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的話讓秦舒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
一個突兀的想法,陡然冒了出來。
她記得褚序說過,褚老爺子修建暗陵是為了安葬他的一位關系特殊的女性朋友。
甚至傳言褚老爺子和那人合葬在暗陵里。
但進過暗陵的褚臨沉卻表示,里面并沒有褚老爺子和那女人的遺體。
先不論褚老爺子和那位紅顏知己的傳言是真是假。
圣石和血螈這兩樣東西,足以說明暗陵和幽嵐族脫不開關系。
而沈牧救的那個女人來自幽嵐族,且身上戴著圣石,正好具備了以上條件。
難道,她就是褚老爺子特意修建暗陵安葬的那一位?
秦舒自然而然就產生了這種想法。
不過隨即就在心里打了個問號。
好像哪里不對?
她抬眸朝沈牧看去,疑惑地問道:“沈老,還記得當時你救的那個女人的大概年齡嗎?”
沈牧點頭,隨即認真回憶了一下,“挺年輕的,也就……不到三十歲吧?”
聞言,秦舒眉頭微皺,重復地沉吟了一遍:“三十……”
褚序說過,修建暗陵時他年紀尚小,以此推算,褚老爺子和那位女性朋友相識,少是距今四十年前的事情。
而沈牧救人是在二十多年前。
只從時間差來看,就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但——不排除這兩人都是幽嵐族人。
秦舒沒有全盤否定自己的猜測。
不過這件事情并不是她找沈牧打聽幽嵐族情況的用意,暫時放到一邊。
秦舒將話題重新回到了那個潛入別墅偷盜圣石的賊身上。
“沈老,您覺得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幽嵐族的人?”
沈牧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
他蒼老睿智的雙眸里精光微閃,自顧自地低聲分析起來:“如果那個女人是因為這塊石頭被追殺,再加上你剛才的猜想,追殺她的是幽嵐族人,那就很有可能了。”
掂著手里的紅色石頭,沈牧思緒既定,眸光轉向秦舒,搖頭說道:“沒有這么巧的事情。”
言下之意,他并不認同秦舒的猜測。
心中的猜想被否認。
秦舒不免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無奈和憂慮。
按照她的想法:如果那個賊是幽嵐族人,應該也知道怎么處理血螈。畢竟這種詭異的蟲子就是他們制造的。
她可以越過韓夢,直接跟對方合作。
難就難在,她沒辦法確定對方的來歷……
秦舒一想到這里,正要苦惱地嘆了口氣,眼里卻突然一亮。
有辦法了!
“沈老……”
秦舒剛準備跟沈牧商量,門外傳來保鏢急切的敲門聲:
“沈院長、秦小姐,褚少醒過來了,您們快去看看吧!”
沈牧表情凝重不解,“怎么又提前醒了?”
聽到這話,秦舒下意識問道:“他今天醒過幾次?”
沈牧把手里的石頭放回了盒子里,順勢朝秦舒比劃了五根手指,“五次。”
秦舒面色一變,不再多說什么,立即收起檀木盒子,轉身就往外走。
褚臨沉每次蘇醒必定發狂,五次……意味著他短短一個上午,已經發狂了五次。
來到房間外,還沒進去,便聽到金屬間碰撞產生的嘩啦聲傳來。
秦舒心里一疑,加快了腳步。
當看到被鐵鏈牢牢束縛,卻不顧一切想要掙脫的褚臨沉時,她眼里狠狠一痛。
心疼!
卻不敢駁斥保鏢們用鐵鏈捆綁這個男人的做法有任何問題。
此刻的褚臨沉,是一頭喪失了理性的猛獸。
雙目赤紅,氣息陰戾,皮膚下暗紅的血管暴凸而起,猙獰駭人!
沒有人敢靠近這樣的褚臨沉。
保鏢們只能各自緊抓了手里的鐵鏈,將他困在中間,防止他肆意沖撞。
秦舒看著他身上被鐵鏈磨出的一道道血痕,這些傷,仿佛劃在她自己的心上。
明知他此時聽不進去任何話,她卻還是忍不住地大聲喊道:“褚臨沉,你冷靜下來!不要再反抗了……”
與此同時,右手熟練的伸進包里,摸出了銀針。
慢她一步進入房間的沈牧快速審視了一下情況,也下意識地把銀針拿了出來。
瞥了眼躍躍欲試的秦舒,他說道:“你一個人控不住他,一起上!”
秦舒沒有沖動,朝他點了點頭。
兩人達成默契,分別從左右兩邊靠近褚臨沉,手中的銀針直逼他頸間穴位。
隨著褚臨沉發狂的頻率增加,攻擊性也越來越強。
尤其是這一次,他表現出來的狂暴狀態讓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秦舒和沈牧順利地接近了褚臨沉的身旁。
就在她收中銀針準備落下的時候,和身上的鐵鏈較著勁兒的男人突然扭頭看向她。
那雙森然的血色眸子,讓人不敢迎視。
秦舒怔了一下。
就在她恍然的瞬間,褚臨沉掙脫了一根鐵鏈。
那脫飛的鐵鏈自小腿而上,抽打在她膝彎處,頓時如刀刮一般傳來火辣辣的痛意。
秦舒毫無防備,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包里的盒子也隨之掉落出來。
“吼——”
褚臨沉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狠戾的低吼。
他一雙血眸直勾勾地盯住了地上的盒子,強悍有力的身軀試圖沖破鐵鏈的禁錮,撲向那個盒子。
保鏢們卯足了勁兒,死死拽著鐵鏈另一端,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拖動了半步。
再這樣下去,他們力氣都要被耗光了,根本攔不住褚少啊!
秦舒從痛意中回過神來,把褚臨沉的反應和保鏢們的情況看在眼里。
她咬了咬牙,忍著小腿傳來的劇痛,將身前的盒子撿起來。
然后,她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遞到褚臨沉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想要這個,是嗎?”
發狂中的褚臨沉罕見的回應了她,喉嚨里發出近乎沙啞的一聲低吼:“給我!”
秦舒沒有猶豫,直接把盒子拋給了他。
褚臨沉不顧手臂上纏繞的鐵鏈,爆發出巨大的力氣,硬生生接住了盒子。
拿到盒子的他有一瞬間的滿意。
就是現在!
秦舒立即給早已準備好的沈牧遞了個眼神。
“呃!”褚臨沉臉上的神情一滯。
銀針無聲刺入,隨后,原本強悍兇猛的男人漸漸卸了力氣,軟倒在地。
秦舒讓保鏢們把陷入昏迷的褚臨沉抬回床上。
她拿走了他手上的盒子,暫時放到一旁。
沈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氣息有些微喘,感慨道:“以后給人施針都是不慌不慢的,沒想到現在都變成力氣活了,必須得加餐……”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特意看了眼秦舒。
后者心思都在褚臨沉那一身被鐵鏈勒出的傷痕上面,并沒有留意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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