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皇后娘娘當仆人使喚?
劉據心中有氣,卻又不能進去為母后說話。
他能想象得到,此時的衛子夫心里有多委曲。
李夫人痛苦的叫喊高一聲低一聲地傳出來,聽著讓人揪心不已。
“江充!”
劉據把小跑出來的江充叫住。
“夫人怎么了?”
江充躬身道,“李夫人腹痛難忍,下臣去請太醫。”
才想起來請太醫?劉據目光落到他手里的杯上,“里面什么東西?”
江充道,“這是殿下從蜀地帶回來的香茶,李夫人特別喜歡此物。”
劉據拿過杯子聞了聞,茶香撲鼻,如此濃烈的味道,這得泡多少茶葉?
不等他發問,江充道,“夫人說這幾日嘴里清淡無味,便著下臣多泡了些。殿下,下臣要去了……”
劉據把杯子還給他擺手讓他離開。
江充剛走,里面的太醫一個接一個走出來,個個神色灰暗,不住地搖頭嘆息。
劉據叫住一人問道,“李夫人如何了?”
太醫道,“已經見紅,皇子怕是保不住了。”
劉據皺眉道,“胡說八道!”
太醫躬身謝罪,“臣等已經盡力,殿下若要治罪,臣等引頸待戮,絕無怨言。”
可能都知道太子好脾氣,這種話他們絕對不敢和里面的武帝講。
“去吧!”
劉據懶得和他們廢話。
他雖然不是醫藥方面的專家,可是李夫人生下的皇子劉髆絕對不可能有事,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有信心。
武帝的咆哮聲傳來,“無用的廢物!都給朕關到廷尉府去!”
這下好了,走出沒幾步的太醫們又被叫了回來,走不成了。
“殿下……太醫也不是什么病都能醫,臣等……冤枉啊!”
除了向眼前這位天之驕子求情,他們好象也沒別有的辦法。
劉據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一件事來。
他有一個表姐,酷愛喝濃茶,孕期也沒忍住,腹痛難忍險些因此流產!
“父皇,兒臣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劉徹坐在李夫人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看著滿頭大汗的愛妃,滿眼關切。
衛子夫垂手站在一旁,兩腿微微發抖。
兩個宮娥跪在床前,驚懼萬分,連頭都不敢抬。
劉據來到衛子夫身邊輕扶她一把,衛子夫眼中淚光閃現,看他一眼后轉而低頭側目,神情落寞。
“據兒,你見識廣博,可有辦法?”
劉徹有點病急亂投醫的味道,竟然向自己的兒子問起藥方來。
劉據道,“父皇,兒臣以性命擔保,母妃和腹中皇子必定平安。”
劉徹眼睛一亮,“當真?!”
劉據心說真得不能再真了,這件事沒人比他更清楚。
劉徹顯然相信了他的話,對李夫人柔聲道,“夫人,你都聽見了,太子說你母子一定平安,不要擔心。”
李夫人強忍腹痛,不住地搖頭。
劉據看到她床頭還有正在泡著的香茶,問道,“母妃,這種濃茶您喝過幾次了?”
李夫人痛苦萬分,哪還說得出話來?
劉徹皺眉道:“與茶有關?”
劉據點點頭,“有孕之人絕不可飲茶,尤其是此種濃茶,一旦飲用過量,極易引起腹痛,甚至小產。”
其實孕婦能不能喝茶,他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濃茶一定不能喝,這一點確定無疑。
劉徹目光轉到衛子夫身上,“皇后日夜侍候,難道不知有孕之人不能飲茶嗎?”
衛子夫頭垂得更低,“臣妾不知。”
劉徹眼中閃過一絲冷色,看向跪在地上的宮娥,“茶從哪里來的?”
宮娥道,“回陛下,這些東西本是被皇后娘娘收起來的,夫人一直說口中無味,便著奴才們取些來用。”
“皇后娘娘有過嚴令,不明之物不能隨便使用,不讓奴才們拿給夫人。”
“后來……夫人氣不過,便叫來江充大人,讓他備了些……”
劉徹神色稍緩,瞟了一眼衛子夫,“倒是朕錯怪你了?!”
衛子夫淚如雨下……
李夫人氣息越來越弱,已有虛脫的際象,劉徹急道,“據兒,你既知病因,可有解法?”
劉據哪知道什么解法?不過看李夫人的狀況,應該盡快補充生理鹽水,打葡萄糖才行。
可是這個年代,哪有什么生理鹽水和葡萄糖?
沒有生理鹽水……鹽水總是有的吧?!
劉據忙道,“馬上著人煮些開水,放些鹽,待水溫后即刻飲用。”
劉徹大喜,對兩個宮娥斥道,“太子的話你們沒聽見嗎?還不快去?”
宮娥慌忙起身,衛子夫道,“臣妾去吧!據兒,你也過來教教母后。”
來到房外,衛子夫顫聲問道,“據兒,你這法子管用嗎?”
劉徹很想說有可能有用,也有可能沒用,但是一見到衛子夫驚慌無助的樣子,馬上改了語氣,“母后放心,一定管用!”
衛子夫松了口氣,“你我母子之命,全系于此!”
劉據雖然心里也沒底,但李夫人出那么多汗,補充點鹽水總歸不會有錯。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李夫人喝下兩大碗溫鹽水后,腹痛竟然神奇般地止住了。
衛子夫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劉據懷里。
李夫人轉危為安,劉徹也龍顏大悅,重重地拍拍劉據的肩膀,“據兒,多謝你了!”
劉據不關心謝不謝的問題,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父皇,母妃有沒有提及母后不許她飲茶一事?”
劉徹神色微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他懷里的衛子夫,“你母后沒事吧?”
衛子夫連睜開眼睛都極為吃力,搖頭道,“臣妾……沒事!”
“沒事就好,回去休息吧!”說完這句話,劉徹又進去陪他的愛妃了。
劉據能感受到衛子夫的身體在顫抖……
“據兒,送為娘回去吧!”
一路上,劉據默默無語,衛子夫流淚不止。
曾經她也如李夫人一般獨得恩寵,可如今……年老色衰,已經留不住皇帝的心了。
可是……薄情寡義到如此地步,任誰也難以接受。
劉據想安慰她幾句,可實在想不出來應該說什么,弄不好反而會刺激到她脆弱的心靈。
回到椒房殿,衛了夫接連幾天都沒起床,而劉據也破例留在椒房殿親自伺候,直到她氣色有所好轉才松了一口氣。
“于其!”
他在宮里的這幾日,皇后身邊的近侍小太監于其一直躲躲閃閃,頗有些鬼祟。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