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之人更是歡呼雀躍起來。
楚寧聽聞也是微微皺眉,這出手就是一千兩,放前世來說,這幾乎就是小一百萬了。
這些公子哥可真特么有錢啊!
可這樣一來,今晚的獎金就積累到了兩千兩。
不過,眼下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里了,楚寧自然也不會退卻。
“好啊!”楚寧淡然一笑:“不過我今天出門沒帶那么多銀子,不過恰好今晚猜燈謎贏了一對鴛鴦玉佩,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錢,要不我也拿出來作為今晚奪魁者的獎勵吧!”
話落,堂下眾人更是炸了鍋:
“什么?鴛鴦玉佩?”
“聽說這可是蔡員外今年特設的一等獎,價值可是不下兩千兩呢!”
“這楚公子可真是夠有自信的。”
“好啊,這兩人是杠上了。”
“瞧著唄,今晚準有好戲上演嘍!”
此時,近在楚寧身側的溫知妍微微一凜,這大人也太敗家了,想要提醒,可也最終忍住了。
倒是田長品顯然沒想到楚寧竟敢跟著下注,當即冷嘲熱諷道:“許公子,今晚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請咱們喝酒了,哈哈哈~~~”
莫景然冷哼一聲,回懟道:“別高興太早,還不知道誰請誰呢!”
“哦,那便拭目以待吧!”
“諸位請了!!!”
便在此時,一位胡須花白的老者款款步入大廳,嘴里還朗聲道:“看來今晚的宴會非常熱烈啊!”
眾人聞言,皆抬望矚目行禮。
楚寧也是隨著看了過去,想必此人便是今晚宴會的主人,世人尊稱荀公的荀清源了!
“諸位無須多禮!!!”
荀清源朗聲招呼著眾人:“今夜本就是士子辯論會,讀書人嘛,見解不同,自是不可避免,只是……不要為些許小事吵鬧便好。”
這番話既是說給田長品那方聽的,也是給莫景然聽的。
二人雖有過節,可畢竟也是有身份的,倘若大打出手,真就有辱斯文了。
一語說罷,眾人又是顧自開懷暢飲,大廳里飲宴飄香,燭光映照,紗幔輕揚。
荀清源滿面春風,站在了大堂中廳,朗聲道:“老朽求田問舍,乞骸骨歸鄉,本想就此終老田園。誰知天恩雨露,圣上還顧念老臣,賞了我這一處宅子。老朽真是望宸舞拜,難報萬一啊!”
許茂當即躬了躬身,奉承道:“荀公雖處江湖之遠,依然是心憂其君,夢耽社稷,乃是人臣的楷模。此等報國胸襟,是我等后學不能望其項背的。”
田長品也起身拱手施禮:“是啊,這次太后娘娘壽宴,荀公雖已致仕,卻也位列其中,也是實至名歸,天子自然是眷顧有加。我輩后學能在荀公這里時聆教誨,也是我們的造化。”
雖然都是官樣文章的奉承話,但依然令荀清源受用。
荀清源略略一笑:“老朽無用了,只能在此方寸之地飲酒賦詩,企望余生安詳。今天能相邀諸位在此以文會友,老朽只盼天下太平,歌舞余生,咱們共謝天恩吧!”
眾人齊呼:“天子萬年——”
一番遙拜,荀公又道:“諸位!以文會友是老夫舉辦士子辯論會的宗旨。當然啦,文無第一嘛,便也沒有標準,諸位盡管隨心才是。”
“老朽只盼這樣的聚會能利在民生、功在社稷,為我盛世大唐留下一筆濃墨,老朽倒也無憾矣!”
一番話說得真情流露,眾人聽了連連點頭。
倒是楚寧十分詫異,就這樣的聚會還利在民生、功在社稷,簡直就是瞎扯淡,目光一抬,發現溫知妍的目光正落向自己。
二人目光相接,雖不言語,卻也明白其中意思。
“好啦!今夜有幸請到代今姑娘、顧倩爾姑娘、清荷姑娘,為我等同奏一曲新詞,名為‘廣寒秋’,這可是許茂公子今夜所出佳作,諸位聽了,方可一鑒。”
荀公這番話說罷,大廳的氣氛瞬間引爆。
“三大頭牌歌伎合奏一曲,這倒是聞所未聞。”
“可不是,這清荷姑娘的曲箏,顧倩爾姑娘的琵琶,代今姑娘的蕭笛,無一不是一絕。”
“呵!且聽了再說。”
“……”
大廳內一時熱鬧非凡。
荀清源雖也萬分期待,可畢竟沉穩持重,抬手安撫眾人落座待聽,笑意盈盈道:“來啊!有請三位姑娘登場!”
