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媽媽什么口氣,但聽她學的這個口氣,跟她媽媽那個年齡段的人說話絲毫沒有差別。
我笑著喝了一口白開水,被她的笑感染了,也跟著笑起來。
再抬頭時,這才注意她的穿著。
一條淺藍色白碎花絲巾,駝色風衣被她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一件合身的白色衛衣。
簡單,讓我覺得舒服。
可能是她在車上補了妝的原因,整個人氣色看起來很不錯。
女人擅長化妝,這真是天生的。
她自己笑著解釋,“其實我現在已經完全好了,你看,我像個病人嗎?真搞不懂她們,為什么總是緊張兮兮的。
所以我待在家聽他們嘮叨很是心煩,倒不如出來走走。”
她用很輕松的口氣說著自己的事。
是個開朗的姑娘。
我對海鮮并不是很感冒,在深城時也吃過不少,所以大部分都留給了她。
她裝作很生氣,“你要不吃的話,那就不能aa了,二八開吧。”
我也開了玩笑,“行,你二,我八。”
她笑了起來。
不像冷西總是擺一副臭臉,搞得我像欠她幾百萬似的。
我總是在想,如果坐在我對面吃海鮮的女人,是冷西就好了。
可她并不是。
她只是我在茫茫人海中認識的一個女孩,和冷西長得很像,僅此而已。
從海鮮餐廳出來,我和她并肩走在街上。
這里溫差有點大,但也并不算冷,她說:“謝謝你啦,全程都在陪我吃飯,自己都沒怎么吃,還跟我aa,太劃不來啦!”
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在排隊買小吃,她指了指,問我,“你是不是沒吃飽?我去買點來!”
說著,她就要往前面走。
我慌忙拉住她,“真不用了,我原本就不餓。”
她有點驚訝我拉她的胳膊,笑道,“你不用這么激動的。”
我尷尬收回手,她拿出手機,“加個微信吧,我把剛剛吃飯的錢轉給你。”
我想說不用,但看她真誠的眼神,還是加了她微信。
她的微信名叫“沈清寧”。
頭像是一張方方正正的上半身照。
跟照相館的相片一模一樣。
我很是吃驚。
很少人用真人名和寸照作微信名和頭像的。
照片中的她,還是一個長發姑娘,頭發刮向了耳后,露出了整個五官。
這張正面照看起來更像冷西了。
“這是你名字?”我問。
“對啊。”她茫然問道,“微信不就是一個人的名片,名片不就是要真人名嘛,有什么問題?”
這女子腦路清奇。
不,應該是單純。
大多數人用微信,只是作為社交的工具。
更有甚者,只是把微信作為行騙的工具。
可她卻很較真的,把這個作為一張自己的名片,真人真照片,只差沒把身份證號貼上去了。
所以她問有什么問題時,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要多么坦蕩的人,才可以做這樣的事?
至少我做不到。
我不敢把我的照片就這樣暴露在眾人面前。
我怕別人發現我下額上有一顆痣,或者我的胡渣沒刮干凈,嘲笑我。
我怕別人看到我證件照,心里會想,原來我們心中的南天,長得真tm的丑。
我還會盡量取一個文藝一點的名字,以達到自己裝逼的目的。
我也不敢把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發到朋友圈,太高興怕被人嫉妒,太悲哀怕別人看了笑話。
我不夠坦蕩。
別說我,就是大部分的人,應該都做不到。
我們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以至于活得太累。
不為自己而活的生命,真的失去了活著的意義吧。
“沈清寧,沈老師,你這名字挺好聽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她歪頭看著我,“飛馳的野牛。”
我微信名改了幾次,終于定了下來:飛馳的野牛。
連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我笑著回她,“南天,南方的南,藍天的天。”
“我可是語文老師,跟我繞口令你還嫩了點呢。”
我哈哈大笑,喜歡她的性格,我主動邀請她,“沈老師,要不明天我們去島上吧,來都來了,總得去逛一逛。”
她喜出望外,“我以為,你是被動型人格,沒想到也會邀請我呢,行,我答應了。”
我們約在第二天早上的七點。
然后就又拼了車回酒店,各自回了各自己的房間。
我正躺在床上時,沈清寧就給我分享明天的線路圖。
她很會做攻略,畫得很詳細。
而且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了不同的地方。
所以她一定是個做什么事都認真的人。
我也很仔細的看著她發過來的手繪圖,卻突然被李威的電話打擾了。
一接起電話,李威就劈頭蓋臉的罵道:“你丫的,搬了個家找你喝酒,門都鎖了,你去哪里風流了?”
我來廈城的事都忘了跟李威說。
“我來廈城了,忘了跟你說,媽的,被騙了。”我帶著歉意,“李威,這件事是我的錯,我應該跟你說的,我們合伙做事,什么事都不應該隱瞞,不過走得急就忘了。”
李威是個大辣椒,自然不會往心里去。
他的重點是在我被騙上,“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跟他一說,又把現場的氛圍和我的心理活動夸張的向他描述一番,他暴跳如雷,“md,現在人在哪里?這種人萬萬不能放過他!”
“算了,也沒騙到什么,只是個來回的車費而已。”
又安撫了一下李威,他才開口講了正事,“那你明早早點回來見個客戶,現在公司走不開,不好請假,但我已經約了。”
“什么客戶?”
“年服務的,一個工廠,這邊的一個客戶介紹的,那天提了一嘴,今天他打電話,讓明天工作時間去那邊面談。”
我想了想,答應了。
雖然已經約了沈清寧,但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生氣。
況且我只是她旅途中突然多出的一個人,可有可無。
這樣一想,掛了李威的電話后,我就發了微信,跟沈清寧說,我得失約了,要趕回深城。
沈清寧什么都沒問,只發了一個哭的表情,緊接著下一條信息便是,“一路平安。”
我也回她,“旅途愉快。”
我以為,這個長得像冷西的女人,也就在我這短暫的旅途中,就此別過,不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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