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涢水之北的新營地并不難找,靠長江是大概率的,畢竟大家都要準備往東撤,而水路又幾乎是接下來遍地水域和山區旅程的唯一選擇。
一路上,詢問了幾條在江面上往來的別部官軍船只,方國安的部下們很快確定了目標。
昨夜倉促從東湖拔營北渡的李平部果然就在涢水入江處的北岸。
而且他們得到的消息說,李平沿江停靠的那支不大的船隊剛剛不久前緊急起航并駛入灄水,應該是無法登船的那群由大量車馬和眾多女人老人孩子組成的隊伍則正在緩慢的向內陸移動。
方國安的部將們均大喜,一切與他們預料的差不多,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由于是順江而下,他們不久就看到了涢水,接著就發現了目標。
從船上登高而望,越過幾片林地,平坦多水的大地上不太遠處果然聚集著一大片車馬人群,看樣子怎么也有二三千人。
不同的是,這些車馬人群應該已經停了下來。
也許無法乘船遠遁的他們只是想遠離易受騷擾的江邊,對一切還抱有幻想。
在揮舞的旗幟以及陣陣的喇叭和鑼鼓聲中,方國安的船隊紛紛尋找合適的地點靠岸,接著成群成群的兵將們被亂哄哄的攆下船。
雖然在這種沒有碼頭的江邊登陸對大部隊來說是一件非常不輕松和非常不容易的事,但每個正在下船或者在大大小小的船與船之前來回跳動的士兵還是都很興奮,也都很氣憤。
他們在上船前就被告之李平已帶著大部分士兵逃走,這里是來不及跑的后勤輜重營。只要盡量不殺人,他們可以為所欲為。
沒有一個士兵知道李平在昨天攻陷了黃陂縣,也沒有一個士兵知道方無科被殺的真正原因,更沒有一個士兵奇怪為什么他們在上船前自家將領就確定這里只是后勤輜重部隊。
在方國安這支來找茬的船隊正在混亂的組織登陸時,遠處那片龐大的車馬人群中有幾個騎驢的老老少少靠了過來,他們來禮貌的詢問正在岸邊集結的方國安眾軍是誰家將軍的兵馬以及所來為何。
“你們是哪營的?”迎上去的一群方國安兵馬領頭者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喝問,他是方國安的心腹之一。
“游擊將軍李平所屬。”那個最先發問并知趣下驢的老頭抱拳大聲回答。
“營中都是些什么人?”
“大部分是婦孺工匠,也有少部分護衛的兵丁。”
“大軍怎么不在?”
“我家將軍昨天攻陷了黃陂縣,大部分兵馬都去了那邊,目前仍未回返。”
“你家將軍可在?”
“黃陂軍務眾多,我家將軍有些要務急著要去處理,目前不在營中。”
哈哈哈…哈哈哈…
老頭的回答引來了方國安心腹一陣放松的大笑,大笑之后他甚至還向遠處的另一名將領興奮的揮了揮手。
在牽著驢的老老少少莫名其妙中,方國安的心腹將領揶揄道:“那就對了。聽聞你們兵少,我們受方國安總兵之命特來保護你們,你們回去在原地好好等著就是。”
這方國安心腹將領的話音才一落下,他身旁的兵將們就全都哄笑起來,而那幾個騎驢而來的老老少少則全都臉色驟然大變。
他們應該是知道自家將軍李平都干了什么事。
“不知將軍何意?”老頭的語調間充滿了驚懼,
但回答他的只是口哨和更多的哄笑。
方國安的兵將們還沒有傻到直白說出他們準備干什么,他們離全部完成下船還有很長時間,他們可不想目標現在就四散而逃,到時費事的還是他們自己。
在老老少少們因得不到答案而驚惶的上驢返身而跑后,還在混亂下船的方國安兵將們被更加劇烈的催促起來,被更加劇烈的喝令起來。
同時,那騎驢而來老頭的回答也被添油加醋的傳播到了每一個士兵耳中。
“打架比的就是人多!”這是方國安一方絕大部分兵將簡單而樸素的認知。
至于女人、老人和孩子那都是不作數的!
