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朱慈烺遲疑了一下，當年朱慈烺讓李邦華告老還鄉，并不是因為李邦華的人品有問題，也不是因為能力有問題，而是因為君臣兩個的理念不同，而李邦華在朝廷的影響力有太大，朱慈烺為了能夠政令統一，不得不為之。
實話說，朱慈烺對李邦華還是抱著一絲愧疚的。
“倪公，你認為李邦華能夠勝任？”
朱慈烺緩緩問道。
倪元璐沉聲道：“皇上，當年李相可是以知兵聞名，又諳熟庶務，由他出任南直隸總督再合適不過！”
朱慈烺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即刻傳旨，著李邦華重新出山，出任文淵閣大學士，兼任南直隸總督，總督南直隸軍政事務，倪公，既然你不想兼任這個差使，那就與李華農全力查案，還是那句話，無論是誰，一查到底！”
倪元璐連忙躬身道：“臣遵旨！”
朱慈烺因為松江府的事情氣的暴跳如雷，同樣得到消息的李巖也是怒發沖冠！
畢竟從松江府到泉州的距離，比之松江府到京城還要近一些，因為都是港口，這消息傳播起來也更快，甚至李巖得到消息比朱慈烺還早了半天。
當李巖拿到杭州孫枝秀傳來的情報的時候，氣的直接破口大罵！
“錢謙益，錢謙益老賊，恬不知恥！”
李巖將書信扔在了地上，怒罵不止。
史可法連忙將書信撿了起來，看完書信，同樣是惱火不已。
很明顯，這件事情錢謙益絕對難逃干系啊，近兩三個月來，南直隸風波不斷，先是不斷有人口失蹤，緊接著不斷有沿海村落被劫掠，這錢謙益竟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視若無睹！
若是錢謙益早點嚴令地方州府徹查此事，哪里還會造成松江府失陷這樣的事情？
史可法無語道：“錢相是不是老糊涂了，這樣的事情一出，只怕難逃皇上的嚴懲啊……”
李巖氣道：“我倒是希望他錢謙益僅僅是被嚴懲呢，可是，只怕這也只是奢望了，憲之，你不要忘了，錢謙益他的所有根基都在江南呢，如今又是以閣相之尊總督南直隸軍政事務，這么大的事情，如果沒有他的參與，誰能夠推動起來？單單是各地州府以及巡察御史就不是這些勛貴能夠招架的住的，哼哼，一旦他錢謙益參與到了這里面，那他就是自尋死路了，誰也救不了他，吃里扒外，那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兩個人正在氣憤之間，呂程與沈天暢聯袂而來。
“閣相大人，您這么著急將我們找過來，所為何事？”
兩個人齊聲問道。
史可法將手中的情報遞給了呂程，沉聲道：“這是松江府方向傳來的情報，你們看看吧，鄭芝龍的余孽與南京的勛貴勾結，販賣人口，結果讓人家鄭芝龍半夜突襲，直接攻陷了松江府，三天時間，松江府被整整搶掠三天時間，單單是被殺死的百姓就高達上萬人，一夜之間，松江府就變成了人間地獄啊……”
呂程與沈天暢心頭大震，看過情報，兩個人同樣被氣得暴跳如雷。
好歹李巖跟史可法是讀書人，涵養深厚，輕易不會動怒；可是這兩個人都是軍中的上將，脾氣可是火爆的很。
“閣相大人，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整個松江府可是被他們給破壞殆盡，損失慘重，咱們大明朝廷更是顏面盡失啊！”
呂程氣急敗壞的叫道。
史可法無奈道：“呂大人，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我們倒是想要報復呢，可是我們現在可有可調之兵嗎？更何況，現在皇上還沒有一個態度，咱們怎么報復？畢竟咱們負責的是天南海域的防務，主要防御的是南洋的勁敵，松江府在長江以北，已經脫離了我們的防區了，一旦我們出動兵力，那南洋趁勢殺來，我們怎么抵擋？”
“難道就這么算了？”
呂程怒道：“史大人，你們的防區是天南，本督的防區可是在長江以北，整個渤海與黃海都是本督的防區，他們血洗松江府，那就是在啪啪的打老子臉呢！”
“你急也沒有用！”
史可法喝道：“你想報復，難道你還想直接殺到東瀛去？哪里距離我們可是上千里之遙，一來一回，起碼也要六七天時間，甚至更多，萬一天南海域受到了南洋的進攻怎么辦？皇上給我們的任務可是守護好天南沿海！”
呂程狠狠的一揮拳頭，現在沒有皇上的明旨，自己也只能暗氣暗憋了，可恨啊！
“幾位大人！”
一旁的夏完淳低聲道：“學生倒是有一個想法！”
“存古，你能有什么想法？朝堂重事，豈是你一個書生能夠參與的！”
史可法沒好氣道。
“憲之！”
李巖擺擺手，說道：“存古雖然只是一個書生，可是眼界見識絕對不遜色于混跡官場多年的臣僚了，存古有什么想法就直說吧。”
夏完淳向著李巖笑笑，說道：“閣相大人，其實，呂程跟沈天暢兩位大人想要出兵，也不是沒有機會，而且這個機會是越快越好，不能拖延！”
史可法怒道：“存古，即刻出兵？你想什么呢？即便是閣相大人，也只有天南防務的處置權，出兵東瀛？沒有皇上的旨意，怎么調動水師前往東瀛？擅自調動大軍，那可是犯上的死罪！”
“什么死罪不死罪的！”
李巖緩緩說道：“憲之，你不通軍事，這怪不得你，戰場局勢瞬息萬變，最忌諱的就是等，隨機應變，方才是王道，存古，你接著說！”
夏完淳繼續說道：“閣相大人，您想啊，前者我們兩大艦隊突襲馬尼拉灣，西班牙艦隊遭受重創，單單是被擊沉的戰船就已經超過百艘了，還有近百艘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想要全部修復，起碼也要幾個月的時間了，現在的西班牙元氣大傷，即便是自保都成問題，甚至總督重傷，艦隊司令戰死，他們現在絕對是沒有辦法出兵的；至于法蘭西同樣遭受到了重創，損失了數十艘戰艦，現在又有荷蘭人在南洋牽制他們，法蘭西能夠調動的艦隊兵力也有限的很，僅僅剩下一個英吉利艦隊，可是英吉利艦隊駐守在馬來半島，距離荷蘭的艦隊最近，更是不敢妄動，所以，他們想要在近期發動對天哪沿海的大規模進攻，幾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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