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志偉嘟噥了一句:“他的事我可管不了。”
央央露出了笑,那白牙猶為注目,“謝謝晏先生,謝謝曾先生,我這就給你們水中花式跳舞。”
我早就說過,她是個執著的姑娘。
她很犟。
她真的在水里跳起了舞。
就像那花式游泳隊一樣,腳在水面打得像筷子一樣直。
晏志偉游到了泳池上,雖然他不說話,但我看到他的目光,一直未在央央的方向離開過。
我不知道央央是不是一個優秀的業務員,但她是個優秀的員工。
他要到了別人的聯系方式,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趴結束,大家都散了。
只留下我們三個和盧慧。
到結賬時,那服務員告訴我們,盧慧早就已經預付了。
盧慧得意道:“早知道你們會有這手,所以我比你們快一步。”
“那我轉給你。”我拿了手機,當場就要轉給她。
她擋住我手機,“別跟我見外,我現在業務雖然不好,但這點錢還是能給的,你要覺得欠我的,那你們就把這三人拿下。”
她看著央央:“你可要為我們爭氣吧,拿下這兩個人,很快你們南總可能就把你升為業務經理的。”
李威抽了一口煙,“呲”的一聲問道:“她要是業務經理,我是什么?”
“你是副總。”盧慧笑道,“李副總,叫出來多有面兒。”
央央問我:“盧小姐說的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總要給她點鼓勵,“當然了,你要做得好,還怕不給你位置?”
李威深思道,“央央,你叫什么?總不能你升職了,叫你央經理吧?”
央央的濕衣服已經換成了干凈衣服。
不知盧慧從哪里找來的。
我的衣服也是她找來的,說實話,有點小。
央央眼神躲閃,看了看暗黑的天空,小聲笑道:“我沒有姓,就姓央吧。”
李威大大咧咧的:“怎么會沒有姓?”
“我就是一個獨立的人,沒有跟誰姓。”她看著李威,面色清冷。
李威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問我。
盧慧打了圓場,“好了好了,很晚了,都回去吧。”
央央被盧慧送去了可可住的地方。
我和李威也各自回去。
央央走時,回了個頭,她說:“南總,您今天沒怎么喝酒吧?說的話可要記得。”
我愣了愣,說了什么話?
“我以后當經理的事,看我表現吧。”
央央的背影確實很美,像天使。
可她又不是天使,她有心機,又有勇氣,和那么一點點的謀略。
我回去的票是買在了這場趴結束的第三天。
我想回去多待幾天,老家的空氣和土地都讓我可以更加靜心。
本來我叫李威一起去的,但李威不肯,可能這邊有他的可可。
但他找的理由是,深城這邊得留一個人,不能全走,否則有什么急事不好操作。
他知道給紅包我不會收,于是就在網上買了一臺按摩椅寄到我家。
我下了高鐵時,是第二天早上了。
當我坐上轉回家的大巴時,在深城的那種煩躁感突然就消失了。
我看著兩邊熟悉的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它鄉容不下肉身,故鄉容不下靈魂。
我覺得這句話得改。
肉身和靈魂,它鄉都容不不下。
而這老家,才是我肉身和靈魂的歸宿。
一回到家,老媽和老爸就埋怨我,為什么那么早就回來,耽誤了工作。
說是這樣說,但又都圍著鍋轉,給我做吃的。
我坐在院子里的老爸的靠椅上,抽著煙,閉著眼,這長途的勞累漸漸散去。
“這次你媽生日,冷西小姐來嗎?”
我嚇了一跳,睜開眼,看到我爸端了一碗面條,躬著身體突然問我。
我丟了煙,趕緊接下面條碗,“她都出國了,來這里做什么?”
“那我怎么聽南麗說,她要回來啊。”我爸沒做事后,就變得跟我媽一樣八卦。
我喝了一口面條。
很燙,但是那個味道。
我媽放了豬油,那豬油炸得很狠,有一股焦香味兒。
“到底回來了沒有?”我媽系了個圍裙,也像老爸一樣,蹲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們。
他們迫切的眼神,讓我感到碗里的面條已經不香了。
“南麗知道什么?”
“她周末回來的時候跟我們說的。”老媽已經不是以前的老媽了。
她變了。
變得愛管我閑事了。
從前的她,是不會管我這些的。
“爸,媽,你們別問了,我和她沒有了聯系。”
我媽疑惑道,“那我怎么聽南麗說,她還說要來我們家呢?”
我一聽這話,手一抖,差點就端不住手里的碗。
甚至連聲音都有點沙,“你們搞錯了吧?她怎么可能來?爸,媽,你們別總跟我提冷西了,我最近在追一個女孩子,也長得挺好看。”
我媽疑惑。
我爸是真的不信:“就你這點心思,我和你媽都知道,你蒙誰呢?”
我沒說話,又喝了面來。
真的已經不香了。
我起身,想擺脫他們,進去吃時,我爸的手機響了起來。
“快遞?”他問電話那頭的人,“什么快遞?”
我想起李威買的按摩椅,連忙說:“是朋友買的按摩椅,送給你們的。”
“哦,好好好,我們都在家,送過來吧。”老爸掛了快遞員的電話,又看著我,“讓你朋友破費了,替我和媽媽跟他說聲謝謝。”
快遞送了過來。
果然是張按摩椅。
這按摩椅很高級,感覺這種按摩椅價格肯定上萬。
我有點慌,想到李威會破費,但沒起到他這么破費。
趕緊在網上查了查,這牌子的按摩椅果然不便宜。
不僅不便宜,這型號的,三萬多一臺。
我心頭一緊,立馬給李威打電話,本是感謝,卻又帶著責怪:“李威,你買這么貴的按摩椅,發財了?”
李威得意道:“這點錢算什么?都是小錢,孝敬倆老人的,買這東西肯定是要坐得舒服嘛。”
“幾萬塊的東西,不舒服才怪。”
李威哈哈笑起來:“就兩千多,是不是特像幾萬塊的東西?我跟你說,這按摩椅可是我……”
他這話還沒說完,頓了頓,“不對啊,我下的單是要從外地調貨的,說是要后天才能到啊。”
他可能是看了手機,低聲罵道:“我艸,是不是發錯貨了?”
我照著快遞單打了商家的電話,聽到對方清清楚楚的說:“您好,這臺按摩椅的訂購人是……一位姓冷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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