大廳內,一切喧囂戛然而止。
接著,只見三位姑娘緩緩登場。
代今一身素白底子點著淺淺藕荷色的布裙荊釵,手持長蕭,緩緩步入大廳。
隨后顧倩爾一身翠綠衣衫,也懷抱琵琶,在大廳當中坐定。
清荷姑娘今夜卻是穿了一身淡紫色,用一束大紅色綢帶扎在黑發上,走向曲箏前,輕輕躬身,這才慢慢坐了下去,十指撫在琴弦上。
三人皆是絕世紅顏,風雅絕俗。
早已有人微閉著眼睛,側耳等待那一聲音起。
這時三人目光交接,微微頷首,算是見了禮。
清荷食指撥弦,裊裊的箏音自大廳里響起來。
緊接著,清脆的琵琶音、悠揚的蕭聲也混入其中。
多人的演奏,絕大多數人還不熟悉的情況下,本應是有些混亂的,然而在這片琴音當中,最為明晰優美的那道箏音卻是穩穩地帶著曲調在走,雖然聲音都是一樣的大小,但那道弦音在意境上完全同化了其余的樂聲。
隨后,顧倩爾柔美的嗓音也帶著眾人的唱腔在大廳里響起:
“杯行將半,月來猶未,瀟灑水亭無暑。
清宵數客一闌秋,對冰雪,荷花似語。
雄邊臺上,文游臺上,咫尺紅云容與。
天風吹送廣寒秋,正畫舸,湖光佳處。”
就在此刻,平日里不茍言笑的劉仁清,竟也伴隨琴音淺唱起來。
他的嘴角上似有若無地掛著一絲笑意,雙目微合,像是在聽戲,又像是在鑒賞一件古董文玩。
就連莫景然也不得不承認,這首《廣寒秋》經代今、顧倩爾、紅桑三人演奏,卻是一首絕妙好辭。
倒是楚寧,還從未聽過這樣唱歌的,雖然只有簡單的樂器附和,遠比不上前世的交響樂隊,可這時候倒像是被某種氣場壓制了一般,身臨其境。
整個大廳皆沉浸在這曼妙的琴曲聲中,眾人皆是顧自微微吟唱,全然沉浸在另一個世界里。
倒是關小鵬不知何時,竟又拿回來一張寫有清平調的紙箋,只是上面已多了一些注解。
楚寧自然看不懂,這是為清平調所作的譜。
莫景然一眼便接來看了,柔聲問道:“這是何人所作?”
關小鵬朝對面雅舍努了努嘴:“我也是剛看到的,正是那紅桑姑娘所作。”
這時,幾人目光都朝對面雅舍投了過去,神色俱是一喜。
這紅桑也是難得的才女,短短時間內竟為清平調譜曲完畢。
這一邊,三大歌伎也是一曲演畢,眾人皆高聲喝彩。
“難得,實在是難得!”
“京都三大頭牌竟合奏一曲,今夜之后定然必將傳為佳話。”
“今晚許大才子這唱辭配上三大歌妓的演唱堪稱珠聯璧合啊!”
“看來今晚這曲‘廣寒秋’必然奪魁了!”
“是啊!荀公有言,今夜奪魁者賞銀足可高達四千兩,這可得喝多少花酒了。”
“啊哈哈哈~~~”
“……”
人群里,許茂對大家的頌揚贊許,自然也倍加享受。
可就在這時,只聽莫景然起身道:“代今姑娘的蕭笛,顧倩爾姑娘的琵琶,清荷姑娘的曲箏,自是無可挑剔,只是嘛,這唱詞卻是差了些。”
一語落地,眾人嘩然。
這其中自然有人知道莫景然與許茂之間的淵源,聽得他這樣說,倒也不足為奇。
“噢?莫公子可有佳作,不妨拿來觀摩一番。”有人玩笑道。
“好啊!”莫景然道,“下面莫不如讓我們聽聽紅桑姑娘的演奏如何?”
一時間,場內安靜一片。
眾人目光此時又落向了荀清源。
“難得難得啊!這下倒是四大歌伎齊相逢了!”
荀公朗聲一笑,又對左右吩咐道:“來啊,再上酒饌,共賞佳曲!”
楚寧的心微微一緊,倒不是心疼那一對鴛鴦玉佩的歸屬,而是他真的有些好奇,這首《清平調》她會怎么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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