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衛顏和紀涼從電梯里走出來。
才結束通話的吳欣妮一愣，而后失笑，迎上去：“看來剛才你們就在樓下。”
目光落在紀涼身上，吳欣妮笑道：“紀小姐也恢復了，狀態不錯。”
紀涼道“出事的時候顏顏用后背保護我呢，她傷得比我重多了，都早早下床，我其實早就好啦。”
“真羨慕你們啊，有這么好的朋友。”
紀涼伸手勾住衛顏的胳膊：“我也很感激的，有顏顏這么好的姐妹。”
衛顏被她們逗笑：“好啦，不要商業互吹了，去看看念念吧。”
吳欣妮邊走邊道：“以防萬一，你還是不要單獨進去。”
“她昨天的數據我才看過，體力依然不好，沒事的。”
吳欣妮輕嘆：“總覺得還是不踏實，她這幾日的表現太陰沉，看得人害怕。”
“不怕。”衛顏微笑
隔著單向玻璃窗，季念念清瘦纖細的身子立在窗邊。
她的目光望著窗外的景觀，側容安靜寧和，只是太蒼白了。
衛顏走去要開門。
吳欣妮還是不放心：“季醫生，你真的要一個人進去嗎？”
“是啊，顏顏，”紀涼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沒事的。”衛顏道。
她抬手，輕輕敲門。
屋內有兩個護理人員，一人出來開門，季念念轉頭看來，望見衛顏，她臉上的神情沒有什么變化。
衛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她的臉上，她讀到了一起殘忍和悲哀。
可是衛顏確定，眼前這個季念念，就是季念念，不是任何一個人格在偽裝。
這一抹殘忍和悲哀，似乎也不是沖著她。
衛顏走去：“念念。”
季念念沒說話，就那樣一眨不眨地看著衛顏，待衛顏走近，季念念才道：“顏顏姐，我想……單獨跟你說說話。”
衛顏坦率真誠地看著她，點點頭：“好。”
她轉向屋里面的兩個護理人員，讓她們先出去。
兩個護理人員面上神情都有些不太確定，衛顏溫和道：“出去吧。”
二人只好離開。
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衛顏看向季念念，頓了頓，伸手拉住她的手。
季念念的手非常的冷，伸手觸之，幾乎沒有一點肉，就像骷髏架上掛著塊皮。
在衛顏的手觸碰到她時，她微微一抖，試圖逃避。
衛顏便不勉強，但她一離開，季念念卻又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力氣實在有限，并不重，但衛顏依然能夠感受得到她在用盡全力。
“顏顏姐……”季念念小聲道。
衛顏看著她：“有什么話要跟我說，你說。”
季念念唇瓣發顫，想要哭，但好像她的淚腺枯竭了一半，眼淚掉不出來。
衛顏拉來椅子，牽著她坐下：“渴不渴？”
季念念搖搖頭：“我不渴。”
說完，她的手忽然更用力地握緊衛顏的手：“顏顏姐，你，你能不能殺了我？”
衛顏眉眼依然平靜，溫和道：“念念，為什么有這個念頭呢？”
“我太痛苦了，顏顏姐，我，我活不下去了。”
“是因為什么，身體原因，還是……”
“或者，”季念念目光里面的那絲殘忍又浮現，“顏顏姐，幫我殺了喬麗娜。”
“喬麗娜是？”
“殺人兇手，”季念念紅著眼眶看著衛顏，“是她，她殺了北溟！是她殺了北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