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從1955年開始的日常生活 > 第319章 洗耳恭聽
  陳建國上輩子不過是個升斗小民,為了衣食而朝九晚九的奔波,發財只存在夢里,表達愛國的方式,也就是為正能量新聞點個贊。

  回到這個時代,他也只不過是想多賺點錢,能夠讓自己和家人生活得更好一些,甚至在來香港之前,都還一直抱著這種想法,

  就想著過來找到王婉茹的線索,寫書賺錢也是為了籌集經費,完全沒想過會在這里多做別的什么事。

  但等他到了這里,所見所聞,對他有很大的觸動。

  他發現這個時候的香港,跟五十年后的香港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如果要找個對比,用電視里舊社會的租界來形容可能更合適,

  華洋混居,卻洋人在上、華人在下。

  再想想后世的文化割裂,歸根究底,其實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話語權之爭。

  早在1895年,法國社會心理學家古斯塔夫·勒龐創作的社會心理學著作《烏合之眾》,就揭示了“群體往往呈現出‘盲目’、‘沖動’、‘狂熱’、‘輕信’的特點”,

  當某些人利用話語權對某個群體進行操弄之后,就會產生后來那種文化割裂的效果。

  建國之初,我們先是打了一場大仗,然后不惜一切代價發展國防科技,是為了解決挨打的問題,

  之后改革開放發展經濟,是為了解決受窮挨餓的問題,

  當這兩個問題都解決之后,國家才有余力騰出手來,去解決挨罵的問題。

  陳建國不會狂妄自大,覺得自己能夠憑著一己之力產生多大的效果,

  但是他也不會妄自菲薄,自認為什么事都干不了,

  別的不說,就以他現在的筆名“江南”在香港的人氣,如果再有文人為私利、為諂媚而顛倒黑白、肆意抹黑,那他也可以提起筆來,講幾句公道話,

  比如倪匡,他就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受了天大冤屈的竇娥,文過飾非扮演無辜,說拆橋是為了給戰友取暖,卻絕口不提造成過路司機死亡,這才是判他重罪的主要原因,他到港以后也不低調做人,反而大肆宣揚過往經歷以此牟利、獲取某種道德資本,

  與之相比,當年金庸同樣沒少說不好的話,為什么他們一個聞風喪膽早早地遠逃國外,一個卻在國內有相當高的聲譽,甚至受到領導的重視,

  立場公正與否,就是根本所在,一個見風倒的墻頭草,到哪里都不會受歡迎,

  反觀金庸,晚年對大陸持積極態度,影響了許多海外華人改變對內地的看法,這種就有積極性的一面,具有極高的統戰價值,也是他后來在內地受歡迎的根本所在。

  這段時間陳建國看報紙新聞,發現如倪匡這樣的文人還不在少數,

  有的是因為寶島方面的指使,有的是港英當局的縱容,再加上很大一部分來港華人都有共同的背景,這種言論非常容易引起共鳴,

  當群體產生共鳴之后,真相與否便不再重要,這才是問題所在。

  經過這些天的思考,陳建國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做點什么,

  既然都是文人,都有一支筆,諸如倪匡們可以大放厥詞,那他也可以拿起筆來,寫一些正能量的東西,

  他不會直接與那些人對罵,這樣只會給對方炒作熱度,他要做的,就是多寫好的文化作品,讓更多的海外華人知道他、喜歡他、認同他,然后再用他自己的態度去影響那些人,

  再更進一步,通過這些文化作品,讓外國人也能喜歡華夏文化,對華人對中國能少一點偏見多一點認同,那就更好不過,

  這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反正錢財對他來說已經夠了,哪怕這輩子別的什么都不做,家里的那些字畫古董,也足以讓陳家三代衣食無憂,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人生還很長,與其白白荒廢,不如做點于人于己都有益的事情,也不枉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

  等陳建國說完,霍先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只是濺出來的茶水,顯示出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靜,

  放下茶杯,他隨手抹干手上的水漬,看著陳建國問道,“你要我幫你做什么?”

  陳建國笑了笑,說道,“我想請霍叔幫忙,收集一些資料。”

  霍先生立刻說道,“收集資料好說,你要什么,只要香港、不,哪怕要去國外找,只要有,我都給你找回來。”

  陳建國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然后倒轉過去放到霍先生面前,正色說道,“世界近代史中,誕生了九個世界級強國,分別是葡萄牙、西班牙、荷蘭、英國、法國、德國、日本、蘇聯和美國,

  我想寫一本書,名字就叫《大國崛起》,通過解讀這9個國家的崛起與衰落的過程,探索國家發展崛起的歷史規律,”

  頓了一下,又笑著說道,“不過,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收集資料、整理大綱、編寫論述,甚至有些東西還要到現場拍攝照片,我打算用十年左右的時間,來完成這套書的編寫工作。”

  十年后,也正好到了改革開放的時候,這套書再發行出來,應該對國內的發展道路有所幫助,

  另外,他不會完全按照原著去寫,一方面對原版紀錄片的記憶已經有點模糊,另一方面,他還想將對后世一些社會問題的思考也寫進去,算是夾帶私貨,讓后世少走一些彎路。

  除此之外,他要以筆在海外文化界立足,也不能單純靠寫小說,一部重量級的作品壓身也很重要,這部書就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重武器之一,

  畢竟在文學界,通俗小說作者的地位還是比不上學術作者,前者的影響力可能更廣,而后者的話語權卻更重,

  陳建國有點貪心,他兩個都想要。

  霍先生看了看紙上的字,緩緩點了點頭,“好,沒有問題,香港大學就有這方面的資料,在你下一次過來之前,我會給你準備好!”

  隨后,他看著陳建國說道,“除此之外,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陳建國笑了笑,“我自己的事就沒有了,不過,對于霍叔,我倒是有一番肺腑之言。”

  霍先生聞言臉色一正,“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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