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楚寧穿戴完畢,將先前做好的連弩槍帶上,又給自己配上唐刀,這才囑咐一聲,領著溫知妍出了門。
門口,一輛馬車早已等候在那里,車把手不是別人,正是馬三。
這也算是楚寧穿越過來的第一輛車了,雖是馬車,也足足花去了五百兩銀子。
看著楚寧拄著一根自做的拐杖,一瘸一拐,費勁地登上了馬車。
溫知妍終于忍不住問道:“大人,你真不用我陪著你嗎?”
今日楚寧的計劃是兵分兩路,溫知妍前往武士會館打聽沙里鼠的消息,而楚寧則是前往銅雀樓處理一件事。
就是最近野狼幫在銅雀樓鬧事,這不但影響了醉仙釀的銷量,斷了楚寧的財路,便是斷了青山縣百姓的財路。
這絕不答應!
據老胡信里來說,現在醉仙釀已經被劉福山、劉福水兄弟搞得是風生水起,不僅霸占了慶州市場,就連鄰近的幽州、云州都被占據了大半份額。
而京都,其實才是全國最大的市場。
所以,楚寧自然不能放棄這個市場。
而銅雀樓就是他開發的第一個經銷商。
不就野狼幫嘛,早晚都要碰上的。
“不用,按我說的去做,完事后在銅雀樓碰面,我請你吃燒鵝。”
提起這銅雀樓的燒鵝,可是京都一絕。
溫知妍聞言,竟顯露出一縷擔憂:“可是大人,我還是有些擔心。”
考慮到楚寧要面對的畢竟是野狼幫的人,對于這些江湖幫派,難免還是有些擔心。
話落,就聽馬三接言道:“溫,溫小,小姐,你,你就,放,放心吧,我,我一定……”
“行了!”
楚寧一揮手,阻止了馬三接著說下去,隨后對馬三囑咐道:“今天你就是我的警衛員,當我說‘有殺氣’,你就得立刻護著我,明白嗎?”
“明,明白!”
“警衛員?”溫知妍一皺眉,“為何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詞?”
“那是我的家鄉話,跟你做我的貼身侍衛一個意思,只是更官方一些。”
“……”
或許是被貼身侍衛幾個字引起不適,溫知妍不再理會楚寧的胡話,帶著斗笠舉目四顧,思索片刻后。
一拱手,拜別楚寧而去。
……
……
午時初刻。
溫知妍一身白衣,手中按著腰間佩帶的一柄長劍,戴著斗笠,出現在了一座別館外。
只見別館上懸掛一塊灰色的木匾,其上寫著“武士行館”四個顏體大字。
行館的大門敞開著,無人把守,來人可隨意出入。
再從外向里望去,只覺幽深寂靜,望不到盡頭。
這里便是專為江湖俠士所設的武士行館。
無論你是和出身,身份貴賤,但凡只要你手持一樣兵器,便可隨意出入行管。
可暫住,也可常住,一切食宿起居都自有人打理。
而你最需要面臨的就是隨時橫死當場。
因而,這并不是每一個江湖人士的首選之地。
可倘若有王公貴族需要挑選門人劍客、貼身護衛時,只需將選好的武士在行管內一決高下,贏了的人,便可獲得一份親隨或護衛之職。
從此,便可以衣食無憂,榮華富貴。
但也有清高之人,并不愿意淪落為人護衛,終日只在行管里混吃混喝,無所事事。
當然,在這魚龍混雜之地,還有些武士其實是官家的行人,替人刺探消息,收集情報,更甚者會作為細作進入他國。
朝廷當然也清楚這里的情況,也需要這些窗口對外放出消息,達到彼此需要的目的。
而溫知妍今日到此,便是來見一個可以給他提供消息的人,京都把這一類人叫做行人。
仰起頭,溫知妍目光穿過斗笠下沿,看了一眼武士行館牌匾,接著走了進去。
進到大堂內,她四下打量了一番,行館里已是熙熙攘攘。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才剛坐下,便已有人端上一壺酒來,溫知妍隨手掏出一些碎銀,擺在桌上,便顧自飲了起來。
并不多時,一位手持長劍的男子走了進來,他先在大堂內四下看了看,接著向溫知妍的位置走來。
來到近前,男子只是隨手將劍搭放在桌邊,接著便自顧坐下了。
此人三十來歲的面容確有幾分英挺,只是身體微微有些發胖。
溫知妍并無言語,隨手將一杯溫酒推到了他的身邊。
男子拱手施了一禮,隨后一飲而盡,方才開口說道;
“有線索了。”
“說。”
溫知妍的話語不高,卻也讓人聽得清。
而大堂內根本沒有人注意他們,各自喝著自己的酒。
男子道:“沙里鼠的消息我查到了。”
“人在何處?”