雖然對面也有近二三千人或者更多,但他們自己都說了大部分是婦孺老弱,而且看看他們前來交涉的都是什么人,騎乘的甚至連匹騾子都沒有,他們的虛弱已無可置疑。
這場群毆將沒有一點懸念,而搶掠也將顯而易見的豐厚。
當近三千人聚集成一團團開始向遠處那片龐大的車馬人群處前進時,每個方國安的士兵都充滿了自信,也都充滿了激動。
好像一場唾手可得的盛宴就在眼前。
“為方把總報仇,為方把總報仇”的煽動性言語這時也在人群中開始被一遍遍反復的喊出并帶起成片的聲浪。
這時,之前來過的那幾個騎驢的老老少少帶著一個騎馬的年少小軍官再次迎了過來。
那騎馬小軍官年紀看上去不大但語氣卻十分嚴厲,他喝令方國安的軍隊必須立即停止前進,同時眼睛不斷掃視著方國安大軍中不斷雜亂喊出的“為方把總報仇”的地方。
“你家將軍殺了我們方把總,你們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嗎?但別害怕,我們不是來殺你們的,只打算揍你們一頓,順便要點補償。當然如果你們夠乖,揍也是可以免的,我們夠仁慈吧!”領著頭的方國安部將嘲笑著回答。
他們現在已經不需要隱瞞目的了,當然他們也知道要告訴對方不是來殺人的,他們必須要控制事態的程度。
否則真變成嚴重的流血事件,那性質就變了。
左良玉也許不會把他們老大方國安怎么著,但一定會讓他們這些小魚小蝦們吃不了兜著走。
“別找事,否則一切后果自負…”騎馬小軍官的口氣仍舊十分嚴厲,對回答顯然非常不滿意。
領著頭的方國安部將冷笑起來,然后譏諷道:“別給臉不要臉。乖乖的把女人和財貨都備好,把兵器也都收起來,離天黑不遠了,別讓我們麻煩,也省得你們受皮肉之苦。”
“你們是在找死!”騎馬小軍官大怒。
但這回領頭的方國安部將卻沒有理他,而是冷笑著打馬帶頭向前逼去。
“快停下,快停下,不許往前走了…”一直騎在馬上的小軍官開始慌亂了,同時連人帶騎被壓迫著不斷后退。
這時,在最前面帶隊的方國安部將們全都哄笑起來,他們紛紛七嘴八舌的對騎馬小軍官喊起來。
“吃奶的小子,你現在服個軟,大爺們保證你不會挨揍。”
“小子,別自不量力了,否則爺們的拳頭可不是吃素的。”
“回去告訴你們的人,把刀子都藏好,千萬別讓我們見到,否則可就不是打你們一頓的問題了。”
……
在成片的調侃中,騎馬的小軍官更加慌亂,他的語氣雖然還在努力生硬和嚴厲,但氣勢卻越來越弱,而那些騎驢的老老少少見狀干脆再次驚懼的掉頭跑走了。
看著那騎馬小軍官的窘迫和無力,前排能看到這一場景的方國安廣大士兵們也全都大樂起來,更多的調侃以及辱罵接踵而出。
不過,騎馬小軍官雖然一路被逼迫著狂退,但也始終沒有逃走,而是盡力卻蒼白的重復著嚴厲的警告語。
但除了咒罵再沒有人搭理他,甚至有些不耐煩的還喊出了“洗好脖子乖乖受死”和“一會兒殺你們個片甲不留”等極具攻擊性的言語。
直到終于快接近那龐大的車馬人群時,方國安的這三千兵馬才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
一條稀薄的長矛兵線借著林地和水洼橫擋在了他們面前,封死了他們前進的道路。
那是三個各由一百多名手持長矛的士兵結成的三排制長方陣線,大概是三個哨。
騎馬小軍官在這時也終于借機退到了那些長矛步兵陣的后方。
不過,看著對面稀薄而安靜的長矛陣,方國安的軍隊卻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嗤笑。
領著頭的方國安部將花了好半天才讓本軍大約安靜下來后高聲大喊道:“對面聽著,把兵器都收起來,把路讓開,不然休怪我等無情!”
