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春宴渡 > 第251章 沒有根基

最后還是一旁的菘藍看不過去了,輕聲解釋道:“我們家爺那里就這樣花心了,孟世子說的那個娘子就是成小娘!”
許子清越發的驚訝了:“成小娘,她不是跳到水里沒了嗎?這會兒又來了個成小娘?怎么的,詐尸了?”
“沒,一開始就沒死!”
孟少卿看許子清那一頭霧水的模樣,忍不住說道,“當時那成小娘被折磨得沒有活路了,就求到我那里,讓我幫她一把,一個江南的女子,跳個河哪有那么容易被淹死!”
許子清盯著孟少卿看了很久,然后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一旁的蘇敘白:“你知道的時候,沒有弄死他?”
“如果沒有他的話,成春那個性子,說不定就真的沉在江里了,到時候,我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還能在杭州遇上她,說不定,只能見到一具泡發了的尸體了!”
蘇敘白看著碗里的那碗湯,目光深深淺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子清聽著蘇敘白的話,莫名的有點毛骨悚然:“你怎么回事,怎么整個人這么低沉?”
“心如死灰了吧!”
孟少卿笑了一聲,“不過就是讓你娶妻,又不是讓你去死,用不著這般模樣!”
許子清一頭的霧水:“娶妻?為何要娶妻啊?”
孟少卿隨手拿了一塊邊上的糕點,對著許子清丟了過去。許子清倒是眼疾手快,直接接住糕點,然后一臉莫名的看著孟少卿:“干什么?”
“你最近到底都在干什么,成天見首不見尾的,京城里頭的事情你那是一點都不管啊!”
孟少卿一臉嫌棄的看著許子清。一旁愁眉苦臉的蘇敘白笑了一聲,隨后說道:“他每天都在軍營里頭跑,哪有功夫管我這點小事!”
許子清咬了一口糕點,然后看向蘇敘白:“怎么,你準備抗旨和你那個心心念念的小娘子成親了?”
“他可不是這么沖動的人!”
孟少卿看了一眼蘇敘白,“這種事,誰做都有可能,但是他,絕對做不出來!”
許子清閉了嘴,嘴里頭的糕點吃起來都不香甜了,他看著蘇敘白好半晌,然后一臉鐵青的說道:“怎么,難不成,你要娶郝家那個啊?”
蘇敘白沒說話,就低著頭不吭聲,看著面前的那碗湯,說什么也是喝不下去了:“世人總說紅顏禍水,到了我這里,倒成了藍顏禍水了!”
“探花郎嘛,從古至今,探花郎受這種罪的也不在少數,蘇家新貴,上頭的幾個兄弟,雖然是庶出,卻也個頂個的厲害,在沙場上都闖出了自己的功名,眼看著日后就是名門!你又中了探花郎,這罪你總是要受的!”
孟少卿看著蘇敘白,淡淡的說道。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許子清雖然不是很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約莫能感覺到,蘇敘白大約是被拿來頂鍋了,雖然覺得無奈,但是也的的確確是半點忙都幫不上。許子清走到孟少卿身邊,緩緩坐下,沒有言語。蘇敘白忽然抬頭看向許子清:“我記著,你家有個馬場,我記著邊上有個莊園,是個避暑勝地!”
“有,怎么?你要去玩一趟?”
許子清微微揚眉,“你若是要去,只管去就是了!”
“我想問你租你家馬場一段時間!”
蘇敘白看著許子清說道,“若是你不愿意,我也可以花錢買,只要你舍得賣!”
“你去就是了,犯不著這么麻煩!”
許子清挑眉,“怎么,你準備去那里待一段時間清凈清凈?”
“嗯,現在離秋收還有一段時間,我想在那里待一段時間!”
蘇敘白輕聲說道,“可以嗎?”
許子清和孟少卿對視一眼,隨后點頭:“去吧,那是我們家自用的馬場,你自管去就是,不妨事的!若是擔心有人來擾,自管同管事說一聲,管事會有法子攔著外人,那都是我們家的家奴,很是靠得住!”
“你還準備瞞著嗎?”
孟少卿拿起一旁的茶盞,一下一下地刮著浮在水面上的茶葉。蘇敘白緩緩放下手里的勺子,看著面前的湯水,一句話都沒說。“成春那個性子,你養不住的!”
孟少卿喝了一口茶湯,然后將杯盞放下,“若是以往,我也覺得,你既然喜歡,就將她養在外頭,可是吧,你說一個為了逃離京城能夠在數九寒冬的時候跳河,又怎么可能情愿被你困在一方逼仄的屋子里呢?”
“我知道,我放她走!”
蘇敘白抬頭看向孟少卿,“我會放她走,你說得對,她并不是那種愿意待在一處逼仄屋子里的女子,雖然她也不想做什么大事,卻也是一個喜歡站在陽光底下,堂堂正正做人的女子!”
“你舍得?”
許子清有些詫異,“你那么偏愛那個小娘子,你舍得讓她走?”
“我曾經在太平縣買了一處宅子,還有不少的莊子和鋪子,她是個有主意的,給的月例,珠寶首飾,那是一點都沒浪費,私底下必然會有不少的體己銀子,太平縣那里的管家鑰匙也都交給她了!”
蘇敘白淡淡的說道。“你早些時候,就沒打算回京是嗎?”
許子清忽然說道。蘇敘白頓了頓,隨后笑道:“太平縣是個好地方,山好水好,吃不完的魚蝦,很多京城沒有的糕點,地方不大,等以后有機會了,一起去看看!”
孟少卿看著蘇敘白許久:“若是這樣,也挺好,在那個偏遠地方,京城里的手也沒那么長,她又能在父母身邊,旁人只以為你在外頭辦事,也不會欺辱她!”
蘇敘白看了一眼孟少卿,忍不住問道:“你似乎,很在意阿春?”
“我妹妹要是沒丟,大約也是那個年紀吧!”
孟少卿微微垂眼,“不過說回來,她要是我妹妹,你這么對待她,我早就弄死你了,你也就是運氣好,成小娘出生農戶,家里沒有根基,不然,但凡他有一個厲害些的兄弟,你都沒有好果子吃!”
蘇敘白微微垂眼:“是啊,是我欺負她家里沒有根基,真正欺負她,害她受苦的人,不是旁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