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鼎豐酒店，這里一般是招待外賓的指定地點，今晚，在它最高規格的宴會廳里，人頭攢動，來往的賓客皆是穿著嚴謹工整。
今晚的宴會不是什么普通的宴會，京城各大家族的人悉數到齊，角落里隨便一個不起眼的人物可能都是哪個學術領域的大拿，世家公子小姐們被家長耳提面命著，今晚一定不能惹出事兒來，否則誰都幫不了她們。
消失十多年之久的徐老先生回歸了，并且即將重回研究院院長的位置，今晚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大眾面前，這代表著今晚不止是一場宴會，也是一場權力與地位的交接儀式。
京城研究院這個位置不止在學術領域有著崇高的地位，跟政商界更是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從研究院出來的許多東西會成為商界各家爭搶合作的對象，所以誰也不敢輕易得罪研究院。
更別提徐老先生本身的地位也非常高，他的門生遍布華國，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和人脈，收到這次宴會邀請函的各家，心思各異。
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都收拾妥帖準備好恭賀徐老先生回歸的禮物來參加宴會了。
凌玉到得比較早，她和寧宿坐在角落里，看著往來的賓客觥籌交錯，相談甚歡，兩人塞下一個精致可口的小蛋糕，交口稱贊。
“這家點心的味道還真不錯。”凌玉不是很喜歡吃甜食，但這個不甜不膩的剛剛好，她今天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個。
而跟寧宿冷淡外表極其不符合的是，他超級喜歡吃甜食，此刻，他一雙清冷的眼都染上了開心，“是吧？這家酒店做點心的師傅祖上是御廚出來的，這些可都是他的拿手好戲。”
凌玉看他一眼，笑道：“我怎么感覺你說這些比提到數學或者實驗什么的還興奮呢。”說到甜點比說到其他的都要話多。
寧宿不好意思地笑笑，“個人愛好，好這一口。”
剛走過來的寧亦：“……”人家其他客人在聊經濟政治國際局勢，這倆小孩兒在這討論糕點好不好吃？
“你們倆縮在這里干什么？”寧亦無奈，“不去跟大家聊聊？”
寧宿看了吵鬧的宴會廳一眼，“聊什么？是聊黎曼猜想還是切比雪夫猜想？聊暗物質還是弦理論？聊先秦文明還是失落樓蘭？還是聊國際局勢或者邊境爭端？”
“我都沒興趣，還不如多吃兩個小蛋糕。”寧宿撇撇嘴。
他看得分明，今天來到這里的人都是各懷鬼胎的，商人逐利，政客權衡，剩下的那些學者身邊帶著的年輕人他就更明白了，這些都是他們想推到徐爺爺和大伯身邊去成為京城研究院下一任繼承人的。
跟這些人，有什么好聊的？
寧亦：“……”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
凌玉沒忍住笑了一下。
寧亦看著她，“我的師姑，您笑什么呢？”他加重了師姑兩個字的發音。
凌玉聽見這兩個字，果然笑意收斂。
寧宿聽見這個稱呼想笑的同時依舊控制不住心驚，當他知道凌玉是徐爺爺的學生的時候，不知道愣了多久才回過神來，他終于明白為什么凌玉會那么厲害。
徐爺爺的學生，他甘拜下風，自嘆弗如。
寧亦：“師姑，您別忘了您等會兒還要陪徐爺爺出場呢。”
凌玉沉默，她真的不明白這種場合為什么要她來陪，明明應該是師兄寧淮清的事兒。
她不死心地問道：“真的不能師兄陪老師出場嗎？”
寧亦微笑著搖搖頭道：“不可以哦。”
“我爸社恐。”
社恐？凌玉無語了，師兄敢不敢找點兒更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