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不上手？插不上手，你就打算撂挑子，將這件事情扔給哀家了不成？”
張皇后冷哼道。
畢竟是三朝元老，當年甚至天啟帝，都是英國公硬生生的捧上皇位的，崇禎帝登基，同樣是張維賢的力量，張皇后與張維賢再熟悉不過，言辭之間也沒有那么客氣。
張維賢嘴角抽搐了一下，澀聲道：“太后，難道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哪怕是納妃不立后，老臣竭盡全力，拼死一試，如何？立后，可不是鬧著玩的，白谷的身份太敏感了啊，即便是納妃，只怕也得白谷辭去兵部尚書的職位，歸隱田園才行啊……”
“不行！”
朱慈烺沉聲道：“朕當初可是答應浣芷跟紅娘子了，立后，那是必須的，否則，朕也對不起他們兩個！”
張維賢怒道：“皇上，你現在知道了？那你當初許諾的時候，怎么就不考慮清楚了？難道你不知道大明的祖制？你不知道白谷的身份？五省督師，三軍統帥啊！現在才想起來老臣來，讓老臣出去頂雷？”
朱慈烺臉色通紅，悶聲道：“誰知道啊，朕也不知道紅娘子要的條件是讓朕迎娶了孫家妹子啊，朕也不是千里眼順風耳，也不會天眼通讀心術……”
“皇上，如果、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算了吧？委屈一下小女，也不是不可以，至于李夫人那里，現在他已經是誥命夫人了，如何還能將當初一句戲言放在心上？”
孫傳庭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奈道。
“什么意思？”
朱慈烺跳了起來，怒道：“白谷，你當朕是什么人了？言而無信，那還做什么大明國君？朕若是食言，你讓浣芷如何活？紅娘子是什么人？那可是殺伐決斷的將軍，剛烈無比，不是什么唯唯諾諾的弱女子！”
正在這個時候，小太監快步跑了過來，躬身道：“啟奏皇上，啟奏兩位太后，京營提督常以霖在宮門外求見！”
“常以霖？”
朱慈烺皺皺眉頭，問道：“他跑到宮里來做什么，朕正煩著呢，叫他滾回京營去！”
“叫他進來吧！”
張皇后說道：“常將軍乃是性情中人，上一次與妹子一同召見他，見了他一面，很是欣賞他。”
朱慈烺向著小太監一使眼色，小太監連忙跑了下去。
時間不長，常以霖就來到了坤寧宮，他是朱慈烺的第一心腹，戰功赫赫，被特賜可以紫禁城騎馬，自由出入宮門，當然這只限于前宮，后宮是不能亂闖的。
“臣常以霖參見皇上，參見兩位太后！”
常以霖跪倒在地上行禮道。
“起來吧，”
常以霖連忙爬了起來，向著張維賢孫傳庭笑道：“兩位閣老也在啊，嘿嘿……”
“以霖，你沒事不在京營處置軍務，跑到宮中來做什么？”
朱慈烺問道。
常以霖嘿嘿笑道：“正好，孫閣老也在呢，臣就是想問問，皇上什么時候選妃啊，咱們孫家妹子可是還等著呢……”
噗……
張維賢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咳咳咳……”
張維賢咳嗽著連忙跪倒：“皇上，太后，老臣失儀了，老臣罪該萬死！”
周皇后擺擺手，笑道：“起來吧，不怪你，任是誰聽到了，也得嚇一跳！”
朱慈烺怒喝道：“常以霖，你作為朝廷重將，朕納妃立后的事情，也是你能多嘴的？你個混賬東西，來人，給朕將常以霖趕出去！”
“別，別啊……”
張維賢連忙喝止道，“定南侯，這孫家小姐的事情，你也知道？”
常以霖愕然道：“當然知道了，當初就是小侄抓住的紅娘子，將他送到皇上面前的，親自見證的，皇上一諾千金，孫家妹子那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女子，不光是侄兒，便是之極大哥也是敬佩至極的……”
張維賢目光炯炯，沉聲道：“那么說，你們幾個都支持皇上納妃了？”
“當然！”
常以霖咧嘴道：“這還不支持？誰不想要皇上找一個知書明理，敢做敢當的皇后？”
張維賢站起身來，冷哼道：“常以霖，說話，那可是要負責任的，你想清楚了再說！”
常以霖愕然道：“怎么，老國公，難道你不同意？還是兩位太后不同意？”
孫傳庭無語道：“定南侯，不是他們不同意啊，是滿朝文武不同意啊，你忘了當日我說過的話了嗎？我是五省總督，三軍統帥，現在還是兵部尚書，位居中樞，將自己女兒送入宮中為皇后，滿朝文武，哪一個能答應……”
常以霖眼睛一瞪，不滿道：“督師大人，你就是前怕狼后怕虎，有什么？他們憑什么不答應？這是皇上納妃立后，又不是給他們找媳婦！”
張維賢上下打量著常以霖，一語不發，就是死盯著他。
常以霖被盯的一陣發毛，囁嚅道：“老國公，難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說錯了！”
張維賢冷聲道：“作為大明皇帝，皇上任何事情都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乃是整個大明的事情，文武百官都有權過問，都有權發表意見，怎么樣？你有意見？皇上都壓不住這些反對的臣子！”
常以霖腦袋一陣發蒙，看看朱慈烺，低聲道：“皇上，這、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你這個時候還想打退堂鼓？如果打退堂鼓，我老常可不答應，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個釘！”
朱慈烺一陣無語，用力的揉著太陽穴，這個常以霖向來說話不分輕重，這可是在太后面前，你特么的哪里來的那么多的廢話？
張皇后笑道：“常將軍！”
常以霖連忙躬身道：“臣在！”
張皇后站起身來，淡聲道：“聽說皇上親征之時，你就是皇上手中最鋒利的寶劍，斬敵無數，幾次救皇上于危難，這一次，皇上可是又遇到麻煩了，你這個皇上最鋒利的寶劍，能為皇上分憂嗎？”
常以霖神情一呆，茫然道：“太后，臣、臣就是皇上的劍，他指向哪里，臣打向哪里，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攪局！”
張皇后眼睛一瞇，沉聲道：“事到如今，也只能看你們的了，事情擺到朝堂上，群臣必定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不光是皇上騎虎難下，連白谷都難以全身而退，想要讓皇上成功立后，那就要靠你們去攪和了，所謂亂中取勝，你只管在前面鬧，哀家給你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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