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打工人被迫拯救世界實錄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五火村 (二十一)
  “別……”清溪此時移動不了分毫,更別提阻止陶姜,此時的她只要一開口,便會有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話到了嘴邊便被涌出的鮮血吞沒。

  “師姐,這次就讓我來保護你一回。”陶姜回給清溪一個安撫的眼神,本命法寶損毀他不一定會死,他還要留著這條命繼續追隨師姐呢。

  清溪此時根本無暇分心,只能對著陶姜艱難地搖搖頭。

  不要!就當我求你,不要!

  陶姜知道清溪是何意,她甚至愿意自己死也不愿此時看著陶姜受傷,陶姜手上蛇鞭光芒大漲,心里卻十分滿足,終于有一天,師姐的視線完全集中在他身上了,他陶姜就算是這一刻死去,也死而無憾了!

  陶姜手中的靈蛇鞭光芒更盛,清溪甚至不忍看地閉上了眼。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只手抓住了陶姜的手,硬是將即將自毀的靈蛇鞭的光芒按下:“你先歇息吧。”

  陶姜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師伯。”

  清源點點頭,視線卻并未放在陶姜身上,而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清溪。

  清溪艱難地回過頭,雙唇開合之間,好似在說兩個字:師尊。

  此時倒在不遠處的秀才絕望地低下了頭,他不甘心,他籌劃了這么久,也拖延了這么久,就是為了能趕在伏魔宗的援軍到來前將她復活,只是沒成想,清源為何來得這么快?!

  清源周身靈氣擴散,將圍繞著清溪的怨魂彈開,此時那些怨魂卻突然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開始瘋狂地朝清源撲來。

  清溪在清源的護持之下,集中精力,最后一次引爆符陣。

  “不!”

  轟的一聲巨響后,祭壇中間出現一個巨大的缺口,其中不斷有陰氣冒出。

  清源用神識向祭壇內探察而去,在確認里面沒有活物之后,才將視線轉向躺在地上的秀才。

  “就差一點兒……明明就差一點兒了……”秀才在地上不斷掙扎,扭動著斷臂的軀體,不斷奮力朝祭壇方向蠕動:“三娘……三娘……”

  他努力了那么久,為了讓三娘復活,甚至不惜一手促成如今的人間慘劇,以前是他受控于人不能選,他唯一一次遵循本心,就是為了三娘,他用了足足十年的時間,將三娘破碎的魂魄收集起來,如今卻是功虧一簣!

  此時的清溪已是體內的靈力耗盡,從半空中快速朝地面砸去。

  清源一揮袖,一道靈力將半空中的清溪接下:“有沒有事?”

  清溪搖搖頭,雙目赤紅地盯著地上被符陣撕扯得七零八落的人·皮符:“……我沒事。”

  清源又再次將目光轉向倒在一旁的秀才:“你竟然還活著。”

  秀才慘然一笑:“你殺了我吧。”

  清源沉默地看著躺在地上,猶如蛆蟲一般爬行的秀才,眼前浮現出百年前秀才意氣風發的模樣:“你放了這些人,我給你個善終。”

  秀才努力仰起頭,努力看向俯視他的清源,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我要他們給我的三娘陪葬!”

  清源剛要再說些什么,此時祭壇內突然又是一聲巨響。

  不對!

  清源立即轉身,朝祭壇方向而去,此時清源身后的秀才雙眼突然迸發出名為希望的光,他的雙眼緊緊盯著祭壇方向,目不轉睛。

  很快,祭壇內出現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白紗遮面看不清容貌,但清源仍是一眼便認出了她,她便是秀才手下的二把手:呂三娘。

  當年呂三娘還活著時,便是練虛境巔峰,她對秀才的命令可謂是言聽計從,但清源并不知這二人竟是夫妻。

  呂三娘看著躺在地上的秀才,口中發出一聲輕嘆。

  那聲輕嘆既哀怨又滿含媚意,聽得人是骨頭發酥頭發豎立。

  那聲輕嘆后,呂三娘緩緩開了口,聲音既婉轉,又帶著幾分飄忽不定:“我這才走了幾日,你就成了這副模樣。”

  秀才雙眼滿含思念的淚水:“三娘……”

  呂三娘嫌棄地扭過頭去:“臟死了,你要是再弄成這樣,我便要找人改嫁了。”

  秀才連忙道:“別別別……三娘我錯了,三娘……”

