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派他來統領漢王三護衛,并指定了三護衛的駐地,實在有防著漢王的一幕。
想到這里,鄭祥心里還是有點替漢王不公。
漢王在靖難中立下多少汗馬功勞,遠在福建的他都知道。
而且朝廷當時三次在福建征兵,鄭祥前后三次派了三衛兵馬支援南軍,可最終還是敗給燕軍。
戰后,從福建回來的同僚也和他說過,高陽郡王勇猛無敵,百戰百勝,要不是有高陽郡王,燕王早就完蛋了。
現在皇帝這么對漢王,的確有點過河拆橋的難堪。
當然,站在皇帝的立場,鄭祥想著,如果自己是朱棣,也得防著這么厲害的兒子,你不怕他成為第二個李二嗎?
所以思來想去,皇帝沒錯,漢王也沒錯,但我也沒錯啊,憑啥派我來云南?我在福建待著挺好的。
鄭祥覺的自己被架在皇帝和漢王兩人中間。
雖然皇帝更大,但是,萬一漢王不爽,把他一錘砸死,皇帝遠在京師,也救不了自己。
全國這么多都指揮使,你派誰不好,派我來?
再想想皇帝的親信,薛祿、譚清都在廣西、貴州,這就安全多啦。
這么想想,鄭祥突然有點不爽皇帝。
“老爺在想什么?好像生著悶氣?”妻子許氏,看到鄭祥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便問道。
鄭祥想了想,不動聲色問:“夫人喜歡福建還是云南?”
許氏道:“當然是福建好。”
“為何?”
“妾身和苤兒一樣,喜歡大海呀。”原來許氏和她的小女兒鄭苤都喜歡大海。
鄭祥苦笑,心中更不爽皇帝,從福建到云南,全家人都不高興。
關鍵是,他還得擔心以后這日子怎么過。
“苤兒也到了該嫁的年齡了。你這做父親的,盡快替她物色個人家唄。”許氏這時道。
鄭苤已經十三歲,在大明朝算是適婚年齡,但鄭苤說實話,從小在大理衛長大,然后又到沿海福建地區,長的不漂亮也算,連皮膚都有點小麥色,這與一般的大明小娘有明顯的區別,原本在福建時,有個當地衛指揮同知的兒子也不錯,鄭祥都準備和那部下聊聊,沒想到突然一紙調令,把他調到云南。
這下鄭祥就不好意思開口了,那指揮同知是福建當地人,鄭祥如果還在福建,人家肯定要看上官一面,就算不滿意鄭苤外表,都可能會同意這婚事。
現在鄭祥要調走,人家就得考慮考慮,萬一拒絕,鄭祥哪還有面子。
鄭祥聽到夫人這話,不由陷入沉思。
女兒不小了,關鍵長的還不算太漂亮,如果不早點確定人家,將來真不好辦。
但官做到他這位置,親家對象還是很講究的。
首先文官一般很少考慮,明初文武的地位還沒明中后期那么明顯高低,但文官們也基本不愿意和軍將們成親家,除非是開國的勛貴會考慮。
因為這會大明識字的軍將真的很少,文官們心里還是看不起些大老粗和文盲。
鄭祥之前是福建都指揮使,承宣布政司三司長官之一。
現在是云南統兵官,地位還在都指揮使之上,幾乎和西平侯地位相當。
至少明面上,云南所有兵馬的指揮調動,都要經過他。
這樣鄭祥親家的對象,幾乎就是云南附近的衛指揮使級以上的軍將們。
當然,如果有特別優秀的,放到千戶級,鄭祥也是愿意的。
再低的話肯定不行,太丟份了。
鄭祥在云南干過十年大理衛指揮使,所以現在云南很多衛的指揮使級他大部份都認識。
最近回來后,思來想去,想了幾圈,也就找到二個。
其余的,要么大部份已經成親,要么有的還小。
此時云南共有十九個衛,兒子們適合成親和沒有成親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原陸涼衛指揮使孫霖的兒子。
一個是云南景東衛指揮使汪博的兒子。
汪博是他舊部,當年他在大理任指揮使時,汪博是他衛所千戶。
汪博有兩個兒子,小兒子今年十六歲,也未成親,是可以考慮的對象,他們家和鄭祥關系也不錯,算是老相熟。
但鄭祥也見過汪博兒子小時侯的樣子,虎頭大腦的,外形和汪博一樣,真不算好看,就怕自己女兒也會嫌棄。
而陸涼衛指揮使孫霖在靖難中原是盛庸先鋒,他的陸涼衛在靖難中奉命駐守滑口,燕王當時派朱榮和劉江領三千精兵夜襲,一戰打崩了孫霖的陸涼衛,孫霖最后單人單騎逃了出去。
孫霖這次和鄭祥一起被調過來,任命為洱海衛指揮使。
洱海衛就屬于大理府,那邊鄭祥的熟人較多,鄭祥來的路上是和孫霖一起過來的,孫霖有三個兒子,他見過其三子,一表人才。按說鄭祥和鄭苤都是比較滿意的,孫霖指揮使級別也夠。
但鄭祥知道孫霖參與了靖難之戰,還和燕王大戰,是燕王手下敗將。
從陸涼衛平調到洱海衛,孫霖等于是被貶了,且當年在盛庸領兵時,他成為盛庸心腹愛將,以朱棣的德性,孫霖這輩子不可能再高升,肯定要在指揮使位上置仕。
鄭祥要是和孫霖成為親家,會不會被朱棣忌恨上?
