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就罷考好了!”
“算本朝白優免了他們這些士人的徭役稅賦!”
“就跟之前白恩養了那些跪迎逆臣一樣!”
朱慈烺接著就哼了一聲,且說了起來。
首輔范景文沒有為這些士子辯白,只在這時候對朱慈烺稟道:
“陛下!”
“眼下考成法正在執行,為大力整肅吏治,已經罷免或處置了大量官員,而這還沒結束,接下來估計會有更多官員被處置罷免!”
“可是如今諸事繁瑣,正是需要大量新進之士為朝廷官僚的時候,此時大量舉子罷考,恐不利于明年盡快恢復朝廷各項大政啊!”
朱慈烺道:“無妨!”
“這天下從來就不缺想做官的人。”
“朕不相信真的會有那么多士人罷考!”
朱慈烺接著又說了幾句。
“陛下圣明!”
“臣在吏部,自然更加了解排隊等朝廷候補官的士子有多少。”
“國朝不缺想做官的士人!”
“其實,這些不把朝廷大比制度放在眼里的士子罷考也好。”
“因為這樣的士子即便入仕,想必也不會把朝廷制度放在眼里,而那樣倒會造成更大的禍害!”
李邦華這時拱手表達出了和范景文不同的意見。
而朱慈烺則在這時候點首,但又道:
“不過元輔說的也對,這時候是需要補充大量官僚,既如此,下詔進士錄取名額增加一百名!”
“朕倒要看看,那些想罷考的士人在看見更容易的中第機會后,還愿不愿意繼續罷考。”
“陛下圣明!”
“此計乃正大光明之計,乃正道也!”
“相信心懷家國大義的士子,不會不知道陛下求賢若渴之心,而為自己士大夫之私利,仍不肯出仕,為陛下效忠!”
“只怕還會為之前的意氣行為感到羞愧!”
這時,方岳貢立即站了出來,表示贊同。
范景文和倪元璐等也紛紛表示贊同。
但李邦華則在這時問道:“陛下!”
“突然增加這么多進士名額,是只這一屆,還是以后每屆皆如此?”
朱慈烺道:“每屆皆是如此!”
“盡管,朕知道他們當中大部分人,在朝為官后,如果再次出現李自成圍北京城那樣的情景,還是會選擇跪迎,但既然如此,朕為什么不多招幾個,增加篩選面?”
“反正,事實證明,僅憑幾場考試,還不足以篩選出足夠忠義且有能為之士!”
“或許,這些罷考的人,也是想等著將來他們更愿意效忠的建奴統一天下后再參加會試入仕。”
“那既如此,不如增加名額,把還愿意入仕愿意繼續為大明官的士子能讓其入仕的都讓其入仕!”
范景文等文臣一時不由得再次黯然。
因為皇帝又拿北京城許多文臣跪迎闖軍的事說事。
雖然他們不曾跪迎,但到底也是屬于士大夫階層,現在皇帝每每就拿大批士大夫跪迎說事,也實在是讓他們也不好再在皇帝面前說,讀了圣賢書的人要更忠誠一些,皇帝你不能這么鄙夷士大夫!
所以,李邦華饒是愛爭辯,這時也沒和朱慈烺爭辯,而只稟道:“陛下,每屆皆招這么多進士,恐安排不過來,而易造成冗官現象!”
“臣請陛下三思!”
“放心,以后有的是需要派官的地方!”
“值此國家艱難之際,要想重整河山,就得統籌各方力量,包括各處藩國等。”
“所以,朝鮮要派官,琉球要派官,乃至不僅僅是藩國,未歸附我大明的外夷,也得派官。”
“各處海外要地,將來需要派官的地方很多。”
“諸卿要把格局打開,別只想著靠南方本土之力,而要運籌整個天下的反清力量!”
朱慈烺這時說了起來。
“是!”
李邦華只得拱手。
路振飛則在這時站出來道:“陛下此舉倒也高瞻遠矚,但臣恐怕朝廷財政吃不消,且也會因為有大量官僚,而容易造成藩屬與百姓皆更受壓迫,而民眾如今本就不堪重負。”
“霍達的例子還不夠明顯嗎?!”
“難道沒有官僚,藩屬和百姓就不受壓迫?其壓迫就要輕一些?”
“難道地方豪右就會因此對百姓心慈手軟一些,不剝奪其利到百姓只是不會餓死的地步?”
“另外,藩國也是一樣,朝廷不派官過去,不代表就能安寧無事,而事實只會更糟糕。”
“據朕所知,琉球就被倭國薩摩藩欺壓的很慘,掠其財貨無數。”
“朝鮮也被建奴屠掠數次,還逼其稱臣。”
朱慈烺反問起路振飛來。
路振飛拱手稱是。
朱慈烺則在這時主動說道:“不過,路卿擔憂的也有道理,增加官僚,勢必增加開支,偏偏現在朝廷稅源枯竭,但不先造其勢,怎能行其政?”
“就得先增加官僚!”
“只有先造成開支不足的問題,才能讓這些官僚們為了自己的官能繼續做下去,而愿意去改變稅政!”
“否則,指望他們自己為了國家需要去改變稅政,那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路振飛沒再反駁,只依舊拱手稱是。
于是,沒多久,大明朝廷就頒布出了朱慈烺要在明年會試增加一百個進士名額的詔旨。
此旨一下,朝野嘩然。
“沒想到增加這么多進士。”
揚言罷考的黃日祚,在得知這樣的詔旨后,也眉頭緊鎖起來,且看向了與自己一樣決定罷考的范光文:
“耿仲兄,朝廷此計不可謂不毒,我們還好,只怕那些早就想中第而也等不起的寒門薄宦舉子會積極應試的。”
“真正是皇恩浩蕩啊!”
范光文這時則直接跪了下來,且朝南京紫禁城的方向磕起頭來。
黃日祚見此驚在了原地。
“兄長!你這是干什么,我們不是要罷考嗎?”
范光遇見此,也是大驚,忙問了一句。
范光文則對范光遇道:“罷什么考!”
“快跪下!”
范光文說著就還對范光遇厲喝了一聲,且對自己弟弟說道:
“得此隆恩,你我兄弟說不定真能同科中第!而這一旦傳回家鄉,就是百載難逢的榮耀,就能請旨立一兄弟同科的牌坊,進而光宗耀祖!”
“這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嗎?!”
“噢,好!”
范光遇則也忙跟著跪了下來。
黃日祚見此,終究忍不住指著范光文大罵起來:“范耿仲,你怎么如此無廉恥!”
范光文道:“向君父跪拜表忠心,乃圣人之禮,正是知廉恥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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