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杰這話一說出口,我的心就被刺痛,繼而那刺痛很快就蔓延。
此時的我,全身又麻又痛。
心又狂跳不止。
我左手夾著都快燒到手指的煙,本來都快掐了的,現在又倒回來深吸了一口。
仿佛這樣才能平息我此時的心情。
我裝作若無其事又調侃的語氣問良杰:“你這是在問我?我好久沒跟她聯系過了,這事兒你不應該是去問老趙嗎?”
我注意力全都集中起來。
耳朵一直在待命似的,等著良杰的回答。
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良杰聽起來情緒有點低落,“我已經問了老趙,老趙也不敢肯定。”
“那你來問我,我能知道什么?”
良杰嘆了口氣:“南天,你怎么怨氣這么重?”
我不自知。
在良杰眼里,我這叫怨氣?我根本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聽到他說的這個消息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攻擊著我。
它們都在質問我,那個女人回來了,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么?
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做。
“良杰,我知道你只是想到處確認這個信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你恐怕問錯了人。”
良杰沒出聲了。
我重新點了煙,緩了緩心情,反問他:“她回來做什么?”
“我不知道。”
“上次我讓你幫我打探消息,我相信你上次已經打探到了什么吧?”
良杰沉默不語。
這個信息很明顯,他肯定聽到消息,冷西是去找前男友了。
但他在自欺欺人:“那都是小道消息,這次說小西回來的事,也是小道消息傳出來的,在問你之前,我也問了老趙,他含糊其辭,也沒說到底會不會回來。”
我看著車窗外,冷冷的笑:“你問冷西,不是更直接嗎?”
“南天,你這樣陰陽怪氣的,還怎么聊天?”良杰停頓了幾秒,問我,“要不要出來喝兩杯?”
我閉上眼,渾身上下都覺得難受。
不知是高興,還是悲哀。
我答應了他,“哪里喝?”
“我發地址給你,在你家附近。”
我家附近喝酒的地方很少。
畢竟靠近工業區,這些每天在廠里打螺絲的打工人,是沒有時間出來過夜生活的。
但良杰找到了。
雖說檔次不高,但好歹也是一間酒吧。
這酒吧人不多,甚至是很冷清,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在里面喝酒。
準確來說,只有兩桌人。
一張桌子上坐的是幾個小年輕。
他們說話的聲音大得已經掩蓋住酒吧放的音樂了。
另一張桌子是兩個比我年齡稍大的人,他們坐在位置上,像我和良杰一樣,喝著人生的苦悶。
良杰比我來得晚,多日不見,他的腱子肉好像并沒有那么厚了。
臉上竟然清瘦了些。
在他來之前,我早已點了兩瓶酒。
價格很便宜,管他什么酒,只要能解愁。
我給良杰倒上一杯,聽著這酒吧里放著溫柔如絲的歌。
這歌多少與酒吧的氣氛格格不入了。
我這才發現,在這酒吧里,甚至連一個推銷酒的服務員都沒有。
良杰一坐下就喝了一大口,仿佛這樣才能解他心中的煎熬。
他很煎熬。
我又何嘗不是?
良杰喝完一大口,拿了酒瓶看了看,皺眉問,“這什么酒?二鍋頭都比這酒好。”
“便宜,湊和喝吧。”
良杰一副要死不活的樣,“要是小西真的回來,你會怎么做?”
我提起杯子,透過玻璃看著他:“我能怎么做?什么都不會做。”
“如果她回來了,再也不會去國外了呢?”
良杰問的問題太沒水平了。
他和我心知肚明,就算冷西要回來,她所經歷過的這一切后,我們都回不到原來的關系了。
我笑著回他:“那如果她回來了,還帶著個男人呢?”
良杰沉默了。
他仰頭喝了剩下的,臉爛得像張抹布。
我也沉默了,把一杯喝完,正要倒第二杯時,央央打了電話過來。
“南先生,你在哪里?”
我一聽她問這個話,心里就有點慌。
真tm后悔拿兩萬塊買了個累贅。
“不好好在酒店待著,找我有什么事?”本來心情就煩躁的我,更加沒有心情搭理她。
“我有東西落在你車上了,我能去找找嗎?”
我不耐煩,“明天再說吧,我現在有事。”
“等等,南先生,你先別掛,我不耽誤您時間,我過來找,那件東西對我真的很重要。”央央急切的語氣很是明顯。
能夠聽得出來,央央帶著哭腔。
她的眼淚應該都在眼眶里打轉。
如果這東西真不是那么重要,以她的性格,應該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當然,我也沒問她是什么東西,萬一是女人的專用,又或者像尹雪衛生間里的那種東西,這樣非硬生生的問出個一二三來,是不尊重對方。
“你過來吧,萬福酒吧。”
媽蛋,這酒吧的名字都像個打螺絲廠的名字。
良杰在我掛電話時看向我:“有女朋友了?”
我抬了眼皮:“你說呢?”
“南天,如果小西真的回來了,找她談一次吧,徹底的談一次,解開心里的結,才能走接下來的人生,否則我們永遠都帶著這個心結,活得太累。”
這酒已經讓良杰這個肌肉男變得溫柔了。
他竟然還能說出這么有人生哲理的話。
我腦子里閃過冷西的臉。
我自問,這個結,是真的談談就可以解開的么?
二十分鐘后,央央出現在我酒吧門口。
她左顧右看,在角落里看到了我和良杰。
因為跑得急,她喘著氣。
頭發散下,還有些許凌亂的搭在胸前。
那里此起彼伏。
良杰轉頭側頭看向她,疑惑問我:“還是個學生?”
“人家都出來工作了。”
央央小跑了過來。
她臉上立馬又焊上了笑:“南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喝酒了,我能下去你車里找找嗎?”
也許是覺得不妥,又說,“你可以帶我下去,我不會單獨拿您的鑰匙,要是您現在不方便,我可以等。”
真是卑微。
兩萬塊,就可以讓一個硬氣的小姑娘變得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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