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并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步驟,若是有人非要編的天花亂墜,那都是遮掩罷了。
真正的本源往往簡單甚至簡陋,想多了反而容易一事無成。
就好像大夫看病時,望聞問切來上一遍后,腦海中縱然各種思索判斷,真正施診的時候不過就是扎針或艾灸或配藥罷了。
真正的好大夫往往不會有太多精力去大話連連,開的藥也是少得可憐的幾味,反倒越是能說會道、藥開的跟進貨似的大夫,本領越是稀松平常,因為心里沒底。
朱七牛針對蠶食計劃所制定的初步計劃就是這樣,說穿了就兩件事,促成經典戰役捕魚兒海之戰以及偷摸建城。
僅此而已。
難的是前期的調度,中期的勝利以及后期的穩定。
而這些是不易被人察覺的,因為普通,細水長流到近乎枯燥,似乎誰上都行。
而關于誰來主導捕魚兒海之戰,雖然藍玉跟常茂爭的是熱火朝天,最終的結果與勝利者的理由同樣簡單到近乎簡陋。
藍玉贏了。
因為他是常茂的舅舅。
因為他吃過的鹽比常茂吃過的米都多,只有他才能確保最大勝率。
常茂少年輕狂,自然不服,非要單挑才肯罷休。
然后他就被藍玉輕松放倒了,只能臉上掛彩的屈服于藍玉之下。
朱七牛隨即以征虜大將軍的身份下達命令,著二人率領十萬鐵騎趕奔探子打聽到的元廷所在地,伺機突襲。
為了讓他們不至于迷路,能在草原上更好的生存下去,朱七牛派了觀童給他們當向導。
觀童即是金山之役時被納哈出派去駐守女直苦屯的那位全國公。
在明實錄上,此人的名字多次出現,捕魚兒海之戰能夠勝利有他一份大功勞,他還曾在后期跟隨明成祖朱棣北伐,稱得上是屢立戰功。
朱七牛因此對他頗為信任。
而納哈出嘛,就另當別論了,明實錄上關于他的記載非常少,他又曾是一方霸主,誰也摸不清他的心思,朱七牛不敢去賭他的心性。
同樣是這個原因,朱七牛才直到今日才說明戰略,怕的就是納哈出提前知道戰略打算,另有圖謀。
對于此人,朱七牛另有安排,絕不是帶他來兜風的。
……
是夜。
朱七牛搖著扇子來到了常茂的房間。
常茂本來都要睡了,但還是不得不招待朱七牛一番。
“冠軍侯,你深夜前來,有何要事?”給朱七牛倒了杯茶,常茂打著哈欠問道。
朱七牛神秘一笑,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了常茂。
常茂:……
朱七牛道:“你明日就要和梁國公一起率軍出發了,我料定你們此次必然馬到功成,但中間卻也少不了各種艱難險阻,若遇為難之時,可打開此錦囊,里面寫著一條妙計,包你們遇難成祥,水到渠成。”
常茂:……
見常茂眼神怪異,朱七牛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
“到底怎么了?”
“那我就直說了?”
“說吧。”
常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此掩飾尷尬,然后才不情不愿的說:“錦囊妙計嘛,三國演義的諸葛亮經常這么搞,冠軍侯你不會是想效仿一番吧?”
朱七牛搖了搖扇子:“我跟諸葛亮一樣容貌甚偉,機智百出,且布局精妙,怎么就不能效仿了?鄭國公你莫不是不相信我吧?”
常茂很想說是的,我就是不相信你。
因為這種料敵于先的事兒太扯了,更何況敵人還是來去如風的韃子。
而且你跟太子之前為了耍帥,各種詩號念的飛起,人生處處是舞臺,我很懷疑你這次又是為了故意耍帥。
雖然是這么想,但看著朱七牛一如小時候那單純明亮的眼神,常茂最終還是沒好意思把實話說出口,反而伸手接住了錦囊。
“我會保管好它的。”
朱七牛:o(* ̄︶ ̄*)o
哎呀,感覺自己更有魅力了呢。
雖然我也只是照著明實錄來做查缺補漏罷了。
……
藍玉等率兵尋找敵方主力而去。
朱七牛、朱棣、納哈出留下五千兵馬防守慶州城后,亦在同一日率領四萬五千兵馬離開了慶州城,尋找建城之地。
在此之前,朱七牛的命令接連下達,為的是調集各地民夫前來偷摸建城。
十數日后,走走停停的朱七牛在納哈出的領路下、率隊找到了草原上第一處蘊藏大量石灰石的礦脈。
他們在走走停停,那些民夫可是加緊趕路。
于是乎,他們前腳找到石灰石礦脈,后腳數萬民夫就聚集了過來。
一切都是那么的剛剛好。
朱七牛讓他們稍歇一日,吃點好的,隨即便開始傳授他們制作水泥的工藝。
工部此次也有工匠被朱七牛調入自己麾下,那些民夫能否快速聽懂、學會,朱七牛不抱太大期望,但聽講時這些工部工匠可是被安排坐在最前面的,他們能否聽懂將至關重要。
講授完畢后,朱七牛單獨把這些工匠叫了過來:“你們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工部工匠們齊聲答道。
朱七牛這便滿意了,從袖筒里掏出一張設計圖,交給工部五品郎中:“這邊由你主要負責,務必盡快帶人將這座城建造好,先建造四面城墻,后期再完善里面的建筑。”
“下官遵命。”
然后這項工程便浩浩蕩蕩的開始了。
前期時,所有民夫都在采挖礦石,制作水泥。
后面陸續過來的民夫更多了,不需要那么多人搞前期,于是工部郎中開始安排他們建城。
這城嘛,卻也不是特別高,也就三丈而已,跟京城城墻差不多。
若是用過去那種一塊磚一塊磚或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往上壘的法子,這工程可忒大了。
但有了水泥就不同了,無論是梁還是柱子,只要搭建好模具,‘夸夸夸’往里填充水泥沙子石子混合物就行,速度快不說,堅固之后比一般的石頭都要硬。
便是張冰洋用力揮動斧頭去砍,也就是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罷了,根本撼動不了。
主體完成后,再用提前燒制好的磚去壘墻,卻也比過去的老法子快得多。
因為水泥粘性很好,只要不是壘的歪七扭八,從下往上根本就不耽誤什么,甚至上面的才壘好,下面的已然干涸了,那叫一個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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