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從寒門開始權傾天下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心如死灰
  跟沈恭祖初次見面,徐昀神色淡漠,反而沈恭祖的態度很是熱忱,道:“久仰龍臺先生大名,本該早來拜見,無奈分身乏術,拖延至今,失禮莫怪。”

  “二先生客氣了,這邊請。”

  徐昀無視跟在沈恭祖身后的沈及甫,領著兩人入了正堂,趙姜乖巧的上前奉茶。

  等她低垂著頭退出去,沈恭祖道:“今日來呢,一是拜見龍臺先生。二來,舍弟跟先生之間,似乎有些誤會……”

  沈及甫心里憋著火,勉強擠出笑容,道:“前日多飲了幾杯酒,可能說了些不合時宜的話。先生大量,不必往心里去。”

  徐昀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品茗,直到把沈及甫晾的心頭火氣,才突然開口,道:“既然如此,我問問五先生,你收買大廚和食客,污蔑清歡樓私售酒水,導致封樓封府,也是因為多喝了幾杯嗎?”

  這怎么跟預想的不一樣呢?

  我跟二哥都主動登門道歉,給了你天大的面子,按常理你是不是該順勢給大家臺階,然后你好我好,就此揭過?

  這么不依不饒,真當怕了你不成?

  沈及甫不悅道:“我說過了,都是誤會。只要龍臺先生肯和沈家精誠合作,這點小事,我保證,絕不會成為你的麻煩。”

  “哦?”

  徐昀語帶嘲諷,道:“先打一棒,再給個甜棗,五先生玩的好手段。可你就沒想過,我是那么逆來順受的人嗎?”

  “徐昀,你別不知好歹……”

  沈及甫騰的站起,剛要發火,被沈恭祖攔住了,埋怨道:“五弟,收收你的脾氣,給我坐下。”

  沈及甫憤憤坐下,不再吱聲。

  沈恭祖歉然道:“讓先生見笑了,這渾人說話直,連家父也管不了,只能隨之由之……”

  這是搬出沈齊星給徐昀施壓,徐昀沒接他的話茬,道:“那最好不過,我這人性子也直,二先生不用兜圈子,今日有什么事,還請明言。”

  “好,先生爽快!”

  沈恭祖有些拿捏不定徐昀的路數,因為跟他以往遇到的對手全然不同。

  說他渾吧,可又透著幾分精明。說精明吧,做事又仿佛不通世故,徹底打亂了來之前的布局。

  當下也只能見招拆招,試試徐昀的深淺。

  “我也是從外地回來,剛聽五弟提起,先生自釀搖光酒,欲尋錢東入股。五弟之前的提議,有失偏頗,我是不贊成的。這樣,我代表沈家出資二十萬貫,占股五成。余下五成給先生,先生不用出錢,也不用參與經營,被各種雜務勞心勞力,只需每歲坐收其利即可……”

  對比前面的條件,這個條件無疑是極大的讓步。

  如果徐昀不是身為永嘉六先生,先天便利,得以拉攏了陳景之、周宵等人。

  面對宰相公子這般龐然大物,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這已經是糾集力量反抗之后,能得到的最好的選擇。

  “二先生果然如傳聞里的厚道,只是可惜,五先生的所作所為,讓我對跟你們合作有些忌憚。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在經營中弄虛作假,百萬貫的利說成十萬貫?到時我還得找人查賬,那才叫勞心勞力。”

  無視沈恭祖逐漸變得陰沉的臉色,徐昀真誠的道:“沈家有的是賺錢的行當,不缺搖光酒。我呢,其實也不缺錢,更不缺愿意入股的錢東。干脆咱們一別兩寬,各自安好,免得再鬧下去,傷了和氣。”

  沈及甫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沈恭祖,知道該他出場,猛的拍向桌子,發出轟隆巨響,道:“徐昀,你是暗指我沈家不守信譽?好大的狗膽,敢侮辱宰相家風……”

  “蠢貨!我哪里暗指,我這是明著罵你。”

  徐昀冷冷的打斷他,道:“憑你們這樣的卑鄙小人也配代表沈家?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就想巧取豪奪,把搖光酒據為己有。捫心自問,侮辱沈家的到底是我,還是你們?”

  被貼臉開大,沈恭祖城府再深也裝不下去了,道:“你未免太狂妄了!買賣不成仁義在,不愿合作,我掉頭便走,何必出言不遜?希望你想清楚,得罪了沈家,你永遠不可能從榷貨務拿到正店的公憑。與其讓搖光酒胎死腹中,何如交給我,分享五成的利?徐昀,做人貴在自知,然后知足。要的太多,必定什么也得不到。”

  徐昀哈哈大笑,道:“二先生此言差矣。我得罪的是你和沈及甫,不是沈家。況且沈家也左右不了榷貨務,我自有拿到公憑的法子,不勞你費心。”

  沈及甫被他的狂傲激起了性子,罵道:“狗才!別以為呂方和鄧芝護著你,你就能在溫州安枕無憂。清歡樓只是我看在同門的份上,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既然不長記性,也不怕明著告訴你,對付你這種寒微之輩,我有的是手段……”

  見徐昀臉上露出輕蔑之色,絲毫不受他的威脅,沈及甫目光無比的陰毒,道:“不信?就你在海上妄自假借圣人之名,行怪力亂神之事,又在溫州憑此收買民心,似有不軌意圖。找人奏上幾本,包你這輩子走不出大理寺獄……”

  當年郭神京招搖撞騙,冒充天神降臨,可御敵于國門之外,導致開封城旦夕被破。

  從那以后,凡是此類行徑,皆被朝廷嚴厲打擊,刑罰極重。

  若不是徐昀早有安排,真被沈及甫扣上這頂帽子,尤其還有后面的收買民心四個字。

  憑借宰相公子的權勢,說不定真的會把他搞的灰頭土臉,疲于應付。

  “卑鄙小人就是卑鄙小人,潑臟水的本事比你的臉都大。無非就是不許你搶我的東西,就要平白被你安上近乎族滅的罪名。若不懲戒,石湖先生的名聲,日后必受爾等所累……”

  徐昀起身,繞過堂后的屏風,躬身道:“兩位先生親耳聽的明白,是非曲直,自有公論。”

  在沈恭祖和沈及甫目瞪口呆中,周宵扶著顫巍巍的陳景之走了出來。

  陳景之來到沈恭祖跟前,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沈恭祖渾身不自在,道:“梅齋先生,萬卷先生,你們怎么來了?”

  周宵總是笑呵呵的胖臉蛋這會也沒了笑容,譏嘲道:“我們要不來,怎么看到兩位處心積慮的要把永嘉的六先生趕盡殺絕呢?”

  沈恭祖的后背滲出汗滴,垂死掙扎,道:“先生聽我解釋,不是你們聽的那樣……”

  陳景之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去,枯槁的臉上難掩失望,道:“你要死硬到底,哪怕手段狠辣,亂世之中,我還覺得你是個人物。可自己做過的事,連承認都不敢承認,實在丟盡了沈家的臉。回去候著吧,等你父親的信,如何處置,由他決斷。”

  沈恭祖瞬間臉色蒼白,心如死灰。

  沈及甫茫然站在旁邊,他只知道徐昀出城,還以為去了元寶坊,沒想到卻是去了永嘉。

  但他更茫然的是,陳景之身體不好,多年沒有出過家門,怎么就被徐昀請到了州城,還恰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莫非徐昀早料到他們會來,提前挖好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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