊嘲諷,“江盛,你信不信,你這個皇帝坐不了多久了,早晚你被被人扳下來,你會人頭落地,這西宋早晚會改朝換代!”
江盛見他對他毫無畏懼,定知他絕不是簡單的御廚,眸色深而冷,“你到底是誰,與南平王蕭云到底是什么關系?”
御廚道:“你根本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也更不配知道我與男平王蕭云的關系!”
“不說是吧,好。”江盛看向齊衡,“把他押到刑部,讓張從好好審,好好查!”
御廚聽此,立馬去咬藏在嘴里的毒藥。
齊衡見此,立即去捏住他的嘴,掏他嘴里的毒藥。
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御廚已經吞下毒藥。
他大笑起來,“想審我,你去做你的白日夢去吧!江盛,我詛咒你,我咒你死無全尸,嘔,你死后尸體喂野狼,嘔,嘔,你永世不得超生!”
御廚吐出大口大口的血來,沒一會兒就渾身烏青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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