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書網 > 丹娘 > 第168章換人
  賴大平本就是無知粗魯的莊稼漢,且沒什么仁義道德。

  聽到元香這般說,他早就酥麻了一半,連連答應后就沉溺在溫柔鄉中不能自拔。再比較之前清茶那木訥不識趣的模樣,他越發覺得這元香才是心頭之好,男人就需要這樣的婆娘。

  一夜風流后,賴大平出去探查了一番,得知沈府大奶奶已經好些日子沒出現了,對外支取銀子付賬對牌等事,都是交于一眾大丫鬟操持。

  如此一來,他就有了個心計。

  成功擄走清茶后,他顧不上妻子的哭訴哀求,將人鎖進了柴房,然后又拉著元香風流快活去了。

  清茶的手腳被捆住,倒是嘴巴沒被堵上。

  捆住手腳是怕她跑走,可是嘴巴就沒必要堵上了,反正之前賴大平打她的時候可是鬧得附近鄰居都知道,他根本不在乎清茶會哭會鬧,根本不會有人來救她的。

  只消等今日老鴇過來,把清茶賣了,收了銀錢,一切便可了結。

  到時木已成舟,就算那沈大奶奶再生氣也改不了事實。

  左右那清茶是他的婆娘,他愛賣就賣,哪怕是主子也管不了!

  這番道理在心中轉了兩圈,他越發覺得妥當了,拉著元香細細耳語:“你說,她那個模樣能賣幾個銀子?”

  元香眼眸飛快閃過一抹嫉妒。

  她很快就嬌笑起來:“姐姐當真好模樣,那皮膚跟緞子似的,雪白柔滑,我若是男人,我也愛呢。”

  在沈府里的這段時間,清茶好吃好喝地過著,且丹娘待下俱厚,幾個大丫鬟每季都有裁縫娘子上門定做衣裳。清茶被抓回來時,正是一身青藍長裙,上身卻是淺一色的對肩比甲,輕薄軟棉,非一般好料子。

  這衣裳更加襯得清茶姿容出眾,宛如一支純潔的玉蘭。

  別說這容貌了,就說這通身的氣派,哪怕是小戶人家的小姐都比不上,更不要說出身煙花之地的元香了。

  可偏偏賴大平不懂這些,只曉得元香好。

  兩人一邊吃酒一邊說笑,淫靡之聲不絕于耳,聽得另外一邊的清茶又是厭惡又是懼怕。

  她已經從兩人的對話中猜到了自己的結局。

  千算萬算都沒想到,這賴大平竟然還有這下作的手段……

  她沒有大哭大鬧,而是冷靜下來保存體力,哭鬧是沒用的,她咬緊牙關——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也決不能被那些人玷污了!

  只是,欠了大奶奶海一般的恩情沒法子回報了……

  她緊閉雙眼,淚水簌簌落下。

  正哭著,突然肩頭被人拍了一下,清茶嚇得回頭看去,卻很好地閉緊嘴巴,沒有讓自己叫出來。

  等看清眼前的人時,她又驚又喜:“大、大奶奶……”

  “噓。”丹娘做了個手勢。

  清茶忙不吭聲了,把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丹娘利落地割斷了她身上的繩子,將人從另外一邊的窗戶抱了出去。

  清茶滿臉漲紅:“這如何是好……”

  倒讓大奶奶抱著自己逃生,是她怎么都沒想到的。

  丹娘讓她脫下外衣,又將她擺在驢車上:“會駕車嗎?”

  “會!”之前那一年多的農莊生涯又不是吃素的,清茶早就學了一些基本的活計。

  “好,朝著回府的方向你先過去,我隨后會追上你。”

  “可是,大奶奶……”

  “聽話。”丹娘面色不改,只有果斷的兩個字。

  清茶抿緊嘴角,眼淚還是不受克制地涌出來。

  “別哭。”丹娘又給了第二個兩個字,想了想覺得自己這樣說有點太生硬,又補了一句,“回府再哭。”

  清茶:……

  好像有點哭不出來了。

  清茶架著驢車往前,很快晃晃悠悠離開了莊子。

  丹娘回眸看了一眼還在屋內吃酒快活的賴大平與元香,冷冷勾起嘴角。即便是這個時代,逼良為娼都是犯法的,何況還要把自家正妻賣去妓院勾欄,簡直是與禮法律例對著干。

  這樣的人……根本死不足惜。

  她悄然進入柴房,換上了剛才清茶脫下的衣服,又從袖兜里掏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皮來輕輕罩在臉上,然后取出一支炭筆,對著柴房里那一缸清水照著,將自己的臉化成了清茶的模樣。

  雖不十分相似,但也有六七分接近了。

  這面皮還是沈寒天給的,原本是想拿著當個玩具,沒成想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

  做好一切準備,她有拿起繩索,熟練地繞在手腕和腳踝上打了個活結。外人看不懂,只道是跟之前一樣的死結,其實只要丹娘輕輕掙脫,這繩索就會自動松開。

  她把頭發弄散,絲絲縷縷碎發擋住臉,再加上柴房里光線昏暗,這下就更能以假亂真了。

  她剛躺好,外頭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元香喜出望外:“林媽媽,真是許久不見了,元香在這兒跟您見禮了。”

  一個尖利的聲音笑著響起:“原是我女兒,到底向著娘,都出了門子還想著娘這邊的買賣呢?”

  “不忘本是娘教的,如何敢忘?”那元香對著老鴇地耳邊低聲絮絮說了幾句。

  她們根本想不到,柴房里的人早就換了。

  而她們所謂的悄悄話也被丹娘聽得一清二楚。

  她們預備將清茶賣個兩百兩。

  這老鴇還不樂意,道:“到底不是完璧之身,又是嫁了人的婦人,如何值得兩百兩?”

  元香以袖掩口,輕笑:“娘不如自己親眼瞧一瞧,就曉得女兒沒有騙你了。”

  老鴇將信將疑地進了柴房。

  屋外,賴大平也想跟著進來,卻被元香攔住了。

  元香瞪著眼睛:“好你個好賴不分的臭男人,舍不得你婆娘了,還想再瞧上一眼?你若是舍不得,我這就離你去了,叫這婆娘留下來陪你吧。”

  賴大平如何舍得?

  這幾日與元香在一起,早就令他樂不思蜀,恨不得渾身血肉都跟人家化成一塊呢,真是把一輩子的柔腸都拿出來對她。

  聞言,他立馬擺手:“不瞧不瞧。”

  老鴇悄悄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年輕女人,只覺得對方眉眼細致如畫,再抖開衣襟,那一片雪膚凝脂,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眼饞,更不要說男人了。

  她呢喃著:“這死丫頭倒是沒誆我,兩百兩就兩百兩罷。”

  老鴇驗了貨,便命人進來將人抬走。

  這事兒不光彩,說到哪兒去都難聽,所以她也不能長時間留在莊子上,雙方談妥了價錢,她便留下兩百兩銀子,喜滋滋地帶著人回去了。

  瞧見那白花花的銀子賴大平喜出望外:“這么多錢!”

  他剛要伸手去拿,誰料元香的纖纖細手一勾,錢袋子就到了她的懷里了。

  “爺你可是說過的,帶我去云州城里最好的酒肆飯莊見見世面。”她嬌笑著,“這就走吧,我可等不及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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