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西六宮,長樂宮。
“陛下!”
在朱慈烺來了這里后,皇后周氏就起身迎了過來。
朱慈烺忙扶著她,且向坐榻走去:“不必行禮。”
接著,皇后周氏就應了一聲,然后回頭看了東邊的滾滾濃煙道:
“沒想到,他們真的動了這樣的心思!”
“永遠都不要低估這些人的底線。”
“昔日那些降表就是明證。”
朱慈烺嘴角微揚地說了一句,然后就坐在了周靈一旁,也瞅向了東邊。
周靈點首:“朝廷從來沒有薄待他們,但他們卻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葬送朝廷的一切!”
朱慈烺也眸露恨色道:“既然他們這樣做了,那也別怪朕不講情面,而無論他是什么身份。”
周靈聽后看向朱慈烺:“陛下,若是涉及皇親國戚,該如何?”
“一樣!”
朱慈烺毫不猶豫地回道。
周靈則又說道:“希望不是皇親國戚,畢竟大明若亡了,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這話你該問問朕的外公。”
朱慈烺直截了當地回了一句。
周靈聽后也就不再回答。
自雖朱慈烺南下后,她也知道了不少皇家秘聞,也的確見到了不少薄情寡義的事,知道很多人都無禮義廉恥。
所以,她也就沒打算像歷史上的賢后一樣,非要勸自己的皇帝夫君做一個仁君。
作為將門之女,周靈見過戰場上的血與火,也見過普通軍民因為戰亂妻離子散的慘狀。
所以,對于許多因為沒有禮義廉恥而會被殘酷報復的權貴官僚,她并不會有憐憫,她只希望盡快結束這一切,讓更多的普通漢人軍民能夠過上安寧的日子。
外面的火勢越來越大。
整個天空也越來越紅。
不過,好在長樂宮早就裝滿了好幾十個大水缸,上百名內宦提著水桶候在殿外,以防止飛火過來。
“皇爺!”
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提督方正化這時走到了朱慈烺這里,跪在了他面前。
朱慈烺自南渡后,就知道他要想保住自己性命,乃至保住整個朱明基業,不可能在朝堂上任用幾個賢臣頒布幾條善政良策就能成功,而要想讓積重難返可以說氣數本該已盡的大明起死回生,是需要很多非常規手段的,比如加強情報調查就是很重要的一點。
所以,朱慈烺把抄忻城伯和徐階家族等得到的內帑白銀,很大一部分都拿來作了情報建設。
為此,朱慈烺不但重新組建了東廠,還重新組建了西廠。
其中,東廠專門負責內廷和京師情況的暗查,以防止駐守京師的錦衣衛和內廷二十四衙門的宦官也有不臣者。
西廠負責對外軍事情報工作和對東廠的調查,由司禮監秉筆太監韓瓚周提督西廠。
而錦衣衛的南北鎮撫司則重新分配權責,其中北鎮撫司負責調查文官集團。
南鎮撫司負責調查武官集團與西廠。
總之是互相調查與監督。
沒辦法,朱慈烺不可能絕對相信一個機構。
話轉回來。
在方正化來后,朱慈烺就直接問道:“查到是誰干的了嗎?”
“回皇爺,幕后主使還沒查出來,但直接放火燒中宮椒房的人已經查到,就是坤寧宮的執事監丞趙憲!”
方正化回道。
“得想辦法挖出他幕后的人!”
朱慈烺吩咐道。
“皇爺說的是,所以奴婢沒有急著捉拿他,而是已安排人守株待兔,就待他和他背后的人落網!”
方正化回道。
朱慈烺點首:“下去吧!”
方正化便起身告退。
方正化一走,周靈就問著朱慈烺:“陛下,方公公可靠嗎?”
朱慈烺微微一笑。
周靈不知道歷史上的方正化死守保定,而寧戰死也不肯降清的事,懷疑方正化的忠誠度也很正常。
畢竟自崇禎十七年以來,叛變的太監也有不少。
比如守宣府的杜之秩,宮里的王德化,以及圖謀造反的高起潛。
朱慈烺也就說道:“應該是可信的,此人在收保定時,闖賊偏師扣城,他拒絕了闖賊的投降,且在朕去保定后,協助朕鎮壓了叛亂。”
周靈聽后沒再說什么,只撫摸起的肚子來,而一時不由得蹙眉暗想,自己和陛下的皇嗣將來問世后,還能平平安安地迎來一個太平盛世嗎?
漸漸的,坤寧宮的火勢最終下去了,也被完全撲滅。
只是就在朱慈烺和皇后準備離開時,皇后周靈突然“呀”了一聲。
朱慈烺忙回頭看向她,關切地問道:“怎么了?”
周靈皺眉說:“突然疼起來了,好像羊水破了。”
“快傳穩婆!”
朱慈烺因此忙喊了一聲。
唰!
這邊,方正化很快也知道了這消息,且立即先將早已安排好的幾個南京資深穩婆叫了過來,且讓東廠內衛們拔出刀指著她們的孫子,道:
“你們自己好好認認,這些人是不是你們的孫兒?”
“總之,要是皇后娘娘和皇嗣有什么閃失,不但你們不能活,他們也不能活!”
“當然,若皇后和皇嗣沒事,賞賜也不會少的,可明白?”
“明白!”
“我們都明白!”
這幾個穩婆忙戰戰兢兢地回道。
……
唰!
惜薪司少監范敏和麾下八個聽從他做事的雜役拔出了刀,朝正準備通過西連房逃出宮的乾清宮執事監丞趙憲和葉亶走了來,且冷笑著說:
“王爺有命,你們倆都不能活著出去,所以二位可別怪我們心狠手辣。”
趙憲看著這些閃著寒光的刀,不解地問道:“為什么?我們可是完成了王爺安排的事啊!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燒了坤寧宮啊!現在想必已經安寢的皇后娘娘和胎中的皇嗣早葬身火海了。”
范敏呵呵一笑:“無論你們完成不完成,都得如此,難道你們不知道不留后患的道理?”
“我們當然知道!”
一直沒說話的葉亶這時突然笑著說了一句,然后望頭上一看。
頓時,就有十多個東廠內衛從高墻上吊了下來,擋在了葉亶和趙憲之間,也把范敏這些人圍了起來,甚至一東廠內衛當場就把范敏控制住了。
范敏見此大驚:“你們是什么人?!”
葉亶這時走過來,笑道:“自然是等你范公公這條蛇出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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