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凌點頭，同意她的做法。
腦部手術的復雜程度，注定了手術要狠復雜，對醫生的要求也很高。
司曜給楊淑萍動手術的時候，看見之前的手術留下的痕跡，不禁皺眉，他平時在手術室的脾氣還挺好的，不會太急躁。
但這次的副手跟麻醉醫生以及手術室忽視第一次聽到司曜說臟話，“他大爺的，沒這個本事就別動手術，縫合的是什么玩意，止血的又是什么玩意？這不是要病人的命嗎？”
副手也不禁嘆息道：“這水平是倒退了十多年，可能還不止，這樣怎么能止血？”
“這種醫生就該滾回醫學院再進修幾年。”司曜說道，他是在生氣，氣閩西醫院的醫生動個腦部手術像在玩過家家一樣隨意。
這樣病人怎么止血？
真拿病人的命來開玩笑了？
這里可不是鄉下地方，怎么說都是A市，像閩西醫院這種有手術資格的醫院，怎么能經營到現在的？
在一旁的實習醫生瑟瑟發抖，不敢說話。
醫學院也有分等級，高考成績好的人能進入比較好的醫學院，出來分配實習醫院也會比較好，好的醫學院，跟好的實習醫院是他們進入醫生職業生涯的最好起步，像他這樣的，跟了個厲害的老師，起步比其他人更是要高點。
但又不是每個人都能考入好的醫學院，考到一般的醫學院，大抵都是會被分配去差一點的醫院。
接觸不到好的醫院，沒有經驗，也沒有好的老師，自然就……
副手感嘆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接觸到那么好的醫學教學資源。”
司曜也贊同這句話。
但沒有把握的手術就應該當場往更高等級的醫院那邊送，他們不但沒送反而自主地把手術做了。
拿病人的命來開玩笑嗎？
司曜生氣的是這點。
“病人生命體征如何？”司曜繼續動著手術，現在最重要的是清除腦部的血塊，以及給病人止血。
“生命體征暫時穩定。”麻醉醫生說道。
司曜繼續小心翼翼地動著手術，他必須找到每一個出血點，止血后，清除血塊積液，才能把病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細致的手術總需要很長的時間，等到手術結束后，已經晚上九點多。
楊淑萍暫時熬過了第一關。
手術中沒出現任何意外，沒有血壓的突然降低，也沒有心臟驟停。
總體來說，還算挺好。
就是要看后期恢復得怎么樣，會不會再次出血，或者出現其他問題。
司曜走出手術室，便看見念穆與慕少凌。
看到慕少凌，他也不奇怪，念穆都坐在這里了，慕少凌怎么可能會讓她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口？
見司曜走出來，念穆走上前詢問，“裴醫生，病人狀況如何？”
“腦部的出血量挺大，手術的時候給她止血處理，并且處理了血塊跟積液，現在病人的身體情況穩定，但后面的恢復情況說不準，腦出血的情況比較嚴重，會不會有后遺癥這些都得病人蘇醒過來后才知道，不過也要有個心理準備，這種拖了有一段時間才動手術的病人，有小概率是醒不過來的。”司曜說道，“病人這邊不會直接去病房，會在ICU觀察，要是情況穩定，她醒過來了，再送到病房。”
楊淑萍的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是什么時候醒過來還不清楚，對司曜來說，還是拖太久了。
如果楊淑萍在腦血管瘤剛開始爆裂的時候送到這邊，及時動手術的話，恢復得還是比較快。
念穆的心平了平，又沉重。
司曜是把人從鬼門關那救回來了，但是楊淑萍后面會怎么發展，還不知道。
她與慕少凌對視一眼。
慕少凌說道：“嗯。”
司曜又提醒道：“對了，這個病人你們最好還是通知一下家屬，萬一有什么情況還能簽個字。”
念穆與慕少凌對視，陷入為難。
楊淑萍唯一的家屬便是馬科斯了。
雖然是搶救過來，但后面怎么樣，司曜都不敢保證。
“好。”慕少凌見念穆不答應，便說道。
司曜覺得他們兩個人怪怪的，怎么一提到要家屬過來，他們就這副表情？
對方的家屬是誰？
司曜不知道，但是在動手術之前，他注意到楊淑萍的皮膚粗糙，一看就不是那種能好好保養皮膚的家庭，看來日子是過的挺苦的。
不過他也明白，要是日子好，確診腦血管瘤后，就不會選擇在閩西這種小醫院治療。
司曜離開后，念穆一臉躊躇。
“我們再去交點押金，她住ICU，每天的治療費用很高。”慕少凌說道，他不是嫌治療費用高，但是醫院一開始要求交的押金在手術跟ICU治療下，撐不了幾天。
念穆點頭，同意他的說法，于是兩人一同往收費處走去。
已經入夜，醫院依舊有挺多人，但對比白天，已經是少了很多。
繳費處的人也不多，念穆一下子便替楊淑萍交上費用。
繳費過后，念穆也沒急著回家，因為孩子們還在老宅那邊，他們現在挺自由的。
“要通知馬科斯先生嗎？”她又一次問道。
楊淑萍暫時沒事，馬科斯見到，那以后呢？
“通知吧，至少熬過最難的這關，馬科斯也是該見見，不要給他留遺憾。”慕少凌說完，拿起手機給馬科斯打電話。
馬科斯正坐在車里，看著街景。
這幾天他一直想辦法往這邊走，不想放棄，繼續尋找生母。
有朔風幫忙打掩護，也沒被人發現。
手機鈴聲響起，馬科斯垂眸，碧藍的眼睛看見是慕少凌來的電話，他按下接聽，“喂。”
“讓司機把你送到中心醫院。”慕少凌說道。
ICU病房現在還能探望，但是過了十一點就不能探望，要是馬科斯趕快一點，今天還是能見楊淑萍一面。
“發生什么事？”馬科斯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念穆找到你的生母，司曜剛幫忙做完手術，過了十一點ICU病房就不能探望，你讓司機開快一點。”慕少凌簡單說道，具體的，在電話里他也不想說的太清楚。
馬科斯一怔，結束通話后，便讓司機送他到中心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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