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據皺眉道,“五德,你說話的風格怎么越來越象老夫子?”
眾人大笑起來,五德道,“臣已正式拜在蜀中泰斗王平王孝方門下,成為王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劉據眼前浮現出那個叫王平的老夫子模樣,笑道,“那可要恭喜你了。”
這時,李禹跑進來叫道,“殿下,外面的那臺大怪物是您制作的?”
“大怪物?”劉據一愣,旋即笑道,“你說的是提花織機吧?的確是本宮的主意。”
李禹滿眼艷羨之色,“殿下,您是上天派下來的神仙嗎?不但能與神鬼溝通,還知道那么多怪異之事。”
劉據笑了笑,邁步來到院中,達蘭和卓少兒正捧著李茵平剛剛織就的絲錦愛不釋手。
他圍著織機轉了幾圈,胡望古直注視著他的表情,直到太子露出一絲贊許之色,他緊張的神情才松馳下來。
這臺織機,在他原有思路的基礎之上,易于磨損的部件換成了鐵制,頂部的提花板由推送裝置帶動,與下方的機杼聯動,增加了幾處非常巧妙的連桿機構,讓他都不得不驚嘆此時人的智慧。
雖然是小小的改動,但是工作效率卻成倍提升。
有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只要點破之后,再往前發揮就是另一片廣闊天地了。
“這是你的主意?”
胡望古又緊張起來,“是臣下和同僚們共同想出來的。”
“很好!繼續努力,這臺織機還有很多地方可以改進。比如……”他想說把腳踏板改成其他動力驅動,把人解放出來。
可是轉念一想,既沒有蒸汽機,也沒有水輪車驅動,這種話還是不說為好。
胡望古見他欲言又止,還以為太子給自己布置新課題了,興奮道,“屬下定不負殿下所托!”他和金不煥等人一樣只稱屬下,不再稱臣,潛意識里已經把自己當成太子的人了。
來到卓王孫的“寶貝”面前,卓王孫呵呵笑道,“殿下猜一猜,老夫為您帶來什么好東西?”
劉據望著那一座座遮蓋得嚴嚴實實的小山,笑道,“老先生莫非真的煉成了精鋼?”
卓王孫笑道,“殿下只猜對了一半!”說邊來到最大的一座“小山”前,掀開蓋在上面的粗布,頓時耀眼的光芒四散開來,劉據大喜,“果然是精鋼!”
這些鋼坯已經接近不銹鋼的質地了!
“老先生,煉出此物,功德無量!”他一邊撫摸鋼坯表面一邊大贊。
眾人紛紛圍攏過來,驚奇不已。
這樣的質地已經能映出人影了,這才是最吸引他們的地方。
達蘭喜道,“用它做鏡,豈不是要比銅鏡好上許多?”
卓王孫笑而不語,劉據道,“用它做鏡子,絕對是大材小用,太過浪費。”
卓王孫斂去笑容,正色道,“若說制鏡,有一物更為合適,殿下請看!”說著抬手掀開旁邊的蒙布。
在蒙布打開的一剎那,刺眼的金黃色光芒把周圍景物映襯在一片金色之中。
“黃金?!”
眾人發出陣陣驚呼。
桑弘羊沉聲道,“不是黃金,黃金沒有如此亮麗光澤!”
不是黃金?
眾人疑惑地看向卓王孫,卓王孫兩眼放光,注視著劉據,“這是殿下的獨創,還是由殿下告訴諸位吧。”
劉據也難掩激動心情,他只是提了一個想法,沒想到還真做成了。
眾人都在等待他的答案,劉據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這是黃銅!”
黃銅?對在場的人來說,或者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黃銅兩個字還很陌生。
“世間常見青銅,為銅中加鉛或者錫;而黃銅則是銅中加鋅……倭鉛制成。”
他說到鋅時趕緊改口,世人只知倭鉛,卻不知道鋅為何物。
桑弘羊皺眉道,“倭鉛與銅結合如此緊密?太過于神奇!”
劉據含笑問道,“此物有一絕妙用處,先生可知用在何處?”
桑弘羊笑道,“制錢!”
不愧是理財老鳥,一眼就看到關鍵所在!
“若將此物制成銅錢,將徹底斷絕天下九成貪官奸賈之財路。”
眾人紛紛點頭。
桑弘羊對卓王孫深施一禮,“先生乃我大漢開先河之英雄!”
卓王孫哈哈大笑,“真英雄乃當今太子殿下,大農令,你拜錯人了。”
桑弘羊呵呵笑道,“殿下之能早已不在我等可度之內,無需我等凡夫俗子再拜。”
眾人含笑附和。
劉據笑道,“劉據縱有再多想法,也需各位著手實施,否則便是空想。”
眾人都笑了起來。
史良娣走到劉據身邊輕聲道,“酒宴備好,請客人們入席吧!”
有了這些讓人眼界大開的新奇之物,席間氣氛也變得熱烈異常,討論的都是些天馬行空的奇聞異事。
尤其是太子的宴席都是圍坐在一起的圓形合宴,雖然也有主位次位之分,但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交流起來也更加順暢輕松。
史良娣和達蘭,卓少兒以及李茵平等女眷單開一席,也是團團坐的形式,無拘無束,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幾杯酒下肚,眾人更加開懷,紛紛拿鐘匱打趣。
鐘匱也習慣了被人稱做天師,因為他也發現了,和這些人在一起,不需要隱藏什么,也不用掩飾,放開就好,所以他也爽快地應下了天師的名諱,和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調侃起來。
桑弘羊自打看見鐘匱,神色一直就不太好看,到臉酣耳熱時才敢問一句,“這位……天師兄弟,你可是那日來過的真天師?”
他這句話充滿語病,鐘匱也不在意,呵呵笑道,“你們愿意叫我天師我就應一聲,但是我這個天師是假的。”
桑弘羊松了口氣,嘆道,“不是真的就好!”
他這句話惹來眾人一陣大笑。
卓王孫來時就聽卓少兒講過太子請動天師夜審人犯的事,在他的印象里,無論是真是假,只要是太子做的,那就一定是真。
他大笑道,“平生不做虧心事,不懼夜半鬼登門?大農令何故如此緊張?”
桑弘羊汗顏道,“虧心不虧心,只有天知地知,我都未必知啊!”說罷舉杯一飲而盡,那樣子……有點悲壯!
卓王孫大笑道,“大漢百官之中,若連你都如此惶恐,還有何人能安枕待天明?”
眾人紛紛大笑舉杯向桑弘羊勸酒,桑弘羊被身邊人的熱情感染,也開懷大笑道,“做好身前事,何顧身后名,干!”
眾人哄然同聲,“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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