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終于進入最后二十米沖程。
“第二排下蹲,第四排匍匐,第七排下蹲,第二排,第八排,射擊。”
“第三排,第九排,射擊。”
“第四排,第五排,射擊。”
“第六排,第一排,射擊。”
這是岳飛精心訓練的火槍方陣。
精密的排布,可以讓燧發槍實現不間斷射擊。
每次至少兩千名火槍手同時開火,間歇三千人同時開火。
而所有排列,都有充足的時間更換彈藥。
在司令兵有條不紊的指揮下,九排火槍手實現了一分鐘打出四萬發子彈的狂暴效果。
這是什么概念?
比后世的機槍陣不遑多讓。
燕泰麾下騎兵的悲劇就此譜寫。
最后的三十米,仿佛成了黃泉路,每前進一米,都是幾百名士兵掉下馬來。
到了最后十米距離,燕泰麾下騎兵已經陣亡一萬多人。
原野上遍布八旗兵尸體。
除了鄭克均,戰場上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岳飛。
無論是基隆海戰,吳淞口登陸戰,南京攻防戰,還是牛首山殲滅戰。
實際上鄭克均都從未真正使用過火槍陣。
燧發槍陣的威力,沒有任何人親眼見到。
直到此時,所有人才見識到這個主宰未來兩百年的兵種,是何等的恐怖存在。
燕泰手臂上中了一彈,整條手臂都麻了。
但手上這點疼痛,遠遠比不上他心中的涼意。
兩萬多精銳八旗鐵騎,竟然就這樣沒了。
這是動搖國本的戰損。
“兄弟們,拿出我們女真人的勇氣。
那群拿著燒火棍的劊子手,就在眼前。
沖過去,將他們斬盡殺絕。”
八旗鐵騎不愧是天下第一騎,接近三分之二的戰損,竟然還有勇氣沖鋒。
最后十米,燕泰揮舞戰刀,如弒天殺神一般,一馬當先向火槍陣殺來。
“第一排匍匐,第二排下蹲,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槍沒首。”
濃濃的煙霧中,第三四五排火槍手,將槍管虛接前排的頭頂。
“開火。”
五千條燧發槍同時射擊。
“砰砰砰砰砰”
暴風雨一般的子彈,形成彈幕向八旗鐵騎覆蓋而來。
“啊~~~”
慘叫聲撕破長空。
“一二三四五排匍匐,第六排下蹲,第七排,第八排,第九排,槍沒首……射擊。”
“放箭。”
又是四千發子彈射出。
與此同時,早已在旁邊彎弓搭箭的騎兵射出利箭。
子彈和箭雨漫天向八旗騎兵砸來。
而此時,八旗鐵騎在付出兩萬多傷亡后,終于沖入了火槍陣。
可是迎接他們的,卻是一排排長矛。
四米長的矛,如竹林一般,對準前方。
濃霧中,根本不需要步兵操作,一根根長矛就刺進了戰馬咽喉,騎士肚腹。
“沖”
左哲別,右英布,各率五千騎兵沖向八旗騎兵。
此時的八旗騎兵,只剩下幾千人,最關鍵是,陣型已經被徹底打散。
沒有沖鋒戰陣,再強的騎兵也發揮不出威力。
更何況,英布麾下的匈奴戰騎,哲別麾下的蒙古鐵騎,戰力可不比八旗鐵騎弱。
前有長矛鋒陣,側有蒙古鐵騎、匈奴戰騎壓迫,幾千游兵散勇的八旗鐵騎迅速崩潰。
“怎么會這樣?這不是打仗,這是屠殺。”
岳樂拿著望遠鏡,遠遠看著戰場。
最后的數千八旗鐵騎,在長矛兵,蒙古鐵騎,匈奴戰騎的聯合絞殺下,越來越稀少。
“快吹撤退號。”
杰書厲聲大喊,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戰死。
悠揚的號聲響起,仿佛一曲悲歌。
“貝勒,王爺下令撤退。”
煙霧彌漫中,燕泰也不知殺了幾個新北兵,可是仿佛陷入了兵海之中。
周圍的同袍越來越少,而敵人越殺越多。
“不退,我要報仇,我要把貞央那個婊子抓回來,我要將鄭克均碎尸萬段。”
燕泰已經徹底瘋狂。
“貝勒,破陣已經不可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死。
你死了,王爺得多傷心啊?”
副將急聲勸說燕泰。
燕泰抬起頭。
白霧阻擋了他的視線,可是周圍幾乎沒有什么八旗兵的聲音了。
“撤~~”
燕泰泣血喊出兩個字。
僅剩的一千多八旗騎兵,掉轉馬頭,倉惶逃跑。
“追。”
哲別和英布一聲令下,萬馬奔騰。
一萬騎兵如洪水一般,席卷向逃竄的八旗兵。
“嗖”“嗖”“嗖”
后方無數利箭破空而來,一千多八旗鐵騎,轉眼間就只剩幾百。
“快,勒爾錦,費揚古,快率兵接應貝勒爺。”
眼見燕泰在箭雨中穿行,險象環生,杰書顧不得儀態,跳腳大喊。
勒爾錦和費揚古各率兩萬騎兵沖上前去。
敵我力量懸殊,哲別和英布不得不下令停止追擊。
可是燕泰就在咫尺,哲別豈能甘心。
彎弓搭箭。
“嗖”
利箭破空。
五十米距離,燕泰被一箭射中背心,掉下馬去。
“好箭法。”
英布驚嘆出聲。
別看距離才五十米,可燕泰是移動的,哲別也是移動的。
就跟踢球一樣,點射和小禁區運動射門,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哲別一聲不吭,踏馬上前,扔出套馬索。
剛爬起來的燕泰,被套個正著。
哲別扯起繩子,就將燕泰往回拖。
遠遠看到此景的杰書,頓時大驚失色。
“快追,一定要把我兒子救回來。”
杰書心急如焚。
“敵將休走。”
勒爾錦和費揚古,急忙催動馬力狂追。
“嗖”“嗖”“嗖”
古今中外,沒有哪支軍隊敢追成吉思汗麾下的蒙古騎兵。
蒙古馬的速度和耐力,復合弓的射程,瞬間就教了勒爾錦和費揚古做人。
哲別和英布大軍安全回營,倒是勒爾錦和費揚古又損失數百士兵,望洋興嘆,不得不撤兵。
江蘇保衛戰的第一場遭遇戰,就此結束。
硝煙散盡,新北軍大營前方的一公里范圍,成了堆尸場。
“我終于知道,他為何說只要清軍進攻,他就能大獲全勝了。”
塔樓上的貞央,此刻完全明白了鄭克均昨晚的話。
“可是姐姐,你親自到清軍陣前,是否太……”
柔嘉公主欲言又止。
“太無恥是嗎?”
貞央訕然一笑。
“比起新北軍兵敗,你我姐妹要面對的遭遇,這點無恥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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