  清源屬實是有些煞風景,一點兒也不覺自己是妨礙久別重逢的愛侶之間的電燈泡,他袖兜一揮,袖中頓時飛出上千張靈符,那些靈符幾乎是瞬間便封住呂三娘所有退路,結成符陣。

  清源反應不可謂不快,但呂三娘這些年在秀才的幫助下吸收了不少陰氣和魂魄,再加上她死前修為達到了恐怖的練虛境巔峰,這些修為在呂三娘變成鬼修后更是轉化為陰氣。

  就算是同為鬼王的付曉,也不是呂三娘的對手,若不是清溪在最關鍵時期炸毀祭壇,那這呂三娘這怕是單打獨斗這世間鮮有敵手。

  “你且等我弄死這臭男人,再來找你算賬。”呂三娘并未將清源放在眼里,此時的清源,硬碰硬根本不是呂三娘的對手。

  呂三娘衣袖一揮,周身頓時陰氣大漲,幾乎是瞬間便將清源的靈符陣撐開,但清源的靈符陣本就是為了限制呂三娘的動作,此時他衣袖一揮,頓時又在呂三娘和秀才周圍設下一道引雷符陣。

  即便呂三娘并非自愿,但秀才在三娘身上注入大量陰魂,使得引雷符對呂三娘的功效十足,定是能讓呂三娘受傷,也定能讓秀才飛灰煙滅。

  “哼,你們這些臭家伙,就會欺負人家一個女兒家。”呂三娘幽怨地嘟囔上一句,便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劍來,那劍在半空中化為數道劍光,但瞄準的方向卻并不是那即將從天而降的天雷。

  “仙長,這些修士都是仙長帶來的人,仙長也想讓他們活著回去對不對?”

  呂三娘的修為在清源之上,他在伏魔宗眾修士們身上設下的禁制擋不住呂三娘。

  只見呂三娘的劍光在躺在地上的幾人身上快速劃過,清源看著那道劍光直指清溪,呼吸頓時一滯,呂三娘嘴角帶著一絲笑,找到了。

  頓時,呂三娘將清溪提至半空中,劍尖抵在清溪的脖子上:“仙長,你和這位仙姑……關系不一般啊?”

  此時空中的雷光已是對準呂三娘,但呂三娘已是找到清源的弱點,對天上的天雷毫不在意,而是將劍抵在清溪脖子上:“收回你的引雷符人家就放了你心尖上的寶貝。”

  清源眼中的紅光頓時大盛,此時他的內心開始翻江倒海,他曾在清溪年幼時教導過她,天下大義為先,吾身以衛道,九死不悔。

  但在失去幾乎所有的徒弟之后,他發現,他可以將自己的生死置身渡外,卻始終無法放下自己一手養大的這群孩子,如若有可能,他寧愿替他們去死。

  在這點上,他甚至比不過清溪看得通透。

  這是他的心魔,情似一把刀,無時無刻不抵著他的咽喉。

  “別!”清溪勉力朝清源喊道,她的聲音沙啞,即便是用盡全力,也仍是未能發出很大的聲音。

  清源身形在動搖,他們都在賭,賭誰先認輸。

  “你放了她我就放了‘他’。”

  呂三娘抵在清溪喉間的劍猛地扎進清溪的氣管:“仙長此話,可當真?”

  清源身形猛地一震,那噴薄而出的血紅刺傷了清源的眼。

  清源憤怒地朝秀才扔出一道火符,頓時,秀才的周身火光四起,他此時失了雙臂,連撲滅身上火苗的能力也無,只能徒勞地在地上翻滾,試圖將火撲滅。

  “你傷了他我可無所謂,男人多的是,我換一個便可。”呂三娘明顯覺得此時對于清源的刺激還不夠,便從清溪喉間將劍拔出,又快速朝清溪腹部而去。

  最終,還是呂三娘賭贏了。

  就在天雷即將落下的前一刻,清源最終還是收回了靈符。

  呂三娘很是說話算數,她本也只是想帶著秀才逃跑,便也沒有戀戰,一抬手便將清溪扔還給清源,右手一吸,將秀才帶進懷里便消失不見了。

  清源一手扶住清溪的肩,一手從寸間囊中掏出藥瓶便往清溪嘴里灌。

  清溪對清源心里有氣,即便是喉間發出難以抑制地呵呵聲,也不愿張開嘴。

  清源有些受不住了,他的雙目赤紅:“你是想讓她當著我的面殺了你嗎!”

