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醫生？”吳欣妮關心地道。
醫生不是草木，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在治病途中被影響，從而生出情緒，是非常常見的事，尤其是心理醫生。
吳欣妮沒有多想，過去安慰她。
紀涼卻實在了解衛顏，從季念念剛才提到冷夜霆開始，紀涼就覺察到衛顏的不對了。
紀涼抽出紙巾遞去：“顏顏……”
衛顏伸手抱住她，無聲痛哭。
冷夜霆眉心一緊，他跟紀涼一樣，也在第一時間看出了衛顏的情緒。
聰明如他，一個念頭瞬息生出。
冷夜霆薄唇輕抿，側頭跟戰北溟說了聲后，轉身去往小會議廳。
亞特蘭大還在黑夜，手機信息響起，才加完班的宋知忍著打哈欠的沖動拿起。
屏幕上面的寥寥幾句，讓他的睡意全無，整個人僵硬在那。
頓了頓，宋知硬著頭皮回答：“是的，冷總，她問過我。”
所以，他才一直不敢跟衛顏聯系，用逃避的態度去面對。
冷夜霆沒再回復。
宋知等了又等，心起不安：“冷總？”
冷夜霆坐在會議桌旁，高大的身板微微靠著后面的椅背，身姿依然筆挺，但又透著一股倦怠和輕懶。
他的目光看著窗外的綠蔭，黑眸無波無瀾，靜得像是一潭深湖。
宋知發來得消息，他看了上面的“冷總”兩個字一眼，便將手機放回桌上。
沒多久，宋知的越洋電話打來了。
冷夜霆此時只想安靜地獨處，不過在摁斷之前，想到那些DNA數據，他又接起。
宋知的聲音充滿擔憂：“冷總，你……是怎么發現她知道的？”
“一些細節。”
“那她……有沒有說過什么？”
“沒有。”
宋知輕嘆，道：“冷總……會沒事的，星海不是已經建好了嗎？”
冷夜霆沒說話，安靜地拿著手機。
好幾秒后，冷夜霆才道：“DNA那些數據，已經超出我給你的時間了。”
宋知臉色露出無奈：“冷總，真的沒有那么輕松，這些人體組織的時間都是新舊不一的。有一些甚至有三十年的凍存時間了，說得難聽點，是老凍肉了。”
“傅川的數據呢。”
“那塊皮肉組織，現在依然沒有辦法判定是哪個位置……”
冷夜霆皺眉，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
進來得人正是衛顏。
門是虛掩著的，衛顏在門外剛好聽到了傅川的名字，現在站在門口望來，她大而明亮的眼睛寫滿擔心。
冷夜霆淡淡道：“顏顏來了，我先掛了。”
衛顏走來，很輕地道：“我出來喝口水，戰北溟跟我說，你幾個小時前就來了。”
“嗯，”冷夜霆輕輕握住她的手，“辛苦了。”
“我剛才在門口聽到你提到傅川，傅川他……”
“只是數據對比，準確信息還無法給你。”
衛顏點頭，她的身體往前，疲累地靠在冷夜霆寬闊的胸膛前。
冷夜霆身上的氣息清雅好聞，衛顏閉上眼睛，想要全方位去感受他的存在。
“顏顏。”冷夜霆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
想到她什么都知道了，卻還要拼命在他面前裝作毫不知情，每天除卻在飛云為季念念勞心傷神外，還要默默忍受著心里的悲痛……
冷夜霆心下揪緊，低頭將自己的臉頰貼在衛顏的發上，深深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