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從寒門開始權傾天下 > 第一十五章 東湖有魚
  來人叫胡景陽。

  縣衙胡主簿的遠房侄子,跟徐昀、馮玉樹是今年進入州學的三人之一。

  平時自視甚高,脾氣又臭,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

  除了馮玉樹背靠縣令這棵大樹,他得罪不起,幾乎把其他同窗得罪完了。

  實際學識平庸,全靠著胡主簿的人脈關系,才僥幸拿到了州學名額。

  馮玉樹對他向來沒好臉色,皺眉道:“胡兄,不要亂說。”

  文人相輕,自古已然,互相看不順眼,稀松見慣。

  可要是無憑無據的指責別人抄襲,那就結下死仇!

  因為抄襲的罪名,動搖了文人立身之本,如同砸人飯碗還挖了人家祖墳,豈能善罷甘休?

  徐昀眉鋒凝聚,目光冷冽,道:“胡景陽,你說我竊詞,拿出證據來,否則隨我去見學諭,好生嘗嘗繩愆堂的棍棒滋味!”

  “學諭?”

  胡景陽不屑的道:“我好怕……呸!別拿教諭嚇唬我,他管不到我的頭上!要證據是吧?我搜集了八首你之前的詞作,對比之下,高低可見。都是讀書人,到底是不是抄襲,除非眼瞎心盲,誰看不出來?”

  徐昀大笑:“常聽同窗們說‘東湖有魚,胡家有驢’,我以前還不信,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虛傳。”

  胡景陽臉長,生平最恨這兩句話,也不知是縣學哪個生兒子沒皮燕子的仇家編排出來,諷刺他蠢笨如驢。

  登時怒火中燒,伸手抓住徐昀衣襟,道:“徐昀,你找死!”

  “馮兄,你可瞧見了,這是胡景陽先動的手。”

  馮玉樹還沒反應過來,徐昀猛的屈膝,往上撞去。

  “啊!”

  胡景陽發出一聲慘叫,張大嘴巴,眼球暴凸,雙手捂著下檔,不敢置信的望著徐昀,緩緩萎靡倒地。

  旁邊正看熱鬧的同窗們齊齊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夾緊雙腿。

  徐昀低頭俯視胡景陽,言辭如刀,犀利非常,道:“我這一月歷經生死,嘗盡冷暖,忽如仙人撫頂,開了靈竅,所以詞才長進,跟抄襲有什么關系?詩人不幸詩家幸,你這樣的蠢驢,怎么知道那種日積月累,詩韻沖盈,乃至醍醐灌頂,窺見大道的感覺?八珍盛宴,臨場出題,哪里去抄?連朝奉郎都無異議,莫非你自以為眼力和學識勝過了朝奉郎?”

  抄襲的指控太容易毀掉一個人,并且胡景陽所言也并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徐昀以前的詞和現在的詞差距明顯,早晚都是漏洞。

  正好借此機會,當著眾同窗的面,堵住悠悠之口。

  馮玉樹忍不住擊掌道:“詩人不幸詩家幸……僅此一句,日后誰敢再對徐兄出言不遜,我第一個不饒他!”

  “是啊,都是同窗,何必動手呢?”

  “君子貴人賤己,斯文為先,別傷了和氣。”

  “要我說,徐兄實至名歸。”

  “讀圣賢書,明世間理。理越辯越明,誰先動手,不就是誰理虧嗎?”

  “兩位消消氣,各退一步,學諭要來上課,別影響大家。”

  眾同窗紛紛勸說,看似公正,其實或多或少的都在偏向徐昀。

  畢竟胡景陽囂張跋扈,鼻孔朝天,縣學里人緣極差。

  這時候不趁機踩他一踩,回家睡覺都要后悔醒的。

  “你們……你們這些狗東西,跟徐昀穿一條褲子……我早晚要你們好看……”

  胡景陽一邊躺在地上抽搐,一邊破口大罵。

  “夠了!”

  馮玉樹怒道:“胡兄,看看你現在成什么樣子?打街罵巷,蠻橫無理,配當州學生嗎?要不要我稟告明府,另擇良才?”

  “我,我……”

  胡景陽被馮玉樹用州學名額拿捏住,雖然滿腔不忿,卻不敢得罪他,只是狠狠的盯著徐昀,目光陰冷如毒蛇。

  徐昀面色平淡,根本無視胡景陽的威脅。

  “好了,都散了。”

  這場鬧劇在馮玉樹的強勢干預下大事化小,胡景陽起身離去,徑自到縣衙找胡主簿告狀。

  “叔父,徐昀欺人太甚,打我就是打您的臉!您可要為我做主啊,不扒了他的皮,難去侄兒心頭的火……”

  胡主簿問明緣由,氣的胡須抖動,抬手打了胡景陽一巴掌,道:“蠢驢!”

  胡景陽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叫道:“叔父,你怎么也羞辱我?”

  “羞辱你?若不是我侄兒,我現在就扒了你的皮!”

  胡主簿氣歸氣,可自家侄兒,還是得給他解釋,道:“徐昀剛得到朝奉郎的賞識和夸贊,今天你就跟他在縣學發生沖突。若是被小人進讒言,讓朝奉郎怎么想你叔父?上面有鄧芝那匹夫虎視眈眈,必欲除我而后快。背后有你這蠢驢給人遞刀子,是不是非要叔父被人整死才甘心?”

  胡景陽唯唯諾諾,再不敢吱聲,可心里把這筆賬全算在了徐昀頭上。

  等到下午散學,徐昀婉拒馮玉樹的熱情約飯,抽空去了趟西城。

  徐記布莊在平陽縣排行前三,因價格公道,質量上乘,徐父又善經營,故生意極好。

  徐父徐母去世后,徐昀不管事,徐冠不懂事,委托給老掌柜元茂才全權打理。

  雖擴張不足,所幸守成有余,靠著老主顧們幫襯,盈余還算可觀。

  直到徐昀色迷心竅,把布莊抵押給了質庫,元茂才苦勸不聽,憤而辭職,如今和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元青山住在西城的小院子里閉門謝客,不問世事。

  “元叔,在嗎?”

  徐昀提著禮物上門,喊了幾聲沒人答應,推開虛掩的木柵欄,看到元茂才穿著粗布短衣,敞開胸膛,閉眼躺在椅子上睡覺。

  他輕手輕腳的放下禮物,見院子里有些臟亂,隨手收拾干凈,搬了個小馬扎坐到元茂才旁邊,道:“我知道,您老不待見我,不是恨我,也不是煩我,而是因為我這些年傷透了您的心。但我向您保證,從今以后改過自新,絕對不會犯渾……”

  元茂才如同木頭人,沒有任何反應。

  “元叔,您最近沒怎么出門,可能還沒聽說。我已經奪回宅子和布莊,并得到朝奉郎和鄧明府的賞識,重新進入縣學,過不了多久還要去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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