  清溪看著逐漸癲狂的清源,用滿是鮮血的手按住清源緊縮的眉心,最終還是緩緩張開了嘴。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也不是在對你生氣,我只是在氣……

  自己的無能。

  ……我錯了……

  清源總算是撬開清溪的嘴,如愿將藥灌進了清溪嘴里。

  此時伏魔宗的其余修士便躺在地上,他們看著雙目赤紅的清源,再看看尚且不能動彈的清溪,絲毫不敢言語。

  他們都知道,即便是拼命搏殺,清源也未必能敵得過呂三娘,但似乎以這樣的方式放兩人就這么離開,屬實又有些不妥。

  此事并未有最優解,即便是清源奮力搏殺,到頭來不過是變成伏魔宗眾修士紛紛身死,倒不如此時,尚還能留著條小命回宗門從長計議。

  清源靜靜地看著清溪,看著他千畝地僅剩的歪歪扭扭的獨苗苗,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以什么樣的姿態面對清溪,他今日所為,有背往日對清溪的教誨,他此時只恨往日里多教清溪些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再去救人,而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著豁出自己的命,她上有老父,就這么斷了獨苗老父心里脆弱,只怕會撐不過去。

  “那兩人……咱們該怎么辦?”陶姜看向清源,他知道以清源的修為尚且不敵呂三娘,自己這條小細胳膊自然拗不過呂三娘,但他們在五火村追查良久,臨近抓捕之時卻讓人給跑了,這換誰都不能就此甘心。

  “我在秀才身上放了符,”清源道,“方才也給宗門傳了信,宗門自會派人去追查這二人,咱們暫時處理五火村后續即可。”

  清溪吃了藥后,便覺有些好轉,如今事已至此,她不知地上的人皮··符哪一張封存著許卿殘破的魂魄,索性便將地上的人皮·符通通撿了起來,隨后,來到許卿的軀殼前,將許卿的軀殼收進了寸間囊:“師尊……咱們下山吧?”

  清源一開始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秀才和呂三娘身上,此時在注意到許卿那具沒有魂魄的軀殼:“這是……”

  “師尊,等咱們回去看看她還有沒有救吧。”

  “……好。”

  幾人一路無話,帶著此次從大宅內逃出的村民沿著山路直奔山下。

  此時山下有這次清源帶來的大批弟子,還有才拜師沒兩天的便宜徒弟徐廣白。

  徐廣白老遠便見清源帶著清溪一同下山,便就此迎了上去行一禮:“師尊,師姐。”

  清源點點頭,這幾日除了符道之外,清源教得最多的便是禮儀,即便徐廣白心中可有千般不服萬般不愿,但此時這些表面功夫也算是做得像模像樣了。

  “山下情況怎么樣?”

  徐廣白看了眼來來回回正在清繳怨魂的師兄師姐,此時的怨魂少了秀才的控制,變得好控制許多,徐廣白同在山下消除怨魂,卻并未顧及其他人,此時對于山下是何等情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他左右看了看:“……應該是差不多了。”

  清溪看著天邊翻滾的陰氣,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些什么。

  徐廣白似乎也覺出有什么不對,總算是比之前多了些腦子:“我說的是我覺得。”

  ……長了,但不算太多。

  “五火村之事盡量讓它幾日之內告一段落,此次回去時,清溪你記得要跟宗主報告。”清源沒再理會絲毫不在狀態的徐廣白,他知道僅僅是這幾天的閉關不足以從根源上改變徐廣白。

  “是,”清溪此時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師尊,我在此地遇見一人,此人乃是偏才,雖修為不高,卻懂得一些偏門。”

  “什么偏門?”

  “她能操縱泥人,但是她操縱的泥人與旁人不同,好似每一個都有生命,不止如此,她還能操縱人心。”

  清源修行這么久,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等奇才:“此人在哪?”

  清溪搖搖頭,只怕此時紀茗昭已是不在客棧,最壞的結果便是被怨魂所殺:“不知。”

  站在兩人身旁的徐廣白越聽越覺清溪說的這人是棍仙,便湊上前問道:“這人叫什么?”

  “紀茗昭。”

  徐廣白雖不知棍仙本名叫什么,但直覺清溪所說之人就是紀茗昭,一想到紀茗昭竟獨自一人來到如此危險的地方,徐廣白的心便七上八下,恨不能掘地三尺,也要將紀茗昭找出來。

  此時被清源派去大宅的師兄來到清源面前,對清源一禮后,道:“師叔,大宅內的人統計完安頓好了。”

  清溪聽聞后立馬湊上前:“有沒有名叫紀茗昭的姑娘?”

  那修士搖搖頭,從袖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清溪:“此次劫難活下來的人共計五千零七十三人,未看見有叫紀茗昭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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