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從縣令開始逐鹿天下 > 第176章 給朕先整上一口
  對于自己這個學生,韓世榮有深刻的認識。

  雖然朝堂之上,尊稱自己為恩師的文人士子不計其數,可這些人里大多只是礙于他的權勢。

  倒是這位黃大貝,深得韓世榮的信任,而且每每總會獻上良謀計策。

  略略沉吟片刻,韓世榮目光落向黃大貝:“以志清之見,眼下要怎么做?”

  志清乃是黃大貝的字,說起來,還是韓世榮賜的,以結師生情誼。

  黃大貝肯定道:“辦法有兩種。一是北境有了戰事,老師可全力爭奪征北大將軍人選,以此掌控唐國的軍權。據兵部探馬來報,自去歲入秋以來,北狄兵馬調動異常,慕容保統領親軍征服北邊部族,看來大唐與北狄必有一戰。”

  韓世榮莞爾笑道:“大唐與北狄之所以簽訂錦葵之盟,不外都是為雙方國勢所考量,這樣的一紙合約,早晚也得撕破。”

  “是,目下范仲正領著鴻臚寺與北狄使者在和談,就目前看來,這辦法還用不上……可征北大將軍的人選老師應該重視。”

  黃大貝看了一眼韓世榮,繼續道:“想必老師也有耳聞,近來朝中傳聞皇上想在太后壽宴大典之日,拜韓德勝將軍為殿前司都指揮使,掌領皇城禁軍,就連統領左都指揮營的徐炳森和羽林營的馬鈺都在其麾下,無論怎么看,皇上似乎都是在為征北大將軍人選做的遠慮。”

  話到此處,黃大貝目光掃過上手的韓世榮,旋即止住了話頭。

  韓世榮聽聞也是深以為然,倘若唐國與北狄真遇上了戰事,自己手中還有一張爭奪征北大將軍的底牌。

  那便是他本人兼著戶部尚書,又是全國商會會長,整個唐國的錢糧都在自己手中,朝廷真要同北狄打仗,最緊急的便是糧草軍餉,而如今在朝堂之上,皇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

  可眼下,兩國發生戰爭的可能性太小,就連韓世榮本人也是不愿兩國開戰。

  “第二種是什么?”韓世榮繼續追問。

  黃大貝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心下一橫,脫口道:“讓太后主政,廢帝立新!”

  “住口!”

  韓世榮聽聞,當即猛地一拍案桌,爆喝而起:“大膽!狂妄!”

  雖然對于這個城府不可捉摸的學生他早已知之甚深,可如今聽了還是不由得后背一涼,哪里還不明白這話里的意思。

  “志清啊,這廢帝立新豈能是輕易說的,其罪當誅啊!”

  黃大貝面色卻是不改,微微挪了一下身子,面向韓世榮道:“學生可否向老師提個問題?”

  “說。”

  “老師與康王相比,誰與皇上更親?”

  “當然……是康王。”

  韓世榮雖有猶疑,可這似乎卻是不爭的事實。

  “老師,如今皇上已登臨大位親政,盡心想要扶持心腹,收攏皇權,全心革制力推新政,而在這朝堂之上,滿朝文武,不外都是墻頭草,誰得勢便倒向誰,眼下康王即將入京,其二人一旦聯手打壓外戚一族,老師該何去何從?再者,假若有一天太后晏駕,老師又還能靠誰呢?”

  黃大貝這樣一說,韓世榮就沉默了,繼而他的神情更是緊繃起來。

  如今自己有太后庇佑,滿朝文武,便是全心擁護。

  可一旦局勢轉變,這滿朝文武便盡皆是敵啊!

  再想到自己始終不被朝堂那幫尊崇孔孟之道的文臣清流所看好,心中不免一片悵然。

  見韓世榮尚在沉思之中,黃大貝打破了沉默:“其實老師尚不必太過憂慮,皇上與康王因為削藩本就存在嫌隙,雖然如今看起來似乎達成了某種協議,不過學生料想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另外……學生還有一事想要稟明恩師。”

  韓世榮微微頷首,欲言又止,最后手持琉璃盞,呷了一口茶水,喃喃道:“何事?”

  “關于今晚朱雀大街有賊徒刺殺王潛之事。”

  韓世榮眉頭一皺,似乎已經猜到了什么:“這件事是你干的?”

  黃大貝靜默點點頭。

  “為何如此?”

