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陳建國抱著紫銅搗藥,手里拿著藥杵不停砸,過了好一會兒,拿起藥杵看了看,感覺差不多了,才將里面的珍珠粉倒進一只大碗里面,
必須所有的粉末都倒進去,一點也不能浪費,
這可是最頂級的南珠做成的珍珠粉!
那串珍珠項鏈,是當年廣州光復之后,王大戶跑廣東做生意的時候,特意給大女兒買的,價值相當不菲,
古語有云,“東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
其實也沒多古,這句話就出自明末清初的文人屈大均,所謂的“東珠”,指的是北松花江、黑龍江、烏蘇里江、鴨綠江等流域的野生珍珠,質地圓潤碩大,色澤晶瑩透澈。后來日本率先開創出圓珠養殖法,在養殖珍珠領域超越我國,便也有人將這種養殖珍珠稱為“東珠”,卻是“東洋珠”的意思,
“西珠”則是“西洋珍珠”,不過也沒多西,就產自波斯灣、印度洋以及南洋一帶,
另外還有一種“北珠”,其實就是“東珠”,自北而來,也被稱為“北珠”。
但東珠、西珠,都不如南珠,南珠細膩器重、玉潤渾圓,瑰麗多彩、光澤經久不變,歷代都是上貢的貢品,《本草綱目》說,珍珠粉涂面,令人潤澤好色,內服還具有明目消翳、安神定驚、解毒生肌、斂瘡去斑、化痰去驚、清熱解毒的功效,
由此可見南珠的珍貴。
王大戶花了多少錢買的珍珠項鏈,陳建國不知道,
反正再多錢,都讓王婉茹給碾碎了,他也就只能用這種珍貴的南珠粉入藥,
“這可都是錢吶!”
陳建國一邊倒入其他粉末,一邊還在碎碎念,“你這一串南珠項鏈,能買幾十斤珍珠粉了吧?好嘛,現在就變成幾兩粉末,虧大發了啊!”
王婉茹噘噘嘴,“那也要你有本事把項鏈賣出去,還要能買到珍珠粉才行啊,還在念,都念了一個小時了,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碎碎念呢?”
陳建國垮著臉,“以前也沒發現你這么敗家啊!”
王婉茹頓時惱羞成怒,舉起拳頭就砸過去。
陳建國紋絲不動,“慢點慢點,倒多了就麻煩了。”
王婉茹嚇得趕緊將手收回去,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對照配方,將所有藥粉都倒好,然后用筷子攪勻,再將碗用油紙包住上鍋開蒸,
不用蒸太久,十分鐘后,將碗取出來,去掉油紙,剛才還呈灰白色的粉末,此時已經變得一片亮紫,陳建國用手捻起一點搓了搓,只感覺細膩柔滑,和藥方上記載的差不多,
又往里面倒入蛋清、蜂蜜調勻,最后和王婉茹一起,將濃稠的藥膏搓成一顆顆的小藥丸,
在太陽底下曬干,易容丸就做好了。
王婉茹拿起一顆看了看,“這東西有什么用啊?”
“有兩個用處,”
陳建國拿過一只碗,往里面倒了一點點水,丟了一顆藥丸進去,藥丸遇水而化,很快就變成一灘軟膏,
用手指沾了一點在手上,他一邊涂抹一邊說道,“第一個就是易容,以前的人行走江湖,難免會與人結怨,如果提前抹點這個偽裝一下,讓人認不出自己,就可以減少很多麻煩,……”
“呀,變顏色了,”
王婉茹瞪大眼睛,抓起陳建國的手左看右看,“你這手變得好像常年干粗活的人一樣,如果不摸的話,看上去真有點粗糙。”
陳建國囧著臉,“你現在抓我的手倒是不緊張了。”
王婉茹俏臉通紅,趕緊將他的爪子甩開。
陳建國將手舉到眼前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和藥方上記載的一樣,涂抹以后很快就能變色,然后再稍作偽裝,就能易容成另外一個人,這樣行走江湖的時候,遮住自己的本來面目,就不會輕易被人認出來,
這個也是易容丸最主要的功效,
除了這個易容的功效,另外還有一個副作用。”
王婉茹頓時心里一驚,“還有副作用?什么副作用?”
陳建國看了她一眼,笑道,“這個副作用可不得了,經常用的話,可以潤澤肌膚、美容養顏、延緩衰老。”
王婉茹不禁啞然失笑,“這算什么副作用?這是好作用吧!”
陳建國聳聳肩,故作壞笑地說道,“要是天天用這個,等七老八十了,看上去還跟小姑娘一樣,那不成了老妖怪?不是副作用是什么?!”
“呸,就你瞎說。”
王婉茹啐了一口,隨后看著那幾十顆易容丸,眼里終于有了幾分心疼,“如果只是易容的話,那確實挺可惜的。”
南珠項鏈呢,真當她一點也不在意啊,之前她以為是陳建國練功要用這個,才狠心將珍藏的珍珠項鏈拿出來,卻沒想到只是為了易容。
陳建國眼珠微轉,笑道,“所以才說你敗家啊,明明用普通珍珠粉就行的東西,你偏要用南珠,不可惜才怪!”
王婉茹頓時氣結,不想跟他說話。
陳建國又嘆了口氣,“不過,你那句話說的對,如果只是易容的話,確實太可惜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要是在公私合營以前,還能開公司做生意的時候,把這種易容丸改一下,去掉變色的特性,只保留美容養顏的功效,然后直接做成藥膏,當美容膏往外賣,一定能讓有錢人搶瘋!”
王婉茹抿抿嘴,看了他一眼,“小小年紀就這么財迷,哎,我跟你說啊,這話可千萬別在外面說,要不然惹麻煩可不得了。”
“放心,我又不傻,”
陳建國指了指旁邊的另外兩種藥粉,“啰,幫我把這個加水調勻,這種易容丸的顏色,必須用專用的藥水才能清除掉,否則一個月都未必能褪干凈。”
王婉茹趕緊幫他調制藥水,同時說道,“我還以為你要做有用的藥丸,沒想到是做這個,以后少把心思花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上,你又用不上這東西,做它干嘛?”
“也不能說完全沒用,”
陳建國笑道,“就比如山地連的戰士,他們在山林里面能夠制作偽裝服隱藏自己,可是,如果把戰場換成人來人往的城市巷道,需要執行特殊任務,比如跟蹤,他們又該怎么偽裝自己呢?”
等王婉茹調好藥水,他將手浸泡在藥水中,繼續說道,
“要是抹上這種藥膏,豈不是就可以偽裝了?所以啊,不存在沒用的東西,只在于能不能發現正確的用途,只要用對了,就叫物盡其用,用不對,才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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