鄭祥思來想去,難以選擇,于是借著今天和夫人的談心,便說出來:“以夫人看,這兩家何人可嫁?”
許夫人聽完鄭祥的疑惑和不解,更問:“老爺還想封侯拜相?”
“怎么可能。”鄭祥苦笑:“我又沒參與靖難,不是圣上的功臣,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即然不指望封侯拜相,那與孫霖成為親家,陛下可會為難老爺?”
“。。”鄭祥。
“老爺從福建調到云南,是好事還是壞事?”許夫人又問。
“這——”這就不好說了,當然不是好事,鄭祥苦笑。
但許夫人說到這里,鄭祥霍然開朗。
他即沒可能封侯拜相,皇帝也不可能特別關照他,那和孫霖成為親家,又有什么關系?
“我懂了,我懂了。”鄭祥笑道:“孫霖那娃兒我看過,還識字,又有禮貌,的確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妾身也覺的不錯。”許氏笑道。
他們全家是和孫霖全家一起坐船,然后經貴州,走的和朱高煦進滇路線一模一樣。
所以一路過來兩家相互熟悉,鄭祥和孫霖也成為了朋友。
但鄭祥是女兒,通常提親的事由男方進行,所以一時半會,鄭祥也沒法開口,他得制造機會,讓孫霖感覺到自己的心意,如果對方有心,就會主動上門提親。
鄭祥頓時又頭痛起來,思來想去,他決定宴請漢王和西平侯,然后把孫霖也叫上,到時酒席上可以提醒下,雖然好像有點沒面子,但為了女兒的幸福,也只能這么干。
原本鄭祥不想和漢王走太近,但最近想想朱棣有點坑他,把他丟在兩父子中間,像是火山口,鄭祥也決定明哲保身,和漢王拉好關系,同時干好皇帝指派的任務。
當然,若是漢王起兵,俺還是得第一時間投降。
朱棣肯定想不到,鄭祥這會心里已經想著保全自己,這都是他北平諸將起的廣告效應。
燕王北平起兵,反對的,不投降的,要么被殺,要么事后被追究。
所以鄭祥心里已經打定注意,先要保全全家要緊,誰讓伱朱棣派我過來的。
就鄭祥想著如何開口宴請漢王和西平侯時。
朱高煦在漢王府上,突然聽到有鐘顯密報。
“殿下,原陸涼衛指揮使孫霖求見。”
朱高煦當然知道孫霖,初是郭英部下,后來成為盛庸先鋒,但滑口之役被劉江偷襲而慘敗。
這家伙是和鄭祥一起調來云南的,但因為級別低,只是指揮使級,所以之前鄭祥他們都指揮使級過來拜訪,他沒來。
沒想到這次單獨上門。
朱高煦沒和他打過,也沒啥交情,但孫霖突然上門,他當然要見見。
“讓他進來。”朱高煦隨口道,想了想后,又馬上道:“等會,俺出去。”
指揮使級別好像低了點,但統領一衛,有五千六百兵馬,也不可小瞧。
朱高煦決定親自迎接,同時下令,放他們先進來。
到了漢王府大院,院內正站著一個青年武將,身后跟著兩個親兵。
兩親兵很奇怪,都戴著明軍的寬檐頭盔,其中一個低著頭看著
朱高煦剛出現,孫霖立馬上前拜跪:“末將孫霖,拜見漢王。”
“孫將軍快請起,里面請,里面請,哈哈哈。”朱高煦大笑,轉身往僻殿而去。
那孫霖趕緊跟上,同時看了下身后,身后有個親兵也跟了過來。
朱高煦這時已經感覺到那親兵的與眾不同,但沒有吱聲,帶著兩人默默走到僻殿。
等三人進入殿內,那親兵猛的抬頭,跪下:“漢王,末將走投無路啦,只能來投漢王殿下。”
朱高煦定睛一看。
“盛都督。”朱高煦喜出望外。
孫霖親兵居然就是盛庸。
當初朱高煦在京師就勸盛庸逃命,盛庸當時就深以為然,并面見了平安,也勸平安逃命。
平安和盛庸兩人平時很難聊到一塊,但對朱棣的評價都是一樣,此人睚眥必報,定然不會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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