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多謝余醫生了,余醫生,新年快樂。”江初寒君子有禮,余晚陽扯了扯唇,回一句,“新年快樂。”
電話掛斷,外面的天色依然昏暗。
雪是小了不少,但云層壓得太厚,一時半會也停不了。
“陽陽,陽陽,丸子好吃,你爸呢,叫你爸出來吃飯。他愛喝酒啊,喝那個二鍋頭的酒,那酒便宜,又勁大,你爸說省錢。”余母吃著丸子,看著外面的雪,跟余晚陽嘮嘮叨叨。
她眉眼溫柔,是個好人。
可惜,好人沒有好報。
余晚陽低下頭,把掛斷的手機扔開,哄著母親:“媽,咱家現在有錢了,省那些錢干啥?明天過初五呢,我去整一桌好菜,給爸買一瓶好酒。”
余母高興。
乖乖的吃了飯,在余晚陽的輕哄下,慢慢睡了過去。
看護進來收拾飯桌,眉眼間滿是嘆息:“先生,您沒事的時候,可以多來看看她,她經常望著窗外發呆,一坐一整天。”
余晚陽一怔,猛的看向她:“你說什么?”
他的眼神太過兇狠,又在瞬間閃過痛苦,看護嚇了一跳,重復一遍:“姚姨經常在床上坐著,看著窗外,一坐一天。”
余母姓姚,姚美麗。
有個漂亮的名字,這一生卻坎坷。
余晚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去的,迎著漫天大雪,他去了墓園。
一瓶酒,一盤豬頭肉,兩個酒杯。
他坐在冰天雪地里,喃喃說道:“爸,兒子不孝,這么久了,才來看你......大年初四呢,兒子也不挑時間了,想你了,就來陪你喝兩杯。”
杯里倒滿了酒,直到溢出來。
他停下手,酒瓶放一邊,兩只酒杯輕撞,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喝了一杯,另一杯灑在墓碑前。
“爸,你如果在天有靈,保佑兒子。”
一杯又一杯,醉倒在雪地中。
紅色的皮靴踩著積雪,行至眼前,年輕的女人彎腰,放下了一束祭奠的白菊花。
余晚陽醉熏熏抬眼,他酒量好,沒醉,認出了這是秦喻君。
這個女人,也是蛇如心蝎。
余晚陽坐直身體,拿起她放下白菊花,直接扔出去:“滾。”
他不留情面,甚至極是厭惡。
秦喻君沒生氣,看了眼那扔出的白菊花,用她紅色的皮鞋踢了踢余晚陽:“你現在就是個沒出息的醉鬼。你連報仇都不敢,卻還要去惦記仇人的女人,你一心為她,她知道嗎?”
他沒動彈,目光茫茫看了出去,聲音比這風雪更冷:“你穿一身紅,來這墓地,就不怕這滿園的鬼詐了尸,去撕碎了你?”
誰都別說誰。
心里存著的三六九,他清楚得很。
秦喻君手段也厲害,可她沒腦子,如果她不是第一開始就去算計了蘇零月,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要是真的鬧了鬼,那我好歹也有個熟人。”秦喻君沒腦子,但膽大,胸也大。
大年初一在醫院,秦喻君脫光了去抱他。
他沒動她。
但他推開她的時候,觸到了她的胸,他如火燒一般的收手,她卻如蛇一般纏上。
她信她的身材,能拿下這個男人。
現在不行,以后也肯定會行。
秦喻君閱男無數,人工的天然的,她都見過,余晚陽也算是少有的美男子。
就算眼下白了頭,卻似乎更有氣質,也獨一無二。
“余醫生,這大雪的天,就別跟我鬧脾氣了。如果我不來找你,你今天不是醉死在這里,就是凍死在這里,跟我走吧!”
秦喻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