“東城門外,天泉山莊。”
溫知妍略微抬頭,再次出聲詢問:
“消息可準確?”
“當然。確定消息真偽,是我行走江湖的規矩。”
溫知妍端起酒杯,停在半空,神色有些恍惚。
好一會兒,她才伸手在懷里摸出一個金色布袋放在桌上:
“這段時間,你最好避一避。”
話畢,便將布袋推到男子身前。
“道上的規矩我懂。”
男子說罷,將裝有銀子的布袋揣進懷里,又不慌不忙的滿了一杯酒,隨后一飲而盡。
這才出門而去。
溫知妍又喚人重新喚了一壺酒,給自己也滿了一杯,隨后緩緩飲下,這才不緊不慢的出門。
另一邊,楚寧正把燒鵝腿骨往桌上一扔,滿足地打了個嗝:
“嗯,這燒鵝果然名不虛傳,好吃!”
距離上次隨王潛來吃了一次,此后心里一直想得緊。
“趙掌柜,這都到中午飯點了,怎么沒啥客人啊?”
楚寧這是明知故問。
“嗐!”
趙發財掃了一眼門外的熙攘行人,重重嘆息一聲:
“楚公子有所不知,先前有顧客隔三差五便在飯菜里吃出臟東西,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顧客聽聞后大受影響。
后來我一查才知道,這些人都是別人故意教唆過來的,就是想壞我銅雀樓的名聲。”
“那你就沒想法子?”
“怎么沒想,我便親自出面解釋,又一連推出折扣,生意漸漸的又好轉起來。可誰知……哎……”
說到這里,趙發財眼里充滿了怒火,卻又明顯強壓著。
“誰知什么?”
楚寧裝作不知。
“誰知背后使壞的竟是野狼幫的人,他們眼看著銅雀樓生意好了起來,也不使陰招了,直接帶著人在我這里鬧事,但凡有顧客進店吃飯,都會被他們轟走。”
楚寧點點頭,道:“那你怎么沒報官?”
“如何沒報,京兆府我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可官差上午來抓了人,下午就把人放出來了。”
楚寧微微皺眉:“看來這官差也是蛇鼠一家啊!”
“誒!誰說不是呢!”
“這野狼幫的人會找你的麻煩?”楚寧又問。
“還不是韓家那個小太歲看上我的產業了。”
說著趙發財又解釋道,“公子可還記得有一次在我這里喝酒,結果因為紅桑姑娘的事,韓小虎吃了癟,揚言要教訓我,這肯定就是他私下讓野狼幫干的,我可太了解他的手段了。”
對于韓家這位小太歲,京都人不可謂不熟悉他的套路。
一旦看上誰家產業,往往便安排些三教九流的人去搗亂搞事。
即便你報了官府,把人抓進去了,不過很快又放出來。
說到底,這衙門都是為這些權貴們服務的。
當然,若是遇上有背景的,小太歲也會賣些薄面。
可毫無背景的,好一點的被逼得關門走人,嚴重的就是牢獄之災。
楚寧不免想到前世見過的一句話:所謂“王法”,不過是保護封建統治者的既得利益的手段?
即便擁有更為先進的理念,可眼下的楚寧自然無法撼動這個王朝的封建禮儀。
“那你打算怎么辦?”
趙發財四下打量一番昔日繁盛的銅雀樓,嘆息道:“能有啥法子,還不是只得賣了。”
楚寧當即接言道:“那不如就賣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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