可回答他的卻是一支從對面長矛方陣后方拋射而出的利箭。
這利箭以一個極大的弧度嘭的一聲扎在領頭方國安部將的馬頭前兩米處,并把馬上的人嚇了一個激靈。
“你們這是找死!”領頭的方國安部將激動的將刀抽出了刀鞘并對著百米開外的長矛陣線揮舞了幾下。
整個方國安大軍也一片嘩然,很多人也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器揮舞起來并開始叫罵。
“不想死就把兵器都放下!”
“惹怒了爺爺讓你們好死。”
“對面的小兒們,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
方國安的部隊盡管是來打群架的,但也都帶著兵器,并且還兵甲齊全。否則真赤手空拳而來,那就不是打人而是找死了。
不過,對面那些長矛陣中的士兵似乎并沒有被恐嚇住,他們繼續詭異的安靜著并沒有一絲慌亂。
突然,在一聲“咻—咻—咻”的尖銳聲響之后,三個長矛方陣中的士兵突然爆發出整齊而雄壯的三聲“前進者死!前進者死!前進者死!”的吶喊。
對“咻—咻—咻”的尖銳聲響,方國安的很多兵將其實并不陌生,甚至有少部分人知道發出這種聲音的東西叫哨子,因為與他們同駐漢陽的趙進部隊也有用。
但那些士兵的整齊吶喊卻是如此的洪亮,瞬間就蓋過了一切嘈雜,并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領頭的方國安部將心中有些不安了,他也是打過仗的,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可騎在馬上回頭看看愕然之后卻又再次爆發出的更大和更亂的咒罵與嘲笑,看看那一片片黑壓壓的人頭,他又覺得沒有理由擔憂。
10個打1個,你再精銳有個屁用!
至于對方會不會真的使用兵器捅過來,他連想都沒想,他覺得這就是想嚇唬住他們。
除非對面全瘋了,全都不想活了。
很多方國安的兵將估計也都這么想,根本就沒結陣的他們亂哄哄的叫罵著開始緩緩向前移動起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給了他們無畏的力量。
“前進者死!前進者死!前進者死!”整齊的吶喊再次響起。
與此同時,方國安軍隊右前側的一片樹林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一群大概百多人的鳥銃兵端著鳥銃成一線鉆了出來。
因為地形的原因,這群鳥銃兵大概成一條不平直的斜線直對整個方國安軍隊的右前翼,雙方最近處僅相距一百來米。
由于這個距離只比長矛方陣那里略大一點,已經處于鳥銃的有效射程之內,而且眼尖的人還可以很容易看出那些鳥銃兵手中盤著的火繩全是引燃的,其直觀感受顯然比長矛更具威脅。
不過這還是沒有嚇住不斷前逼的方國安大軍。
對鳥銃稍有了解的士兵都知道,火繩雖說是燃著的,可如果還沒有被裝入扳機的龍頭式夾鉗內,就離可開火還早。
雖說緊急情況下倒也可以直接將火繩直接懟入火門實現開火,但這會在操作上帶來巨大的不方便,并很容易導致自傷和誤傷戰友。
既然火繩沒裝,那就是嚇唬人。
于是,他們繼續不理會警告并完全不鳥那些鳥銃兵而仍在亂哄哄的喝罵著緩慢前進。
八十米,
七十米,
六十米,
阻擋他們的長矛兵們雖然仍在一遍遍整齊的喊著“前進者死”,但他們很多人的眼神卻已經開始飄了,陣型也開始出現了搖晃。
他們在壓逼面前明顯不再自信,明顯開始了慌亂。
樹林邊緣那些后出來的鳥銃手們甚至有不少開始了東張西望,他們應該更慌。
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無所適從更不可能!
他們又不是傻子,更不是木頭,而且也很清楚他們面對的是什么人。
而這進一步激起了方國安大軍的嘲笑。
一切都已不可阻擋!
此時就在那些長矛陣的后方,李平正陰著臉看著一切,不過沒人知道他的心中在想著什么。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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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