  黃大貝道:“因為麓羽營百戶長賈荃曾在錦瑟坊飲酒作樂之際,揚言要殺掉王潛,學生不過是將計就計,畢竟賈荃可是京兆尹賈友德的兒子。”

  韓世榮的眉頭鎖得更深了。

  自皇帝登臨大位以來,賈友德一心擁護革制,推行新政,和小皇帝巴心巴肺,可奈何其兒子卻是個十足的莽夫,終日風流成性,胡作非為。

  韓世榮沉吟了一下,又道:“可是刺殺之人根本不是賈荃,他自然不會認罪。”

  “只要進了大理寺交給馬昌建來審,又有人證物證,就容不得他不認罪了。”

  韓世榮亦是沉默,目光微微一閃,像是第一天認識黃大貝一般,認真的打量著看了一眼,喃喃低語道:“志清啊,有時老夫竟也有些看不透你。”

  黃大貝立時撲通一聲跪拜在地:“恩師放心,志清自打追隨恩師,便絕無二心,日月可鑒!”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淚眼汪汪。

  就是韓世榮也有些被感染了,打量了一眼黃大貝,擺了擺手,感慨道:“哎!說來老夫門下學生義子眾多,可老夫知道,都是假的,不過說來還是你最是有心,起來吧!”

  “是。”黃大貝這才依言站了起來。

  “對了,”韓世容忽又想起一人來,“那個青山縣縣令現在做什么?”

  “聽說在羽林營負責蹴鞠教練。”

  韓世容略有沉思:“按理說,入京覲見皇上,授封后就該返回治所,可皇上卻不放他走,你說,這是為何?”

  黃大貝道:“學生料想,這一來,是皇上想要以他樹立典型,以此證明新政的立場,但凡為朝廷盡心辦差的,即便是小小縣令也可能獲得皇帝覲見嘉獎,平步青云。這二來嘛,想必此人手里還有皇上需要的東西,我聽說,康王也曾有想要拉攏此人的想法。”

  韓世容點點頭,寬慰道:“關于此人與你父親的事,我也已經聽說了,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讓你親手報的,只是此人當下尚為皇上重視,萬不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失了分寸,而因小失大。”

  “學生明白!”

  韓世榮再次點了點頭,道:“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

  黃大貝飽含深情的應了一聲,躬身退出。

  ……

  皇城。

  淡白的月光照在上面,給整座宏偉的宮殿鋪上了一層陰冷的氣質。

  內侍省秉筆太監海德旺衣著寬袖圓領紫袍,一手捧著一個長長的盒子,另一手拿著個酒壇,正踏過門檻疾步向甘露宮里御書房走去。

  自從親政后,甘露宮便成了唐帝李淳處理日常政務和居住的地方。分為東西二殿,東殿為御書房,便是皇帝寢宮。西殿為思賢殿,除去必要的大朝會,這里平時是唐帝最喜歡和群臣商討議事的地方。

  畢竟‘思賢’二字更是寄托了皇帝求賢若渴的心思。

  海德旺來到御書房門口,突然,腳后跟墊起,貓步般走向龍榻前站住了。

  “皇上!”

  海德旺瞟了一眼正在榻上批閱折子的唐帝,又趕緊收回目光來,才發現地上早已橫七豎八的散落著不少奏折。

  對于這位躬身勤勉的皇帝,海德旺有時真是有些心疼。

  “皇上,夏何良徹查的隴西賑災官銀貪墨一案結果出來了,這是他讓人快馬送回的折子。”

  唐帝頭也不抬,嘴里只是嗯了一聲。

  “是隴西府衙的庫吏干的。”海德旺走近了一些,又輕聲說道:“這些庫吏仗著朝廷有人,便上下打點疏通關系,走通黑市,把賑災的官銀在明面上銷了賬,私下做成了劫匪案。這幫人居然敢做出官匪勾結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說完這話,他又抬頭瞟了一眼皇上,見他依然在看折子,嘴角邊依然帶著一絲淺笑,接著說道:“但現在總算都已查明,府衙也結了案,總算是給了朝廷一個交代。夏何良還說,回京后會親自向陛下稟明詳情。”

  “這幫混賬!”

  海德旺一驚,以為在和自己說話。抬頭一看發現皇上兩眼不離手中的奏折,想來這又是一份奏折鬧的。

  “夏何良此事辦得好……嗯?好濃的酒香味。”

  李淳微微嗅了嗅鼻子,目光落向海德旺手中的酒壇:“可是朕想要的醉仙釀?”

  海德旺點點頭,旋即笑道:“如今這酒可是名震京都啊!”

  “好個楚縣男,竟連敬獻朕的御酒也敢售賣。”李淳放下折子,露出難得的興致:“快,給朕先整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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