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春宴渡 > 第376章 恐嚇

孟凌靜愣是將那個刺客留著給孟對晚去審問,孟對晚原本是不愿意去的,可偏偏孟凌靜說,這種事情,總是要做幾次的,日后審問的人多了去了,既然推脫不掉,她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去了。“那人是個年輕俊秀的姑娘家,瞧著眉眼精致,不像是那種為了養家糊口被迫出來做殺手的人!”
連翹跟在孟對晚的身邊,輕聲說道。孟對晚低垂著頭沒說話,前一夜,她握過那刺客的手,柔弱無骨,只掌心一層薄薄的繭子,瞧著就是養尊處優的人,這手心的繭子,無非就是練一練騎射才有的,并不是長年累月拿刀劍的人。“她被關進去以后,可曾說過什么?”
孟對晚忽然說道。連翹頓了頓,然后說道:“姑娘昨天晚上那一巴掌打得挺重,她愣是昏睡了一宿,今早剛剛醒過來。”
連翹的意思就是說,她都壓根沒來得及說什么話。孟對晚沉默了半晌,然后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這人昨天從我的房檐上翻下來以后,在屋子里磨磨蹭蹭的,一炷香的功夫才磨到我的床邊,我在暗處看了他很久,她愣是不動手,好不容易等她動手,我也就有些氣性上來了,也是直接沒注意,可能就下手重了些!”
“一個刺客下手重是應該的。”
連翹趕緊說道,“姑娘倒也不必為這件事情跟我解釋,犯不著的,就算打死了,那也是她活該。”
孟對晚微微挑了一下眉,最后就走進了牢房。牢房里面分為男女兩個監舍,因為知道她是女子,又是從外頭來的,擔心她會胡言亂語些什么,就將她單獨關在了一個牢房里。孟對晚見到她的時候,她還坐在床上發愣,朝著目光像是不大聰明的樣子,又有一點像是被自己打傻了的感覺。孟對晚看她這副樣子,多多少少一些心虛,她也的確擔心是自己下手太重,直接把人打傻了,到時候不僅什么都問不出來,估計還得被姑母教訓一頓。“嘿,你過來!”
連翹用手中的劍敲了一下牢門。那人愣了一下,盯著她們看了很久,最后就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樣,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她們破口大罵:“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敢把我抓起來,還不快把我放了,不然小心我要了你們全家的性命!”
孟對晚聽著她的叫嚷聲,微微的揚了揚眉毛,然后拉過一旁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小娘子,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哪里?”
那女子愣了一下,隨后越發的生氣:“你這人是看不懂人嗎?你看看我哪里是個小娘子,我如今尚且還未成婚,是個待字閨中的黃花大閨女!”
孟對晚看著面前這個人看了許久,實在是有些搞不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凡是個聰明人,看著眼下這個情景,要么害怕,要么氣惱,卻沒有像她這樣還在乎自己的名聲的。孟對晚被眼前的這個女子搞得有些懵,但是她如此行為的舉止更讓她覺得,這個小娘子的出生怕是不凡,至于為什么會跑到她的軍營里面來刺殺她就變成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了。“你這人,像是腦子不大好。”
連翹有些被氣到了,“你怎么不看看你現在到底在哪里?竟然還敢說出要我們全家性命的這種胡話。”
“我是在牢里啊,可是你要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你還敢對我怎么樣?”
女子倒是半年都不懼怕了,反倒是昂首挺胸的,盯著面前的孟對晚,“就憑你區區一個官宦之女敢對我怎么樣嗎?”
孟對晚看著他很久,最后輕輕地笑了:“我的確是官宦之女,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擅闖軍營,夠你死一百次了,更別說我現在是有官職的人,刺殺朝廷命官,你更是罪無可赦!”
“我就是殺了你又能怎么樣呢?你能拿我如何?”
女子冷笑,“看你們的樣子,就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我朝曾經有一位和親到匈奴的公主,名喚昭陽,嫁給匈奴王以后,多年未有所出,直至中年才得了一女,寵愛異常,后來這個女兒因為生孩子難產而死,膝下有一個女兒,公主心疼外孫女,就將這個孩子養在了身邊。”
孟對晚看著面前的女子,“你手上的那個玉鐲我在許家女兒的手上也看到過,雖然你的次了一些,但是很顯然你應該和她是同一個輩分的,對嗎?”
女子的臉色僵硬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就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匈奴太后的外孫女,你為什么還敢這樣子關著我?”
“因為你是匈奴人,就算你是太后的外孫女,跟我又有什么關系?在我這里你擅闖軍營,我就可以將你看作是細作,千刀萬剮,你們家的太后都不敢在我這里多說一句話!”
孟對晚換了個姿勢,翹著腳坐著。“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孟對晚笑了一聲,“我看你是在匈奴無法無天的習慣了,到我們這里還敢張牙舞爪,我勸你乖乖地交代了,不然外面的這些刑具你也都看到了,我是真的不介意在你身上全部都使一遍。”
“混賬東西,我是王族,你是個什么東西?你就不怕我的祖母,派人攻打你們大周嗎?”
女子咆哮著,但是很顯然她的眼底已經有了幾分懼怕。“那你可知道你們的王,并不是你祖母親生的。”
孟對晚冷笑了一聲,“小姑娘,你在自己的地界活得太肆意了,你要是有機會回去,問問看你們的王,他敢不敢向我們的邊境發起攻擊?”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連翹,算是搞明白了這個女子的身份,臉上也帶了一分不屑:“你一直叫嚷著說你是勛貴之人,那你怕是不知道我們姑娘是哪家的吧?”
“誰稀得管她是誰家的,不過就是一個賤人罷了。”
女子盛怒。“我們姑娘姓孟,是永昌侯府的嫡女,你可知道,永昌侯府是哪家吧?”
連翹冷聲說道。女子愣了愣:“永昌侯府?永昌侯府這一輩地,哪有什么女兒?”
“真是不巧,我就是!”
孟對晚笑了笑,“所以,這位小姑娘,你現在愿意跟我說說你一個匈奴人為什么要跑到嶺南來殺我了吧?”
女子就算再天真無邪,她也知道他們的王最懼怕的是誰,鎮守大周邊關的人是誰,永昌侯府的人個個的都是瘋子,不要命的瘋子,她原本只是聽人說,是這里頭的女將害的她的商哥哥,差點走投無路,卻沒有人告訴她,這個人竟然是孟家的人。女子顯然是有些害怕了,她站在那里,面露幾分恐懼。孟對晚看著女子這樣,就越發的肯定,她多半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她殺的人是誰,若只是一個主子養的殺手,不知道是誰并不稀奇,可眼前的這個人,在匈奴也是尊貴的主子了,卻被人指使著來這里做這么兇險的事情,這件事本身就非常的奇怪。“如今我們兩國交好,我也不希望因為你搞得我們兩國再一次惡交,畢竟旁人不知道,但是你的外祖母應該很清楚當時為了建交,你的外祖母到底過了些什么樣的日子!”
孟對晚冷眼看著面前的女子,“如果你老老實實地把你的目的把指派你的人說得清清楚楚,我會把你送回京城,再由我們的人親自送你回去。”
“你說的是真的?”
畢竟是金嬌玉貴養著的女子,又怎么受得了旁人的一番恐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